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工地,江如风叫人先送静如回家,他自己却找爷爷江世照去了,江若庭收到消息后,生怕如风年轻气盛惹出什么事端,也从公司赶往江家老宅
江家老宅实际在同一个墙院内分五栋独立别墅,江如风的太爷爷独居主屋,过世后自然就给了如风的爷爷江世照,其他两栋分别住着江世照的堂兄弟,传至江若庭这一代,因人丁稀少,有两栋别墅一直空着,太爷爷本给江若庭留了一栋,哪知他为了林曼的事痛恨家父多年,自立门户,江世照一气之下就把这栋房子给了如风的堂叔江百川,并从江式集团给他分走一些项目,目的是为了牵制江若庭,这场气一赌多年,虽然江世照从董事长位置退下已经有些年头,极少过问公司的事,可让他向儿子低头,又拉不下这个脸,难得的是江世照极疼爱孙子江如风,如风就成了江世照父子之间的润滑剂。
所以,江如风袒露受伤的手臂回到老宅时,江世照几乎是从太师椅上跳下来的,“怎么回事,如风,怎么弄成这样,快,拿医药箱来!”
早有人拿来医药箱,老夫人闻声也赶到前厅,“出什么事啦,如风怎么受伤了呢。”
江如风说:“我不要紧,奶奶,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告诉爷爷。”
他向江世照简单描述事情经过,江世照气得大拍桌案:“聚众赌博,玩物丧志,江式开创之初就立下规矩,谁也不能坏!他江百川干的什么好事!去,把他叫来!”
老夫人气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糊涂,江百川虽然姓江,人品样样比不得若庭,你为了跟儿子怄气,祖宗的规矩都坏了,还让我宝贝孙子受了伤,走,如风,不理他们,奶奶给你上药去。”
江世照竟然支吾难应,低声叹息:“是,错在我,我,我害苦了若庭…..”
江如风闻言,既困惑又惊讶,不等他反应,江若庭已经赶到,随后进来的是江百川。
当年江如风的太爷爷希望儿孙辈中的江若庭将来掌管江式,是信得过江若庭的能力与人品,而江若庭竟敢为了林曼违背老人家的意愿,江世照虽然恼羞成怒,但最终让江若庭坐上江式集团第一把交椅,而江百川的才能远在江若庭之下,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多年来抓住林曼的事不放,着实做过不少伤害江若庭的事,江世照为了顾全大局拆散儿子与林曼,其中不乏江百川的挑唆,因此,江若庭对这个堂兄弟一向敬而远之。
见江如风站着不走,江若庭威严地训斥道:“别站着了,跟你奶奶下去。”说完才向江世照颔首请安,“爸,这事还是问清楚的好,别听如风一面之词。”
江世照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的孙子,我能不了解吗,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讲什么瞎话!百川,你老实说,你平常怎么管理工地的,要是出了人命案子,你如何担待!”
江世照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雷霆大发时牛都拉不回,当下江百川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二伯,如风年纪小,不懂事,和一个女同学约会,误打误撞去了工地,您说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到工地上干什么,幸好被人发现没出什么乱子。”
江若庭听他嘴里吐出的话与当年如出一辙,不由在旁冷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风才二十岁,你就想败坏他的名声!江百川,我老实告诉你,如风和他的同学都是学建筑的,学校要求他们每年交一份社会调研报告,他进入江式集团的任何地方,都有我的授意!我的儿子,容不得你血口喷人!”
江百川嘴一撇,讽刺道:“你的儿子?谁知道这个儿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你说他是你和林曼生的,林曼在哪?那女人死了二十年了,你还念念不忘!”
江若庭顷刻间脸色紫青,扑上去给了江百川一拳,待他再要动手,只听江世照怒吼:“够了!都给我闭嘴!”末了,转头死盯着江百川,“江百川,我念在你是同门手足,不想与你废话,如风是我的孙子,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休想从江式分走一杯羹!”
江百川一阵错愕之后,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疯子!自欺欺人的疯子!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当成自己的孙子!却说我这个江家子孙不伦不类,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他收起可怕的狞笑,用威胁的语气对江世照说:“二伯,您这样赶尽杀绝,不怕我把江家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江世照依旧端坐在太师椅,坦然自若地喝了口茶,“外界都知道江式用人唯贤,如风能不能进入江式,不是由他的血缘决定的,是由他的人品与能力决定的,你别忘了祖宗的规矩。我并未将你赶尽杀绝,商场如战场,是你自己这么多年不思进取,技不如人,你父亲尚且健在,但早与你断绝父子关系,是我太糊涂,才容忍你到现在。百川,我会召开董事会收回你手上的项目,房子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你好自为之吧。”
江百川不甘心地说:“二伯,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江世照摇摇头,“晚啦,百川,你出去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二伯,还想进这个家门与你父亲重归于好,我劝你好好反省自己做过的事,不要伤人伤己,我也老啦,想享几天儿孙福,别记恨我,要说起来,你和我都对不起若庭,我宁可林曼还活着……你走吧,你若真的悔改,再来找我。.”
江百川见江世照主意已定,知事情已无转机,愤愤离去,江若庭望着他的背影担忧地说:“他会不会真做出什么伤害江家的事?”
江世照沉吟道:“百川虽然贪婪,只是被权力蒙蔽心智,本性并不坏,他会想明白的。”
江若庭踌躇道:“谢谢你,爸,谢谢你接纳如风…….”
江世照谓然长叹:“你不用解释,我已经害了儿子,不想再失去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