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降霜就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少爷那儿吗?”
降霜和晴雪如今的伤势已好,白璟雯仍旧让她俩服侍。
白璟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去,当然要去。还要为你们俩讨个公道呢!”
降霜和晴雪一听急了,“小姐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何必再去找二少爷,免得会出什么事儿!”
“就是就是,如今大将军也回府了,您有什么事儿可以找大将军帮忙。”
这两个丫鬟都是向着她的,可把白璟年想的也太差了点。
可弟弟对待下人还真是像极了会吃人的老虎,难怪当初被人打死之后那伙小厮只看着不帮忙,事后还企图逃逸。
白璟雯道:“我心中自然有数儿。”
见她如此,降霜晴雪都不说话了。自家小姐自从落水之后似乎变了不少。
虽然瞧着做事儿也依旧张扬,却少了盛世凌人之感。
到了菊香苑的门口,有两个丫鬟看到了她。不去通传,反而是撒了欢地往里头跑。
白璟雯等人一下就懵了,这算什么回事儿。
白璟雯提了裙,跨了槛走了进去。
只听得里头骰子的撞击声、开大开小声,朗朗笑声一片。
没成想让白璟年好好的禁足,他竟把这里当成了赌场。
白璟雯气极反笑,晴雪忍不住道:“小姐,要不去叫夫人过来?”
白璟雯瞪了她一眼,没说话,淡淡地走了过去。
恰好原先那个跑路的丫头看到了她,惊呼了一声:“大小姐来了。”
于是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骰子,金钱,没多时竟全都戒备森严起来,一个个围成一团,以白璟年为中心虎视眈眈的看着白璟雯。
瞧这架势竟像是要打架一样。
白璟雯笑了,白璟年被白璟雯的笑声弄的有些头皮发麻。可看四周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他是不爽。
总不能以后见了白璟雯都是这怂样儿,说出去多丢他的脸啊。
白璟年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一干人等看了看白璟雯又瞅了瞅白璟年,开始收拾东西。
白璟雯走近了一点儿,白璟年后退了一步,可又觉得这样太过丢脸了,于是又站定,眸光虽然定定的看着白璟雯,可总担心一个不留神她会砸个东西过来。
白璟年这孩子就是有点别扭。
白璟雯也不过去,只淡淡地道:“我来是想要告诉你,爹已经回来了。兴许明天还会查你的功课,你最好想办法应付。”
白璟年一愣,功课?
这玩意儿一早就丢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在父亲出去的半年中,他压根就忘了还要功课这一回事儿吧!?
一想,父亲每次回来都只是问他骑马射箭学的怎么样了。
这一回怎么会问他功课呢?
“是你,白璟雯是你故意在爹面前提起我的功课的对不对?”白璟年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了,“我就说你没有那么好心,特意跑过来告诉我,爹回来的消息!哼,我要去告诉爹,是你打的我,不顾姐弟情谊的是你个贱人!”
由至此时,他口中宣称白璟雯依然叫贱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弟弟,白璟雯的心不由得凉了一半。
不知道想要改造他,是不是一个不可能的难题。
“不错是我又如何?”白璟雯冷笑道:“你即便把实话说出来了,谁又会相信你!你弄死采薇采芹是真的,把我屋里的丫鬟打伤了也是真的,在外边拈花惹草,无恶不作也是真的!父亲只要随便一查,你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白璟年愕然,他没有想到白璟雯会这么回答。
回想他做过一桩桩一件件,在他看来虽然是理所当然,可他也知道父亲的性子没有母亲那么好糊弄。
想到白璟雯既然拿了这一点来威胁他。
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目光也变得有些狰狞了。白璟年的性子从小就有些暴戾,稍有不慎对身边的人常常非打即骂。也正因为如此他身边伺候的人常常是换的最勤快的。
眼下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跳,知道他已怒到极致。又恐他伤到了白璟雯,降霜和晴雪在不由得上前一步。
这两个丫头本来就被白璟年打过,心里头已经有了阴影,可这个时候仍然是把她放在了头一位。白璟雯的心里头泛过了一丝暖流。
想到此,她双手反而握住了降霜晴雪的手,摁了摁,算是给她们点信心。
“白璟年,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想要再打我吗?”白璟雯说着,挑了挑眉。
趾高气昂的模样真的很欠揍,白璟年手中握着的拳头紧紧的,他气儿的肝疼,肺疼,哪儿都疼。这要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丫鬟他打就打了,可这人是他姐姐。
这降霜和晴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姐要张扬跋扈也不分场合,看少爷这样儿分明已经把他惹怒了。而且这里又不是她们的荷园。
一时间,降霜和晴雪相视一眼,已经打定了注意,如果少爷要是冲了过来,她们会第一时间把小姐推开,然后扑上少爷。
“你不敢嘛,因为你知道爹爹现在在家,要是你现在打了我,爹就会打你,会不信任你。以后你在这个家不管做什么事儿,还有人会信吗?如今乱世当头,父叔尚且图谋保家卫国,你在后方不思进取,是为不忠;打骂丫鬟小厮为家常便饭,是为不仁;祖父刚叫你禁足反思,你聚众赌博,是为不孝;不尊胞姐,污言辱之,是为不悌。似你这等不忠不仁,不孝不悌之人,居然也会不敢?白璟年,我看往后还得给你加两个词,懦夫!”
这一番话,白璟雯说的理直气壮。
白璟年却似发了疯似的,一下子冲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白璟雯的衣领。拳头离她如此之近,她却毫无退缩之意,可眼眸中的失望与嘲弄却深深地刺痛了白璟年。
“啊——”他大喝一声,一下子把白璟雯推倒在一旁。
自己却像发了疯似的跑回了屋里,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通通砸了个稀烂。
乒乒乓乓的声音直响,白璟雯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