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两前三后来到三岔口近前,果然在右侧洞口边上的石砬子上挂着小手指粗细的一丝粗布条,偶尔在气流的影响下,懒洋洋地扭动那么两下。观察之下,米小米不由暗自佩服陈掌柜这个老头的敏锐的观察力,看来二叔推荐陈明来给自己做掌柜真不是盖的,原先米小米还一直觉得这个鼻梁子上架副老花的老头子就只会喝茶水看报纸找小道儿消息,不过碍于二叔的情面也没敢表示不满。现在才明白也就是自己是米二爷的亲侄女吧,否则把陈明安排到自己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给自己这么个连初出茅庐都谈不上的小丫头老板做掌柜真的是大材小用喽,不是二叔的关系在,真的就是轮也轮不到她啊。
想到这,米小米再看陈掌柜时不由对陈掌柜打心眼儿里升腾起一份敬意,这敬意中还参杂着一份歉意。
米小米和芸宁搀扶着六子紧紧跟在米二爷和陈掌柜的后面,不只是不是因为先前连续遇到怪物的原因,米小米总觉得仿佛自己后面有什么在跟着,所以总是不停回头往后看。
“没事儿,小米,习惯就好了,”细心的芸宁看到米小米的样子,很贴心地安慰她:“我第一次进墓里边还赶不上你一半儿呢,总觉得后脊梁骨吹阴风,后面好像总有人踩脚后跟儿。”
“真的吗?”米小米听到芸宁的宽慰有些不好意思。
“是真的,小米老板!”这时六子接过了话头:“别说你们俩女孩子,就是当年我师父第一次带我进墓,我也是浑身汗毛倒竖呢。”看样子,六子好了不少,已经能打起精神和她们聊天了。
这时米二爷回了一下头:“别光聊天,提高点警惕!”
五个人就这样继续两前三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整个墓道里寂静的只剩脚步声和六子虚弱的喘息声。
突然,陈掌柜一个趔趄就栽了个嘴啃泥:“奶奶的,什么鬼东西?”
陈掌柜这一摔把米二爷吓得一蹦,出人意料地跳出两米多远,径直从陈掌柜身上“嗖”一下跃了过去。米小米、六子和芸宁因为是紧随其后,所以动作几乎同时戛然而止,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站立不动了,等陈掌柜骂出来的时候,仨人才回过神,不约而同蹲下身体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把这老头子给绊倒的。
六子此时也忘记了身体的不适,用手举着手电照了照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儿,没有异常啊?再仔细看看,诶!通道的地中央,潮湿的地表,黑黢黢的土壤中间竟趴着一个同样黑黢黢但有些泛青色的肉乎乎、圆滚滚的足有一只足球那么大的东西,偶尔它竟好像还会动。这是什么?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半天,从彼此的眼神中瞅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不知道,没见过。这是陈掌柜也爬了过来,在距离这个东西半米远的地方仔细端详起来,看样子也没什么结论。米二爷也慢慢凑了过来,捏着下巴,皱着眉头,紧着鼻子瞪圆眼睛看着这个“大敌当前,我自岿然不动”颇有大将风度的“怪胎”,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米二爷飞速在脑海中搜索,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东西,传闻中听过但没见过,难道……难道是……
“太岁!”还没等米二爷开口,米小米已经失口叫出。这个家伙米小米只在上高中时生物老师给看的幻灯片里见过形似的,实物可真就是做梦都没梦到过了,没想到今儿在这儿碰上了。
米二爷看到侄女认出了这个东西,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意思这丫头这些年的书真没白读,有点见识。
惊讶过后,米小米一本正经地说:“陈掌柜,您老人家这回可真是古今第一人了。”
“六丫头,此话怎讲?”陈掌柜用手扶了一下刚刚被摔歪了的眼镜,一头雾水地问米小米。
“陈掌柜,您老一定听说过‘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句话吧,可是看看您现在,何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简直就是给太岁来了个下马威——都踩着太岁脑袋走路了,哈哈……”听到米小米的解释,再看米小米捂着嘴巴“咯咯”笑的可爱样子,包括陈掌柜在内的四人也都被逗得笑了起来,六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太岁”虽被泥土遮盖却依然可爱光滑肉感十足的肥硕的大“头顶”。
虚惊一场,陈掌柜站起身拍拍刚才身上跌倒时沾染的泥土,却发现事情似乎不对,马上警惕地喊米二爷到跟前来:“二爷,您快来看!”
听到陈掌柜的语气,米二爷也马上警觉地收了笑容来到陈掌柜近前,在米二爷的手电照射下,两人看到陈掌柜的手掌上似乎有暗红的血色,鼻子贴近闻闻,也确实有血腥的气味,两人又仔细检查了陈掌柜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破损处,更没有流血的迹象,那么唯一的血色来源就是——地上的泥土,湿润的泥土中难道混有鲜血?可是近千年的古墓即便当年有血案发生到足以埋没这条通道也不可能湿润至今啊?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想要在彼此眼中找到答案未果的时候,就感到从头上面的洞壁上有什么东西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