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山走在上元节南邱的夜市上。看着周围的热闹,心中不免感慨,他自从离开这里之后,久久没有回来过了,数来,也快十七年了。这十七年在山中的故事,让他不禁感到岁月变迁的怅然。
十七年前哪里有这些楼,什么时候又修起了这样好院子?
穿过大街小巷时,他的脚步渐渐来到了南邱的县衙。他随眼一撇,看见了他可爱的弟弟。好多年未见到了。几年中不是他不想回来,就是害怕被抓到所以就躲着,不敢回来,可今年看着那群“兄弟”,却突然觉得还不如回来了。弟弟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有时还会写信给他。看着弟弟搀着一个穿了官府的男人,估计就是县令黄某了。弟弟往前走着,抬起了头,傅云山一颤,赶快低下头,快步离去了,看来他还是害怕官府的人。
走到街角时,他才发现这里是胡府。他心里打着鼓,一会生气,一会有很泄气。他有一个妻子,就是这里嫁给他的,就是后来家中变故了?????????傅云山一叹气,又转身走。不知不觉中乱入了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没有什么人,也正好叫他心里好些,触景伤怀,真是让人头疼。
却见到巷尾有什么东西正在动。“什么鬼?”他心念叨着。走到跟前,却不自觉地拿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匕首。走近些了后,那东西才看得清原来是人。又走一步,走到了身后,那人一下子惊得回了头,正好看到了傅云山手里的匕首,吓坏了,傅云山看不清那人的脸,所以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事。那人下的口齿不清,哆哆嗦嗦的说:“大哥,别杀我,我没有钱。”傅云山听声音耳熟,又走近一步,想看清脸,那人吓得站了起来,猛的一推,然后拔腿就跑了。就听那人边喊:“不要啊不要啊”边跑了。一口气冲到了巷头,光照到了那人脸上,似乎是个姑娘,怪不得那样害怕。傅云山一瞧刚刚那人待的地方,有几颗樱桃,原来是偷食,哏。
傅云山无聊的摇摇头,离开了巷子,走到了亮处,看见有个武侯站在巷口,旁边站着刚刚那个姑娘,那姑娘一指傅云山,说:“就是他,想打劫!”武侯打量了他一下,傅云山一叹气,对着姑娘说:“小娘子,别闹了,谁要打劫呀,明明是你把自己吓了一跳,我可是什么也没干。”那姑娘,不对,亮处看,这是个中年女人,应该刚刚步入中年,所以还有年轻人的感觉。女子肯定的说:“就是他,你看,他还有匕首,他要杀人!”武侯看着傅云山,突然眼中流笑,说:“这位郎君,既然您想说自己没有做这些事,那您说说,为什么您要进巷子呀?“傅云山心里有些急了,这可有些麻烦。自己出来的,也没有人跟着,没法解决。傅云山掏出钱来,数了数,又放回兜里,示意了一下武侯,那武侯看了看,微微的笑了。傅云山说:“武侯大哥,这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有了口角,所以她才想要报复我,还是不要麻烦您了。”说完拿出了几个开元通宝,递给了武侯,武侯点点头,直接跳过女子惊讶的表情,然后说:“以后小心些。”然后就走了。
那女子瞪了傅云山一下,拔腿就跑,就喊:“救命呀,他要杀人呀!!”傅云山一看大家都在看他,心中大念不好,就强作镇定,摇摇头,说:“我妻子在与我生气,不要惊慌,她在瞎说着玩的。”然后冲过去,一把横腰抱起女子,转头就跑了。跑到城外他也大气不敢出,肩上的女子到没什么反应了,难道吓傻了?“喂,你瞎说话,会害人的,不许胡说。”然后将女子扔了下来,“再瞎说,我就叫你永远不能说话,谁要杀人呀?”那女子一落地,先是要打他的嘴巴子,没打中,又大喊:“杀人?????”“了”字还没出口,就被傅云山捂住了,傅云山气的不行,骂道:“你要是再喊,老子现在就丫的杀了你。”见女子还要动,傅云山气的一翻眼。只好将女子带回了山寨。
“你放我走!”傅云山将她锁到了寨里的地牢里,她在那里气的喊。“只要等到你的嘴软了,不会乱说话了,我就放你走呀。”傅云山说。那人往地上一坐,说:“好呀,我就饿死在这里,教你真这个绑架犯变成杀人犯。”“愚蠢。”他说。
之后几天,女人果然很有气节,一口气忍了三天的饭菜,水也几乎没有喝,到了晚上就低血糖晕死过去了。寨里哪有女人,只得让男人照顾,可傅云山看看周遭那些见了女人就眼弯弯的“兄弟”,尤其在那里咽口水的猴子,实在是不放心,他可不想绑架犯成为**犯帮凶。可看看傅赧又一脸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只得自己亲自照顾了。
傅云山一手把着馎饦,另一手将女人拖到了墙边,让她靠到墙上,然后掰开她的嘴,将馎饦灌倒了女人嘴里,一边灌,一边说:“你少来什么节气吧,赶紧吃了。”灌完以后,看看外面围着地牢站了一圈好奇的往里看的“兄弟”,一个个在他的命令下被傅岽赶出去,傅云山心里才好些。
他既然无事,便坐在一旁看着。外面的兄弟们正不平的争执着,傅岽则是一百遍强调是傅云山的意思,谁都不能碰那个女人。只听见猴子尖锐的声音高吼了一声:“啖狗屎的穷措大!”
