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珠必须要童男用嘴含住才可以带出海域,而这个人必须要跟我有血脉关联,这样才可以救回我的爱人。”陆天雄倒是直白。
“你怎么不去死!”陆墨绅差点没把陆天雄从轮椅上揪起来,最后却还是把他重重的丢在了轮椅上。
“陆天雄,如果我儿子有什么闪失,我真的不介意背上弑父的大逆不道!”
呵呵——
陆天雄轻轻的笑了几声,不愧是他的儿子,够狠!
“你可以弑父,也未必真的会背什么骂名,毕竟你和你母亲已经为我办过了葬礼。”
“可你真的要用你一家人的幸福来为我送葬吗?”
陆天雄端起了茶盏,一股沁人的茶香就弥漫在了鼻翼间,“茶真的很不错。”
吁——
陆墨绅吐了口浊气然后就望向了窗外,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眼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儿子,他可不想当个混蛋爹。
“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她爱的人不是我,我爱的人也不是她,这样的婚姻无波无澜也没有激情。
有了你之后我也以为自己的婚姻也就会是这样了,虽然跟你母亲没有什么深情厚谊,但也有相敬如宾的和睦。
可老天似乎没打算给我们这样的安稳,紫怡突然的出现勾起了我所有的激情,她是我大学时的初恋,我们一直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可毕业的前夕她却突然消失了,没有给我半句的解释。
男人的占有欲在那一刻就膨胀了血脉,我给了她一个在外面的家,甜蜜和体面终于有了统一,我以为我可以把控一切,我以为······”
“是那个女人不甘心没名份吧,所以你就狠心给了我们一个葬礼。”陆墨绅觉得特别的可笑,他竟然会在这里听这个男人讲自己的出轨史,还能再荒唐点吗!
“紫怡从来都不看重这些,因为她有更深的目的。”陆天雄涩涩的勾了勾唇。
“紫怡真实的身份是E国间谍,再次回来就是想通过我靠近你二叔,他在部队的总参部,会接触到很多机密文件。”
“所以二叔当年离开部队都是这个女人的害的?”陆墨绅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嘱托了,原来他是在替自己这个够渣的父亲还债。
“是。”陆天雄没否认。
“当年如果我不用这样的方法消失,恐怕也会背上叛国罪,紫怡已经提前转移了出来,车祸和后面的事情都是你爷爷安排的,当时紫怡已经有了身孕。”
“是爷爷?”陆墨绅真的有种如雷轰顶的感觉,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和母亲。
“当初的情况他也是没办法,你二叔已经被解除了所有职务,他只想让我逃出这一劫。”陆天雄的眼底有了血丝,对父亲他从来都没尽过孝道,不能说心里是没有亏欠的。
“对于你母亲来说我确实是死掉了,我无法再对她旅行婚姻的责任,我觉得这样也可以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陆天雄确实没想到谢元蓉会一直守到今天。
“所以那个墨冰应该是叫陆墨冰,她就是你和那个女人的女儿,但却一样没享受到父爱。”陆墨绅已经不想去问那句‘那我呢?’这个男人早已入魔。
“是。”陆天雄点头,靠在椅背上品了口茶,心里莫名的就轻松了很多。
“我们E国团聚后就想彻底脱离所有的组织,她原本也是被逼的,那会儿牵制她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们就逃离了E国,可一路上并不太平,最后我索性就找到了雇佣军,我只想保证紫怡和孩子的安全。”
陆墨绅一脸冷漠的抓起了桌上的茶盏,不用问也知道这里是爷爷帮老爸打下的江山,陆盛集团的资金没少被转移。
“老天或许是想给我惩罚,紫怡没有闯过生死关,墨冰那边刚发出哭声她就咽了气,墨冰就直接交给了奶妈,她成了一个我无法面对的悲哀。”
陆天雄沉沉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是个悲剧的代言人,半生孤寂的苦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见到靖宇的那一刻他真的有种喜极而泣的情不自已,人生久违的天伦,让人温暖的血脉之情······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儿子也是这样的小不点,他是有多狠心才让儿子痛失了父爱,还是用那么惨烈的一种方式。
“你的腿是那次车祸的结果吗?”陆墨绅冷睨了一眼陆天雄的轮椅,不知道他到底有这样多久了。
“不是。”陆天雄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是逃亡路上被子弹击中了膝盖,我抛妻弃子也该有这样的报应。”
“那奥差不多该醒了。”陆墨绅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就站了起来,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但却是他不想问的。
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突然明白的真相,突然知晓的背叛······这些都需要一些消化的空间,陆墨绅心里现在最纠结的还是儿子嘴里的那句‘妈咪和漂亮奶奶长得很像’。
