齐氏听到后山上有动静,还以为白璟雯出了事儿,就急匆匆的赶来,后来看到白璟雯安然无恙,倒是众人抬着一个受伤的少年。经过戒律院掌院大师淡淡的几句介绍,才得知,原来是自己的女儿把人给打了。
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齐氏的性子护短,女儿没事儿就好,至于其他人被女儿打了,她自然会想办法安抚。
她的护短是出了名儿,不管自己的儿女做的是怎样的错事儿,在她看来都是没有错的。这一点儿之前在白璟年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白璟雯此刻倒很是庆幸,只是一想到那个秀气的少年,她总是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妥,他为何出现在这后山之中,见到了她们又为何要躲?而他真的只是若戒言所说不过是方丈捡回来,戒言对她的态度为何如此?
说起这个戒言,白璟雯一肚子的火气,从一开始就好像被看透了一样,这人看人的目光,不像一般的沙弥一样和气,有着佛教之人的虔诚和善,倒是充满着杀气,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老实说,戒言的模样并不凶恶,甚至还透着几许的俊朗,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确是阴郁的气息。
这个人,让白璟雯感到了不舒服。
好在到了用膳的时间,齐氏拉着白璟雯的手,一起到了膳堂,此时白东海和白璟年都在,让白璟雯感到意外的是另一个人也在,此人便是周青!
而且也不知道周青是说了什么样的话语,让白东海哈哈大笑。
看到齐氏和白璟雯走了过来,周青立马站了起来,而白东海却一把抓住了周青的手,道:“周先生,这两位便是拙荆和小女。”
看样子白东海竟是对周青礼遇有加,白璟雯疑窦顿生,把目光投向了白璟年,白璟年此刻薄唇紧抿,在白东海的面前显得很是拘谨。
“周先生,别来无恙否?”白璟雯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淡然的笑意,笑意中还带着几许的讥诮,这个周青,原本她就不打算放过,但只是想着这段时间白璟年被禁足了这个寺院之内,周青应该也无所事事。
却不曾想竟会跟着来到这里,白璟雯眸光中偶尔闪过杀机,但最终都是归于平静。
白东海也疑虑顿起,“周先生与小女……”
“不过是一面之缘,说来惭愧!”周青知道白东海的顾虑是什么,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娇娇女,他的身份又如此的特殊,深怕别人打了自己的女儿的主意,于是周青便不动声色将结实的过程略略提起,他口才好,自然没有提到自己好色一事儿,只说到因为莽撞而冲撞了小姐。
白东海微微蹙眉,目光瞪了白璟年一眼!
白璟年如坐针毡,他对于父亲向来是怕的。
而此刻,白东海对于周青明显就没有那么热络了,白璟年就算是不懂事,你作为一个教书先生也应该懂得规矩,女儿家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进入呢?
白璟雯的唇角勾了勾笑意,故意说道:“爹,怎么还没开饭呢?女儿都等不及了。”
“你啊你……”白东海吩咐了管膳堂的僧人可以开饭了。
气氛略略缓和了些。周青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
僧众是不和他们在一处吃的,而周青也是不和他们一家子在一处吃的,安排到了外边。
而这个时候,白璟雯捡着最后的位置坐了,就坐在了白璟年的旁边。
她有很多话想要问白璟年,但这个时候,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只好扒拉着饭粒,白东海无意中问起,为何之前僧众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后山之中,白璟雯的头埋得更低了,而齐氏也不敢扯谎,就直接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白东海哈哈一笑:“不愧是将门虎女,竟是一棍就将人给打晕了!哈哈哈……”
白璟雯颇为意外,原本还想着这种情况下,老爹无论如何都会怒斥,不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反而彻底的放心了,白璟年不屑地对她哼了哼。
小屁孩,白璟雯的唇角翘的老高!
“吃完饭,年哥儿就跟着我们回去吧!”白东海说到了正事儿上!
白璟雯以为白璟年会满心欢喜跳起来,谁知他的薄唇仍旧抿的紧紧的,眉头微微的蹙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爹爹,孩儿想要留在这儿!”
这是第一次白璟年敢于反驳白东海的话,不光是白璟雯和齐氏感到十分的吃惊,连白东海的目光中都掩饰不住的惊诧,但更多的是怒意冲天:“你又想要耍什么花样?怕见你祖父?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了可以讨价还价了?”
原以为儿子终于有了一点儿出息了,却不曾想还是这般的没用!
白东海眉宇中的失望溢于言表,而齐氏的心则被提的老高,尤其是看到了白东海的眸光,她不由得担心望向了儿子。
“老爷……”
她刚一开口,白东海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慈母多败儿!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白东海没有这样废物的儿子,只躲在这个寺庙之中当孬种!”
这一席话说的不可谓不重,白璟雯的手心捏了一把汗,她这个时候不由得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改进,或者他一直都在改进,只是收效甚微而已,但她每天都能看得到,他也很努力,写的字比以前工整了,也比以前有了风骨!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断绝了联系,不赌博了,也不鞭打下人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改进,没有人比白璟雯更清楚弟弟的变化,她甚至想着,他这样一天天的成长,终有一天会长成她心目中的一个肯担当,而且十分出色的男子汉的!
可是现在无情的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白璟雯替他感到了难过和哀伤。
白璟年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眉宇之中的戾气不改,凝聚着越来越多,但与此同时,也多了几份的难过,淡淡的哀伤漾开,竟是有些委屈!
“爹!”白璟年憋涨着脸色,开口驳斥道:“不是这样的,儿子想要留在这儿学习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