傅云山的确识字读书,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又不识字,还讨厌别人识字的妒人心理了。女人终于缓了口气,看看一旁的傅云山,无力的说:“你呀,还是太叫人没办法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傅云山说:“你好好的活着,这样,你呀,不打算乱说话了,就大概是可以了。”那人一叹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傅云山这名字反正也不是真名,人们也都知道这是土匪的名字,不怕,便说:“我叫傅云山。你叫什么,每次喊你,总不能总是‘啊,你,诶’的。”女人看看傅云山,傅云山心中明白了,说:“别想了,我这名字不是真名,你若没被我打劫过,就别打算想起来了。”女人眯起眼睛,说:“我叫岑俶,”傅云山又似乎有什么想起来了,正在想是什么被想起来了。岑俶却说:“别想了,我这名字是真名,你若没有在南邱读过书,就别打算想起来了。”傅云山眯起眼睛看看她,觉得这女的真是有意思,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故作镇定,靠打趣来安慰自己。
傅云山转身离开了,心中正想着这些事。
走到了门口,突然感觉腿被拽住了,这个奴才。傅云山感到有些生气,那个奴才拽着他的腿,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牙齿,微笑,然后说:“呀,郎君,您看今个日子天气真是好呀,所以您赏我口饭吃吧。”傅云山看着这个指着阴天说是好天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人,踹了一脚,有用脚无情的碾压了他的脏脸,右脚尖像踢皮球一样将奴才的下巴挑起,然后一个飞脚踹了出去。
奴才痛的哇哇叫,但却拍着手,说:“郎君妙郎俊妙!”
傅云山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这里的旧创和腐化太严重了,那个狗奴才来的时候还是个文绉绉的书生,拖着一箱钱,怀里还有个姑娘送的夹情诗的香囊,俨然是个人生赢家。被劫以后,也就是折磨了几下,让他帮忙干干活,他就疯了,成了个痴人。傅云山他们不好将这种社会分子投放会社会,只好圈在这里,做奴才干活,他接着就成了大家发泄的对象。
傅云山回到自己的屋中卧下了,外面有些飘着毛毛雨,突然世界一亮,紧接一声雷响,“轰隆!!!!”傅云山睁开了眼睛。外面好像听到了奴才在那里喊“轰隆,轰隆。”“他叫什么来着?”傅云山突然在回忆,想不起来了,也许他的家人还在找他呢。又批了一闪,“轰隆!!!!”对了,傅云山的嘴中,那个名字已经到嘴边了,但响中又忘了,“好像是姓刘吧,还是柳。”突然心中有些怅然,难道他是奴才,名字就可以被人们遗忘吗?傅云山又叹了一口气。但自己有什么可以说的,自己不是也忘了吗?
突然他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留了下来,外面又是一个打闪。他想起来了,岑俶是谁,岑俶可是他年轻时推荐给一个真正的朋友的姑娘,不知事情后来怎么样了。岑俶和他同岁,是他弟弟读书时,他弟弟有个同窗,好像就是现在的县令。岑俶喜欢县令,不过后来好像又伤心了,县令去长安另娶后,就又转而喜欢人家老师。
“唉??????”这又造的什么孽呀?
