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是亚伟打来的,说晚上要陪客户吃饭,可能没那么早回去,让她自己做饭先吃。说她会做那么好的饭菜,他也放心了。
他最后又补充说,要是觉得自己做饭菜太累,她也可以到外面吃,终究是小兰不在家,一个人就做自己吃是有点嫌烦。只是眼下她脸上受伤,出去不方便呢。
他这么说了一通,那意思还是希望她自己做饭吃。
这个亚伟!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她看到厨房里有面,就琢磨着不如煮面吃吧。
折腾了好一阵,煮面吃面,完成了任务。然后坐一边,想到亚伟使用的那台电脑,终于过去开动了。
马上就遇到很多问题。QQ不能登录,因为不像婉清的QQ是自动登录的,便不断输入密码,都没成功。她回忆起他过去使用过的密码,也是此路不通。看来真是此路不通了。
然后就是文档好几个都锁着,自然也是打不开进不去。
这亚伟!有毛个绝密的屁,锁得严严的不让放,没准这一放,准是臭不可闻!
她真的是恼了!这人,真是毛病不小,怎么,对婉清也这么防着,防贼一般地防着?是一种工作习惯呢,还是有意为之?
她为此又愣了大半天。
窗外的夜色越是浓郁了,远处的风,不知传来谁家的花香。她突然有一种想出户的感觉,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尽耗在家里干嘛呀,简直就是生命的浪费!
出去出去出去!好久没出去爽了,再不出去,快要憋死了吔。
她一高兴腾起身,准备化妆一下出去,可是一看镜子,这才清醒过来。不行啊!脸上的抓伤还很明显呢,外出恐怕还得戴口罩,这戴口罩嘛……她觉得有些为难了。
但转而一想,这偶尔戴口罩也不算什么,现在走在街上,戴口罩的人也不是没有,感冒了呗,戴口罩还表示有社会公德,生怕让人家也跟着传染了呢。
何况现在是晚上,人家不太会注意到的吔。
她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走出去。
这走出去,对她是很有特定意义的,因为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走到街上,重新在江福这座城市的大街上行走。
而且是以婉清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本来这事确实是不同寻常,她的感受也会特别强烈,只是她必须戴上口罩!
哎呀,戴就戴啦,干脆点!她一个劲儿地鼓励自己。
她对着镜子戴上了口罩,她觉得自己美极了,若是穿上白大褂,一定便是美丽的女医生。她觉得白金色的头发配上口罩真是别有风味。她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还没舍得离开。她突然觉得自己差不多是疯了,好像是有那么点自恋情结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被婉清的美征服了,白莲花还真够厉害的哈。
哎呀,不用计较这些,反正无论如何,现在都是我谢桃说了算。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走出来了!她低着头从楼上下去,她走得很快,这不像是婉清平时的样子。她思想上已经作好了回避别人,尤其是回避那些熟人,可是楼道空荡,终于没撞到毛人一个。
她的此行真是显得异常的顺利,有一部车想强行开进小区,两个门卫都前去执勤劝说,这边刚好露出空档,她面带口罩出去竟然无人察觉。
不管怎么说,她很快就穿到大街上,然后朝着鲤鱼一般游过来的的士抬手招呼,直到的士奔到身边,还不知这是为毛。
上车坐定,她看到司机投过来一瞥疑问,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坐车到哪里,也就在这时,才发现身上竟然忘了带钱,只有两块零钱,还好房门钥匙是带上了。
“晕,真是晕了头吔,晕到这种地步!”她想。
于是向司机摆摆手,马上从副驾座开门下去。她走到路边,不敢回看,她感觉那车很快就开走,那司机一定以为今天遇上一位疯子了。是莫名其妙戴口罩不说话的女疯子!
