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迈进这厅堂,没有迎来姑娘们,但是一清秀少年,款款走来,不魅不妖,到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在风尘之地看见,怪异是有的,更多的是这人明明才处喧闹,他们刚一进门,像是感知到了一样,立刻抽身繁华,缓缓而来。
“二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要哪位姑娘献曲?”这少年语气自然,没有平常花街柳巷老板的谄媚,莫不是这醉仙楼为歌坊,而并非妓馆。
牧沅清环顾四周,眉目带笑,细看瞳眸,稍带疏离,瞟眼见一男子五官神韵同着云礼贤稍稍相似,而眉宇之间更有那岁月磨灭的痕迹,眼神睿智、清明,其中更是有着细微的疲惫,身旁曼妙女子相陪伴。
“那女子婀娜多姿,肤白人美,不知在下可否邀她共度花好月圆?”牧沅清勾起唇角,笑容魅惑,有些狡黠,抬手指向那下楼的曼妙女子,故作轻浮。
牧沅清音色清亮,又处在红绸相系的扶梯下首,自然被那男人听得清清明明,可却不见这男人有丝毫恼怒,那身旁的女人到是羞红了容颜,玉手轻扯男子袖摆,躲藏着身子在男人身后,媚眼如丝。
看来,这安定王,不同传闻,在这风尘之地是为何?又是在忌讳谁?
“贤兄意下如何?”牧沅清退身一步,冠冕堂皇的让云礼贤站在那男人对面。
果然,这男人眉目微眯,大跨上前,一拳向着云礼贤揍过来,让人措手不及,云礼贤虽是傻了点,武功造诣也是极高的,身手敏捷的躲开,一脸不解,茫然相问。“阁下这是做什么!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大打出手。”
安定王云河,睿智清明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无奈,极快,难以捕捉,而后面容怒火明显,大声呵斥。“我云河的人,你也容你妄加肖想!”
这番,云礼贤更加糊涂了,出言不逊,调戏女人的是牧沅清,自己分明站在牧沅清身后,不曾言语,甚至没瞧上那女人半分,怎么就成了肖想了呢?
云礼贤有些气愤,师傅教导有云,君子行得正,坐得端,怎容他人随意污蔑清白。
“胡言乱语!本——”话还未说完,云河便是一掌打过来,没有复杂多余的招式,但每一拳每一击力道十足,期间划破空气的声音刺啦的,让人莫名热血沸腾。
突然,云河颇有深意的朝着牧沅清瞟了一眼,随即,舀起三个青花盘绕的瓷杯,使上内力,以暗器的形式向着云礼贤挥去。
云礼贤几乎是在瞬间做出反应,脚尖一点地,运功丹田,立刻轻功而起,那三个瓷杯砸在云礼贤方才所处之地,瓷杯脆弱,当然是碰地而碎。
让人惊奇的是,那瓷杯碎裂的模样,却像边疆的格桑花绽放一般,三个瓷杯并列,一一分裂成完美的八块,正好就如同那格桑花。
云河上前,一脚踢开碍事的桌椅,那宛若艺术品的杰作也随之不见,被激烈打斗吸引的人几乎都没有看到这令人惊叹的杰作。
云礼贤虽然武功卓越,却败在心地善良,不会致命攻击,而云河步步紧逼,阴招怪出,如此,两人不分上下。
两人大概打上兴致,尤其是云礼贤,觉得和自己过招之人越发熟悉,却始终记不起来,越是打斗,记忆便一点点清明起来,好像,曾几何时,师傅还未云游,绝天谷上,幼年的他,怎么也打不到一个人。
“安定王!你这是将在下这处当做何地?兴致来了就同贵客打上?”那清秀少年突然走到二人中间,承受了二人各自一掌,鲜血溢出,精神面貌却正常如常人,站直身子,冷言吝色。
云礼贤见着一掌竟未收住,打伤无辜之人,立马收手,面容惶恐,紧张至极。“阁下可无碍?在下才疏博浅,武功不才,误伤阁下。”
“安定王现不准备离去?还要闹到几时?”这少年抹去嘴边血渍,神色如常,到是让云礼贤好生惊讶,虽说自己那掌不过三分力道,可这人又受着安定王一掌,竟吐了口血后,毫无大碍。
不,不对,与自己对打的人,竟是安定王,他的皇叔,云礼贤突然清明过来,满脸诧异,快步走到牧沅清身后,有些掩耳盗铃的模样,想要遮掩自己的容颜。
云河面容恼怒,瞪向牧沅清二人,神色晦暗不明,一掸衣袖,冷哼一声,转身跨步离去,擦过少年耳边,轻吐,“你这个怪物!”
