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银瓶乍破,鸥鸟鸣空。
在此刻听来让人惊奇、讶异,审视还有期冀……
白东海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好像不认识一般,但,更多的还是狐疑。
半响过后,才道:“你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
父亲终究是不信任她的,白璟雯看到白璟年的眉眼中闪过几许的受伤之色,这一刻恨不得代替弟弟来回答。
白璟年的拳头依旧是握的紧紧,然而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毅,甚至他还站的笔直,倔强,独独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白东海定定的看着儿子许久,终于是叹息了一口气。
对于儿子突然的转变,他不是不激动,不是不开心,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之后带给他的会是失望。
然而最终,他伸出了一双手却是重重的拍在了白璟年的身上。
“你若是想留,就给我一个能说服的理由!”
闻言,白璟年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奇异之色,似乎想不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他看了看齐氏,目光又停留在了白璟雯的身上,白璟雯微微而笑,向他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而他的唇角却高高的翘起,好似不屑于她的鼓励一样,不管眉宇之中终于是带上了些许的暖色。
“爹,这天下如今是四分五裂的,我们白家占有一分,曹家占有一分,顾家占有一分,连天子也有一分,但最后终归是我们白家的,我想要替爹爹打下这万里河山,开拓我们白家的万古基业!乱世之中,武者为重,文为轻,胜者为王!儿子不想屈居人后!”
寂静,如斯的寂静。
好似周围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众人的呼吸都变得缓了。
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了一样,良久,白东海才淡淡的问道:“好,很好!”
虽然父亲竭力地想要表现出淡然的模样,可是微微泛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世界,想来也是极为不平静的!
白璟雯苦笑,在听到白璟年的这一番话时,她的心里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怎样的一番话语,铿锵有力,坚定不移!却又大胆至极!虽是身处乱世人人都想要得到这天下,可谁敢正大光明打着旗号我要造反的?
大家都只是说了,虽然是哀帝昏庸无能,可大家打得旗号都是清君侧,是为了清除皇帝身边的小人,出发点都是为了整个大周的江山!至于以后的路子会走向何方,大家心里头都一清二楚,大周是不可能存在了,存在了也不可能是哀帝的后人!
白璟年将众人不敢说的话挑明了说。
此刻白璟雯的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看着白璟年总觉得不像是自己的傻弟弟,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当真他有着如此博大的胸怀吗?还是这一番话,是别人教他说的?
齐氏是女流之辈,不懂得国家大事儿,虽然也明知道儿子说出的那一番话绝不是他该说的,但是看到白东海的额头终于舒展开来了,连道两声好,只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儿子这一次是真的太过冒险了!
白东海站了起来,齐氏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因为脚在发抖一下子没站稳,歪在了一侧好在白东海给扶住了。他趁机道:“我和你娘出去走走,你的要求我还没有答应,至于你刚才所说的根本不是理由!”
白东海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酷,白璟年的脸上则有些失望。
而这个时候白东海已经扶着齐氏走了。
眼瞅着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白璟雯这才问道:“这当真是你想要说的?”
恐怕连白东海也不相信吧?!白璟雯自己也不相信。
倒是白璟年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每日在我的面前说什么国家大事,天下几分几分的,爹爹一定想要吞并其他的军阀,我还以为你当真有那么神奇了解爹爹呢?果然也不过是信口开河!哼!”
没有想到白璟年竟是这样的一番嘲讽,白璟雯定定的看着他有些愕然。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于伤了白璟雯的心,白璟年又加了一句:“实话告诉你吧?!我昨天的胳臂让戒言给卸掉了,小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狼狈!我要留下来,跟他学习武功,早晚有一天要将他踩在我的脚下!”
白璟雯:“……”
她这一次是彻底的默然了,就在之前白璟年突然转变了性子说出了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语时,她想到了多种情况,甚至还想到了夏惜月所说到的穿越……
但现在是彻底的放心了,白璟年还是那个白璟年,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弟弟……
她又开始头疼了。
“白璟雯,你这是什么态度?”白璟年愤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
白璟雯也回瞪了他,姐弟两个大眼瞪小眼。
“我什么态度?”白璟雯反问。
白璟年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动,唇角抽了抽,看样子很是不满,最后咬了咬牙道:“我的胳臂被人扭折了,疼!”
“噗——”的一声白璟雯乐了。
果然是别扭的小孩啊,就为着这么一点儿小事儿,说了这么一堆废话。
“白—璟—雯!!”可想而知这一番话是白璟年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
其实也没白璟年说的那么严重,戒言早就送上了上好药物叫人帮他推拿过了,不过伤筋动骨复原没那么快而已。
白璟雯说:“现在这山上没什么大夫,我下山之后帮你请一个大夫,算是对得住你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得罪了戒言大师了?”
提起这个白璟年的脸上明显闪过了几分的不自然!
“戒言大师是戒律院的掌院大事儿,掌管清规戒律,处事最是公允不过,你在这里该不会是触犯了什么佛门规矩吧?!”虽然白璟雯跟这个戒言压根不熟,根本就不知道他处事公不公允,但此刻用来吓唬白璟年已是足够!
果然看着他的唇角又是不自然的抽了抽。
“你不说?”白璟雯的眸光闪过了一丝的狡黠:“那我直接去问戒言大师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最后还是被炸了出来:“你们每天送来的都是斋菜和这里有什么不同,我口中都淡出了个鸟来,让周青下去买了一只烧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