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李平柏,发现猫儿正被李平柏紧紧的搂着,李平柏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猫儿正努力的挣脱李平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武元厚听了,忙打住话头,看了看李平柏,说:
“平公子,近来可好,大夫回报,说平公子恢复的不错,得了空,到武府转转,老夫有一些金石字画还烦平公子看看。这猫儿怎么了,想是怕生”。
李平柏窘迫非常,只好回答:“敢问武大人,那食盒里装着的是不是鱼啊,这几****病着,猫儿吃了几天素食,馋的不行,可能是饿了。”
武元厚听了,也不责怪,说:“这是府里厨娘做的红烧鱼,用的是北方不多见的笋壳鱼,说来也怪,这鱼儿是从固原城的护城河里捞上来的。还是小女白双说,平公子爱吃鱼,特嘱咐老夫带来送与你的,原来爱吃鱼的不是你,是猫啊。也好都一样,你就收了吧。”
李平柏接了食盒,看了看不平法师,不平法师以手扶额,没有什么反应。
那石从李平柏手里接过食盒就欢天喜地的接了鱼喂猫去了。不平法师只得继续与武元厚说了会话,最后答应武元厚,明日前去武府。在武府暂住几日,以寻找武云真的下落。
武元厚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平柏忧心忡忡的看着猫儿,不平法师的脸色更差,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来固原城路上白眉婢女从河里捉来的那些笋壳鱼。
看样子有些东西已经从南方到北方来了,是谁呢。不平法师的脑海里闪现出那片折断的古槐林中的那个她。
那石说了一句:“不平师傅,这白双姑娘知道的不少啊。”
李平柏听了那石说的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不平师傅,你是不是认识这位姑娘啊。”
不平头也不抬,瓮声瓮气的说,“不认识,你想打探什么啊,我怎么会认识她,她至多也就是十六七岁。我只是认识她的先祖罢了.”
“那师傅您和她的先祖睡过了吗?”李平柏跟着就问了一句,不平听了一言不发,头埋得更低。李平柏和那石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走了,丢下不平法师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猫吃鱼。
第二天,武元厚在门口等来了三个装扮一新的男人,他们都穿着昂贵的天蚕丝织成白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口、袖口、都绣着样式不一的经文,倒也别致有趣。
三人将行李交于应门的小厮,三人随着武元厚去了武府的芙蓉问政厅。一路上三人静静的听着,武元厚说着万乐歌舞节的一些旧事。
原来,这万乐歌舞章是固原的旧俗,长达三日,当地的名门望族、商贾巨富都会参加,一来各家走动走动联络感情,二来各家也选选女婿、儿媳妇、侍妾之类。三天里无非就是闺中女子的女红、琴棋书画、歌舞器乐文章和诗对联灯谜。
今年轮到武家坐庄,因而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武元厚显然对这场在武云真失踪之后不得不举办的盛会心不在焉,眼神里没有半点欢喜,反而充盈着浓浓的哀愁。
“老朽借一步说话,敢问武大人,令郎出生时,武大人是不是在尊夫人身边。”
武元厚听了,疑惑的看了一眼不平法师,细细的想了想,回答道:“云真出生的时候,我在番外有战事,没来得及回来,是我母亲亲自接生的。云真自小命苦,他母亲生下他之后落了一场大病,整日病恹恹的,尤其不喜欢见日头,疼他是疼的紧,年前走了。”
不平法师听了点了点头。抬头一看,芙蓉问政厅到了。那石正要取出名牒来交于门边站着的小厮,却见旁边一个公子站在门口,通报了姓名之后,小厮随即在名册上找寻姓名,找到之后,就放行了。他连忙把取出来的名牒又放回衣袖中。
不平法师同着武元厚去了后院商量事情。
他和李平柏按照计划进了芙蓉问政厅一探究竟。
初来武府时看到山茶花已经全部移出,搬到了馆外,里面现在搭着一个高台,一个红衣女子在轻歌曼舞。另一半的七十二兵器馆,养着文羽鲜艳的鸳鸯倒还在,只是水里多了无数的花灯,想来是夜里用来猜灯谜的。
二人报过姓名,进的厅来,一路走着一路看,白衣胜雪悠然自得。李平柏姿态翩然的潇洒早已经引起来许多管家小姐的关注,那石的清俊飘逸更是让人侧目。
猫儿被李平柏抱在怀中,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人群,一声不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两人闲庭信步间白眉早已经得到消息,连忙差人安排了雅座,请二位过去。李平柏同情的看了看那石,那石的脸立刻晴转多云。
这山茶花馆今日真是高朋满座,胭脂飘香。那石坐在白眉白双旁边,看着台上的大家千金走马灯似的换,也没心思看什么才艺,心里烦操极了。
李平柏却兴致昂扬的点头摇头,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白眉的好姐妹固原巨贾米商之家的张氏三姐妹早已经被那石惊人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频送秋波,还差人送来了时鲜蔬果,可惜那石毫无兴趣。
这时,高台之上的一名反弹琵琶的女子吸引了李平柏的注意,李平柏附在那石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快看,这高台之上的是武云真。”
那石有些吃惊,忙定睛细看。这女子演奏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霓裳羽衣曲》。琴声如泣如诉,感伤缠绵,只是这女子弹琴的手上戴着珠花,看不清楚手的形状。眉眼间也全是女子的柔美,哪里有一点男子样来。
也许是那石看的太入神,不想白双儿接着就上了台,台上的女子像是受了惊吓,慌张的站了起来。李平柏见状,将猫儿往那石怀里一送,竟然也登了台。台上三人彼此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台下一瞬间鸦雀无声。
李平柏施了一礼,问了一句:“小生不才,爱惜琴曲,可否由姑娘再奏一曲《流水落花》,小生弹筝相和可好。”
不待弹琵琶的女子有回应,白双已经命人取了一架古筝上来。女子看看准备弹琴的李平柏进退两难,谁知白双又加了一句:“那奴家就跳一段天仙戏水伴舞。”
台下叫好之声雷动,白眉更是兴奋非常。
那石就在这个空档里观察起这些千金少爷,世家巨贾。他的目光流连一阵后停了下来,进入他视线的赫然是盛装出席的罗云成,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紫衣女子,这女子轻纱蒙面,看不出样貌。
那石看着早已经跑到台下喝彩的白眉,起身走到罗云成不远的地方。他取出胸口的铜镜,对着女子一照,匆匆的出了厅,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取了镜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原来这女子是个牵线木偶,这牵线木偶手里握着写细细的发丝,连着舞台上的弹琵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