一身着宝蓝褂袍男子,中年模样,身量不高,可也匀称,并无胡髯,尾随云河离去,对那清秀男子并不多做理会,甚至将那娇弱姑娘孤单留下,没有半句留恋。
清秀少年漫不经心抬头,好似方才吐出鲜血的人并非是他一般,环视四周,音色郎朗。“收拾好,各做各的事!”
这些醉仙歌里的人似乎很听从这少年的话,自觉的不在出声,上来几个粗糙大汉,手脚麻利的将破碎的物品收拾妥当后退下,这醉仙歌又是刚来初见模样。
“这位公子,晚袖姑娘为安定王钦点女子,两位还是挑选他人得好。”少年说话滴水不露,面容带笑,自然正常。
牧沅清也是个会做戏的人,笑意连连,眸里对这人也有了几分探寻意味。“阁下内力深厚,受得我贤兄以及方才那男人一掌,现今竟无大碍,在下佩服。”
“不过一些防身能力罢了,公子抬举了。”这少年有些防备起来,警惕的望着牧沅清。
牧沅清一脸无辜模样,又让人无法心生怀疑,这张脸太具有欺骗力了,见他略带可惜,环顾四周,啧啧啧三字,“看来,今日美人都花容失色,不听小曲儿也罢!”
说罢,带着云礼贤对这少年作别离去,擦肩离去见,竟看到这少年脖颈间竟有墨色花纹勾勒出漂亮的一字——四
这少年当真是奇怪,打不伤,脖颈不知纹上四是为何?
“牧兄,本、我打伤了他,虽然吐了一口鲜血,可我感知他的经脉竟毫发无损,真是怪哉!”云礼贤有疑必问,出了这醉仙阁,走上了闹市,立马是惊叹出口。
牧沅清摇头无奈而笑,这个云礼贤,当真是天真至极,心思纯净,与人对打也不忍下去狠手,如今又听起他惊叹那少年,怎么可能筋脉毫发无损,不觉明历的轻笑起来,随后又反应过来,毫无损伤的话,莫不是——
“六爷你当真感知他经脉无损伤?可能知道是否有内力?”猜测到某种可能,牧沅清立马仔细问来,难不成和赤儿所说的长生之力有关。
自己也是毫无内力,虽然手脚功夫极为不错,行走江湖也理应会受点伤,这三年来,也是怎么也不会重伤,即便重伤,不过半日,便是生龙活虎。
云礼贤摆了摆头,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惊叹,他一向疑惑便会自然呈现眼眸之中,纯净清澈的眸子根本藏不住事,见着牧沅清低眉垂眼,虽然好看,却让人觉得心思重重,这让云礼贤并不喜欢。
他突然神神秘秘凑到牧沅清耳边,到是让牧沅清脖子一缩,有些怪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总觉得我皇叔熟悉,我可能见过他,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云礼贤站直了身子,抬手拍了拍头,有些气恼,怎么就记性这么不好呢!又喃喃自语,自顾自说,“如果那个少年不突然冒出来,继续打下去,我肯定能记起来!”
这话让牧沅清突然停住了脚步,吃惊至极,如果说,安定王云河不是因为外貌的相似认出云礼贤,那场打斗也是故意而为之的话,一切似乎就说的通了。
扔出那三只瓷杯之前,晦暗不明,别有深意的眼神,对!还有那三只茶杯碎出来的杰作,如果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那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六爷!这事你一定得想起来。”也许,云河就是明白云礼贤的性子,若是继续打下去,云礼贤认出来了,定然不会顾及时期,大声唤人,也怪不得,云河看到那醉仙阁的少年出现时立马就停止打斗,即是给足那少年的面子,又维护的云礼贤的身份不被曝光。
可云河又是不想让谁知道云礼贤的身份呢,难道威胁他的人?
“话说起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啊——”街边那说书先生准时出现,看热闹的人现在不多,说书先生音色郎朗,自然传到牧沅清这地。
这说书先生还真是让人醍醐灌顶啊!牧沅清头脑清明起来,展颜而笑,舌尖滑过有些干涸的唇角,邪魅至极,羞的多少女儿家垂下了头,停住来匆匆步伐。
若是,挟持王妃,令安定王呢?始作俑者牧沅清丝毫不觉引得多少人惊叹,终于是有了头绪,正是洋洋自得呢!如今只要猜透那三只瓷杯意义何在即可。
他突然目光灼灼的凝视云礼贤,性子单纯,少根筋的云礼贤突觉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云礼贤犹犹豫豫的,有些紧张,抿了抿嘴,“牧兄,你怎么了?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