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两人身旁皆有一空座。苏皖鱼就不知道自己选择哪个好。
还是容昱看出了她的窘迫,轻笑道:“愣着干什么,到我旁边坐下。”
苏皖鱼便先对着那中年男人行了一礼,对着貌美女子行了一礼,到容昱旁边坐下了。这家伙还亲密的用手帮她理了一下头发。显然是想揭穿二人关系。
她一眼就看出那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貌美女子也是皱眉不语。便迟疑了一下道:“小女乃是邺城朝阳坊有名的官妓。此次只是来陪容少爷解闷。并非深入交往的关系,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她这一席话出口,中年男人和那女子是神色缓和,可容昱不高兴了。手偷偷地绕道她身后,用力的捏了一下腰。苏皖鱼暗自呼痛,却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那貌美女子先调侃道:“煜哥哥什么时候迷上了这个?”
容昱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并非一时兴起。”神色淡定,言语间有种不允许他人拒绝的严厉。
就连苏皖鱼都觉得自己身份有碍,没想到他全然不在意。一时间心中感动,将撇清二人关系的话硬生生咽进肚子里。低眉顺眼,此时就跟见家长的小媳妇似的,丝毫不敢有造次。
中年男人却冷笑一声道:“可我听说,这女子艺名‘花叶儿’乃是楚国太子——楚戟的女人。煜儿莫非在这楚国呆久了,连看女人的眼光也被同化了吗?可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迟早要回秦国的。别给我说疯话!”
容昱的手本来偷偷环在她腰上,此时被这么说。捏的更紧了。苏皖鱼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是一副冷笑的神情道:“舅父的恩情,秦煜不曾忘怀。可这恩情有多少,我也是心里有底。”
秦煜?
听见‘秦煜’二字时,苏皖鱼整个人都傻了。
秦煜是谁?
脑中瞬间像炸开了锅般热闹!一句句话往耳朵里钻“秦十四子名唤秦煜”“十四公子幼时便不能人道,你不知吗?”“话说京城四美,最佳的乃是秦煜”“小书童,永远陪着我好么……”
难受,可她万万不能给容昱丢人。只得忍着脑袋的刺痛。
那中年男人的神情更冷,嘟囔道:“你的翅膀还没长硬,便对舅父如此态度。若是日后登上王座还不得将东郭一族铲除殆尽?”说这话的时候是用了狠劲儿的。听在耳里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容昱迟疑,终于还是收了自己的威压。转而对那中年人道:“舅父说笑了。乃是侄儿对于舅父的态度感到模棱两可……五年前初入楚国做质子,遇险将死。舅父不管。若不是因为容家帮忙,以质子身份诈死,此时站在这里的也不会是一个名唤‘容昱’的活人。”
苏皖鱼听得一阵心惊。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身世。
秦国的十四公子!
眼见气氛不对,那貌美女子连忙救场道:“煜哥哥和爹爹生什么气。我们特意从秦国赶来,乃是为了最近秦楚两国联合举办的‘美姬大赛’。还是商量一下,如何让我们秦国夺冠吧。”
中年男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却一脸不想说话的表情。转身去看容昱,明显也是不爽的态度。苏皖鱼只得拿胳膊戳了他一下。容昱才皱着眉头,淡然道:“舅父请讲。”
谁知貌美女子又突然发难道:“煜哥哥,我们商讨秦国大事,还是不要让外人听见的好。”说罢,神色复杂地瞅了苏皖鱼一眼。但是又不挑明,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容昱沉默,可奈何旁边的苏皖鱼被盯得难受,只得开口道:“是小女不识大体。正好天色已晚,便就此别过。”行了礼便往外面走。
疲惫地关上房门。看见陈为正守在门口,耳朵贴在窗上,怀中还揣着一把匕首。神情极度集中,若不是苏皖鱼出来的声音太大,也无法把他从高度警戒的状态中惊醒。
陈为紧张道:“里面情形如何?”
“一切如常。”
陈为听她说完这四个字,神色才不那么焦虑。抹了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对她继续道:“希望姑娘别把今日所听所见告诉他人。若是泄露秘密,难保主子还能活过明天。”
苏皖鱼一愣,当即举起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并拢朝天,一字一句开口道:“我苏皖鱼对天发誓。若是将今日之事泄露半个字,必不得好死。”
她这一招够狠。想必陈为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