“能带我一起去看看那奥吗?”陆天雄叫住了儿子。
“你能把解药给我吗?”陆墨绅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脸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需要他帮我,墨冰和郎锐会保证他的安全的。”陆天雄一脸的恳切,他真的没想放弃那个孩子。
“你凭什么需要,凭你给他注射了毒液,凭你是他的亲生爷爷,还是凭你现在控制了一切?”陆墨绅冷冷的睨了陆天雄一眼,眼角带着寒意。
没有再给父亲开口的机会,陆墨绅转身就迈了大步,他现在需要给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好好的思考一下他和儿子的下一步。
陆天雄满眼血丝的凝望着儿子的背影,他终于给了他一个交代,一个欠了二十几年的交代······
“首领,是不是可以送陆少回去了?”保镖看到陆墨绅走出去,还是转身请示了一下。
“送他回去吧。”陆天雄沉沉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辈子他对儿子就只能有亏欠了。
“是。”保镖站直了自己就准备转身。
保镖转身出去后陆天雄就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龚翘,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首领,我——”转变转机的龚翘停住了脚步。
“你别忘了,你们都是我养大的,有没有说实话我还是能判断的。”陆天雄的声音一片暗沉。
“首领,那奥还是个孩子,我们——”龚翘所有的行为都是以不伤害首领为前提的,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是父亲,是恩师,是他生命的另一个缔造者。
“那就应该带着他好好的完成任务,安安全全的回来!”陆天雄直接打断了龚翘的声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见陆家的少夫人,她的那个妹妹现在应该和你在一起吧,那就一起带过来。”
“首领——”龚翘的声音僵硬了很多。
“龚翘,你和连冠、蔚铭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的命就在你手里,你只有三天的时间。”陆天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确实早已入魔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龚翘的心沉入了谷底,海岛所有的无线电信号都是被屏障了的,他现在根本无法确定连冠和柴蔚铭的情况。
“怎么了?”岳秋瓷走了一阵才发现龚翘没有跟上,这才拉着行李倒了回来。
“没事。”龚翘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是不是郎锐出事了?”岳秋瓷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龚翘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看。
“没有。”龚翘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露出了笑脸,“或许你很快就可以看到狼少了。”
“真的?”岳秋瓷的眼里是狐疑。
“先上飞机吧。”龚翘说着就迈开了步子,左右为难真的是一种煎熬。
岳秋瓷抿抿唇也没有再追问,但对龚翘还是信任的,毕竟陆少和郎锐都是信任他的,她现在最为难的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在家里期盼的那依婉。
······
陆墨绅下山的时候没有坐电瓶车,他想自己走走,脑子里不知不觉的就浮现了很多的画面:
有深夜里书房亮着的那盏灯,他隔着门缝总能看到母亲一脸疲惫的坚持。
父亲突然去世,各界的压力对顶在了她的肩上,通宵达旦一下子就变成了家常便饭,时不时的应酬打破了她所有的生活规律,好几次都看到她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可那会儿,他却根本不知道心疼母亲,只觉得她变了,经常的一身酒气很让人讨厌。
再不久就撞到了母亲和谭庆林的那一次,从此就对母亲彻底的疏远了。
可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母亲都会彻夜不眠的守候在一旁,再辛苦也不会把生病的他交给佣人照顾,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眼里是含着泪花的。
他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思念过父亲,现在想想,母亲的人生岁月里除了忙碌恐怕就只有孤寂了。
······
陆墨绅的赤红的双眸里有了隐隐的闪烁,真的很想跟母亲说声对不起,真的很想好好给她一个拥抱,是他太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