转日早些时候,傅赧跑来找傅云山,说他去找傅岽时,傅岽说钥匙不见了。傅云山不以为然,叫傅赧告诉傅岽继续找找就是了。
可没多久,傅曦又跑来了,说这次遇上一个大的生意,一定要带上师傅,不然可能会失败。傅云山这几天很无聊,看傅曦少有的真诚来找他,于是就说可以,带着几个兄弟就去了。临走时,猴子却说崴了脚,不去了。傅云山和复习趴在山头上卧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人来的样子,傅云山每说一次是否消息有误,傅曦都会说再等等。等傅云山感到实在是饿了,便说什么也要往回走了。这时傅曦却又拿出了一份干粮,说吃这个就好。傅云山觉得不对,平时傅曦早是因为迟迟未来暴跳如雷的人了,怎么会还耐心的等,并且破天荒的带了干粮。
傅云山觉得实在是奇怪,就回到了寨里,他们越是拦,事情便变得越那么奇怪。傅云山回到寨子里,发现平常热闹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奇怪的景象让傅云山暗叫不好。凭着直觉,他连忙跑到了地牢那边。果不其然,这群家伙竟然真的在这里。
前面狱门已经给开了,前面好像有人在抵抗着。傅云山大吼一声,这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气坏了,这群家伙竟然胆敢骗他。傅云山抄起了一旁的一根棍子,见人就挥,最终还大骂道:“你们这些痴汉,全都给我出来,竟然敢骗我。”一棍棍下去,还是有些作用的。大家慢慢看见了他,就往后闪了人。几个人凑在最前面的,居然怎么也不走。最前面的是鸿鹄,正打着一个人。傅云山气的一翻眼抬脚一踹,将鸿鹄踹倒了。原来是傅岽,只见傅岽一看见师傅,连忙急的连家乡话都快说出来了,勉勉强强看他的样子,知道了猴子闯进去了。傅云山将傅岽扶起,连忙跑了进去。只见到猴子已经是头破血流了,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一旁是吓得有些发颤,但是还是故作镇静的坐在一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傅云山无视了猴子,直接去看岑俶。“你没事吧?”傅云山问。岑俶呆呆的看看傅云山。看她没反应,傅云山只好看看猴子,果然,血还是热的,但气已经没了。那刀口,深深的从猴子的左脸颊向上扎了进去穿脑而死。再看看岑俶的衣衫,应该也没有被欺负。
看看猴子,心中闪过一些什么,然后心中又没了什么,然后别过头去,走到了岑俶面前。看看岑俶,说:“你??????”“怎么样”三个字还没有出来,岑俶就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如果不是傅云山习武之人,有一定的条件反射,那可能自己就是她的第二个刀下鬼了。傅云山向后一仰,刀片贴着傅云山的脸颊飞去,傅云山将身转回,提脚就要踹,可以看是个姑娘,便又放下,刚要帅帅的说一句:“我不欺负妇孺”岑俶就又挥了过去,傅云山看是制止不了了,干脆一个健步上去,左手扼住岑俶持刀的右手,右手一边抓住岑俶的肩膀,一边向后推去。
本以为这样,岑俶就能老老实实的待住了。
结果,真的可以感受到,为什么这个梦是六梦之尾了,女主的攻击力,达到了一个变态了的顶峰,也不知,是不是这就是穆潼仙子的本性呢?
岑俶一出脚,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然后抽刀又要扎。傅云山无奈,只得应了,用手握住刀刃,岑俶一下子惊了,竟然不动了。傅云山左手握住刀刃,右手将岑俶脖子抓住,将她引到了自己的臂弓里,然后将刀夺下,闪开了,“你可不能做什么吓人的事,回头我们可就麻烦了,看看,”傅云山指指那个地上的横尸,“现在还要很麻烦的把他给埋了。”
岑俶这下真的吓坏了,指着傅云山的手,说:“你这,手?????”
傅云山莞尔一笑,说:“不要紧,这可不是什么大伤。”
之后才知道,傅岽为了遵守傅云山的命令,死守了牢房,不让人进去,猴子开始是偷了傅岽的钥匙,趁着傅岽一个勾拳被打倒,偷偷溜了进去。跟傅曦使坏,叫傅曦把傅云山支走,最好天黑前不要回来,这样才够所有在山寨有歹心的人去。傅赧知道了,就被他们锁在了屋里。猴子随身带着一把匕首,本来是逼岑俶就范的,接过岑俶特别英勇的直接空手接白刃,夺了过来,一把扎死了他。
后来知道猴子死了,傅曦就一气之下要杀了岑俶,为了保护岑俶,傅云山不得不将她带到了自己旁边的屋子里,他让她自己住一屋,以宾客之礼待之,不准冒犯,傅曦气不过,就带走了猴子的骨灰,医药带猴子回家乡安葬为由,离开了。傅岽认为此事有他的错误,就自己将全寨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寨里所有参与的人也都被罚了,每人轮流每天上山砍柴。此事之后,就算没有傅云山的命令,大家也不敢再做这个杀了猴子的剽悍女人的歹心了。
记得傅曦走时,还深情地抱着骨灰,对大家说了句话:“猴子一生都是爱美人的,这次死在了花下,也就祝愿他做鬼也风流吧。”
智力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