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戟满含笑意转过身来,快准狠的揪住那拿扇少年的耳朵,缓缓道:“以下犯上,孟南柯你胆子又大了不少。”本事语气严厉的一句话,到了他这儿倒是如‘吃饭了吗’一样随意。
“楚戟,大庭广众的,你、你松开我!”孟南柯恼怒不已,但一想到自家老爷子,只能讪讪闭上了嘴。重新坐好。奈何心中实在委屈,就拿出怀中,颜珲给他写的那沓儿书信来,贴在脸颊上捂热。不一会儿就恢复了精气神儿。
“小二,再来一壶。”又掏出五文钱要了茶水。苏皖鱼已不知这是第几次续水。只觉得喉咙干渴,似有团火在烧。鼻腔中已有热气,她隐隐察觉到身体又开始发烫。心想:此次来可是为了正事,不能因为私情而耽搁了。
于是,就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纸笔,铺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说书人此时正热火朝天的讲楚国此次艺人入京一事儿。苏皖鱼不好打扰,就托了店小二把那纸条给先生送过去。小二拿了赏钱,就应了。拿着那张字条,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儿就到了说书先生那儿,将字条递了上去。
可,这店小二新来的吧,竟也不知道这一行有一规矩。
“呦……”说书先生停了下来,接过那纸条,还没看就“哈哈”大笑的对众人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消息,大家且一起来听一听。”说罢展开纸条,就念。
那小二一拍脑袋,心想不对,刚要去夺,却已晚了。
说书先生字正腔圆,开口念道:“先生,您的门缝上有一条韭菜……”念到这儿,他瞬间红了脸,场下众人哄堂大笑,笑声直冲房顶!可见气势之盛!!说书先生红着脸,假装淡定地擦了擦汗。看了纸条剩下的一行字:结束后我在楼外小巷子处等您。
“好,真好!”说书先生气得牙痒痒。狠狠地将手中的纸条攒成一团儿!
苏皖鱼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深感不安。那小二则是瞪了她一眼,扭身走了。
“这人着实……”楚戟再次笑着盯上了苏皖鱼。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想:原来秦国女孩都是这般娇羞。不似楚国女子,豪放而爽朗。这小丫头的样子倒是颇合自己的口味。以后,可将楚国女子也照这般模样,调教调教。
孟南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提醒道:“楚戟,已快到未时。老丞相约好了城西‘玉淑斋’,商讨秦国质子一事儿。此行的是一十二人。均已准备妥当。这茶水也喝饱了,去那里,众人必不会因为吃食误事。”
他率先起身,招呼了左右身边的人去外面准备车马。楚戟点点头,笑道:“去别人家做客,却要你们喝一肚子茶,真是委屈了。”说罢,也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站起身,跟着孟南柯离去。身后那说书人,以及这茶楼。都与他,再无干系。
茶楼里的一切,不会因为几人的离去而改变。
苏皖鱼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倒是从这先生口中知道了不少秦楚两国的风土人情和民俗趣事。那里的女子,竟然还可不遵守媒妁之言、自行决定婚姻大事。让她不禁产生了:想去那异国他乡,看上一看的想法。
说书先生也不是一直在茶楼里的。等到上半场结束,他就习惯性地说了句:“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随即拎着自己的紫砂壶,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的走了。
苏皖鱼连忙打起精神,追了上去。
那说书先生,果真去了茶楼旁边的小巷子等待。苏皖鱼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茶水,喃喃道:“你这小女娃,害我在台上出了糗,本是不该帮你的。可你既然说有事,我就且听听,是何事情吧。”他嗓子有些哑了,说话不敢太大声。
苏皖鱼歉意的笑笑,给先生弯了一腰:“小女是千里巷卖香酒的。最近几日被窃贼所扰,特来向先生求助。求先生编个故事讲讲。让那贼人不要这般猖狂。都说您学富五车,此事就拜托先生您了。”
那人笑了笑道:“你又没说书,怎么嗓子也这般沙哑?”
她刚要回答,那先生又摆摆手示意道:“罢了罢了,我打听这些作甚。你的事儿我考虑考虑。因为是私人嘱托,照这行规矩,是要给些银钱的。看你就知道囊中羞涩,这银子就免了吧。”
“谢先生。”苏皖鱼刚要再次弯腰感谢,就被那先生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