她这时才发现,抬手招的士一定是婉清平时娴熟了的习惯,所以自己不免受这惯性的作用,导致刚才的那一幕情景出现。
谢桃终究有着相当程度的女汉子情怀,所以很快就把这事撂到脑后了,她现在的记忆中,保留了后来四处寻找婉清,结果在天和酒巴撞见婉清的经历。想到这事就有一种冲动,就想不妨到酒巴那边看看。
可是自己是带了口罩呢,怎么好在那里露面。
隔着远远看,难道也不行吗?毛个问题都没有!她琢磨着。
循着旧时的记忆,她找到了那家酒巴,这时才刚八点,离酒巴的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正由于人气还不是很旺,街外边来往人众也不多。便坦然走过去。
她从门外看进去,想到往后时近一年的那个晚上这里发生的恶性事件,突然就有一种视之为死亡之城的感觉。
“哎,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可解的恩怨,非要搞个你死我活,你死我活还不够,还要拼个同归于尽呢?”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稍微紧促的脚步声。有人过来了!她稍稍也起了警惕,便立刻掉过身,见是一位陌生的男人,脸色微微涨红。
她总是觉得有些顾忌,便转回头离开了,也许是那个男子的眼神让她不安,后来听到有脚步声紧跟而至,便愈是相信了他在尾随。她走快,他也走快,她走慢,他也走慢。
她不走呢?他停身止步,也不走。
晕,这人有毛病吔。
就这时,她突然感觉这人好像哪里见过。
难不成真的是撞见鬼了,怎么刚才一动念,就出现了这人?她感到心里发怵,手心冰凉。
原来就这瞬间,她想起来天和酒巴那场大火的事了,之前,就是这个男子逼向婉清的。
对了,这人就是自称张超的那个男子,因为酒巴的特殊光影,所以当时没看得特别清楚,这才没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时那男子逼近了,“婉清,你一定是婉清,对不?”
果然是他,她也记起来正是他的声音。
他如此鬼鬼崇崇地,到底想怎么样哪?她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你竟然不认识我张超,真有你的!你有意逃离我,跟我耍花招玩我是不是?你戴什么口罩啊哈,你躲得了我吗?告诉你,你别想瞒得了我,五天前咱们的第一次见面,不,应该说是五年后第一次见面,我就明白你和你哥当初是把我当枪使。说得艺术些,就是李代桃僵。”
“你还真艺术,懂得李代桃僵!可是我到底对你做什么啦?”她淡淡笑道。
亚伟,是他害了亚伟。她突然心中一凛,听当时婉清后来的说话,她料定亚伟的死,便是此男子的所为。那么,这是一种挟仇报复吗?
可是亚伟还活着!当然,这仅是指现在!保不定此人将来何时会对亚伟下手。
她突然意识到,往后自己和这男子的交锋,应该是不会少的。
“想知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是吗?你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那你就跟我来,让我慢慢地告诉你!”张超冷笑道。
“凭什么我要跟你走,你就在这里说还不可以吗?”
“这里说?不方便吧!怎么,你怕了是不是?我张超可不像你哥苏银,玩诈使黑……”
“哼,你别老说我哥!我怕什么?走!说吧,往哪里走呀?”她突然豪气大生,一点也不畏惧。
她说得干脆利落,连那张超都有点另眼相看的意思。
要说重生给人带来的好处,那一定是各式各样的,也一定是好处多多的。但最突出的一点,凭她的体会,那就是重生给人予勇气,她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
此时张超的心里甚是惊讶,他本来是想骗她到偏僻的地方,将她制伏了,却不料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柔弱娇美人见人怜人爱的靓女,竟然似是有着一腔豪气似的,难不成这大城市的生活,把她也改变了吗?
要是如此他才不爱呢,他就爱她那种白莲花的味。
“跟我进酒店,有你享受的。”他说话的眼神有些得意,也有些淫*荡。
“什么酒店,不会是一堆垃圾吧!”
他高兴了,眉飞色舞的,他报了一家三星级酒店的名字。
“张超啊,你发大财了,是吧?”她的语调里头不无含着一种关切,这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
“从监狱出来不到半个月,要发财也没那么快呀!”他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