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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章台柳(1)

钟离冶再见到胜娇容,是在醉三年见面的两日之后,六月初二。

地点约在南门街的一笑茶楼。

不大的门脸,离着安江门城楼不远。店内并排摆着长茶案、长条椅,茶客可以进来点茶,也可以自带茶叶,入座买水。挎着筐的小贩穿堂而过,瓜子、糖果、春卷、炒豆、烧卖、水饺……吆喝声不绝于耳。

店中间的位置,另搭着个两层多高的小台面,一个穿长褂的说书人坐在那儿,手持着寸余长的檀木戒尺,比比划划,唾沫横飞。他讲完了《武松打虎》,应一众茶客之邀,又即兴来了段《秦叔宝见姑娘》,故事出自《隋唐演义》。

钟离冶到的很早,坐靠角落的那张桌子,跟伙计要了碗六安茶、一碟乾果杂烩。

“却言秦叔宝身高丈余,一个豪杰困在威严之下,只觉的身子都小了,跪伏在地,偷眼看公坐上这位官员。正所谓:玉立封侯骨,金坚致主心。发因忧早白,谋以老能沉。此人须发斑白,一品服,端坐如泰山,巍巍不动……”

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茶客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唯独钟离冶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挑着茶碗里的茶叶梗,一下一下,沉下去又浮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

“再搅下去,你那茶汤要变浆糊了。”

钟离冶闻声撩起眼皮,瞧见一袭秋香色绣边六幅褶裙、妆容秾丽的高挑女子,走到他背后的那张长条椅坐下。

“你这是又给哪家接生去了?”钟离冶坐直了身子,“约晌午,你看看,现在未时两刻多!”

“你一个做下属的,候着上级长官是本分,知道吧……端正你的态度!”胜娇容甫一张嘴,满满的颐指气使。

“我说你这个……”钟离冶激动的嗓门有些大,他往旁边桌子扫了眼,又压低声音道,“我说你!别总长官长官的挂嘴边,我的长官是老高!你想越俎代庖,等进了迎战部再说吧!”

这时候,伙计拎着执壶来给胜娇容点茶。

但见他熟练地将茶饼碾碎,置于碗中备用,又撒了把芝麻、姜丝、红糖,提壶将沸水徐徐注入……茶汤起沫,茶末上浮,形成粥面,香味溢满了鼻息。胜娇容又唤小贩要了一碟蒸粉果、一碟橘柚,她用勺子在茶碗中搅拌了下,就着茶点,呷了一小口。

钟离冶听她吃东西的动静,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我说疯婆子,镖车的情况你查得怎么样了?”钟离冶将上半身后仰,凑得近些,“文弼还等着你的回信儿呢。”

“是胜副卫。”胜娇容纠正道。

“好好,胜副卫……”钟离冶翻起白眼。

“今日见面有两件事,一是关于镖车的,一是关于京城新到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京城?什么权限的消息?”

没听到身后有回应,钟离冶撇撇嘴:“先听镖车的。”

胜娇容吃罢两小块碟粉蒸果,取出帕子试了试唇角,才慢条斯理地道:“文弼说,近期将有重镖从京城押往大名府……练子宁在京城一左一右经营的大小镖局有四家,我托附近的死士查了查,出镖的不是逢源镖局,就是宜兴镖局,所走的路线、中途补充给养的经停地点,我心里都大致有数了。”

钟离冶侧着脑袋,听得很认真。

“如果对方经淮安府,走河道,就在必经之路、金湖县的姚家庄,趁夜动手。”胜娇容道,“那儿的地形我比较熟,还能找驻在淮安的第七卫帮忙。如果是经凤阳府,走陆路……中途也要过淮水搭船,就在淮上的西门渡动手。但凤阳府目前还未有我们的人渗透,只好找漕口的‘包户’了,联合起来干一票大的!”

胜娇容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钟离冶听得直咋舌。

干一票大的……

这是个什么女人啊?!

“咳,那个……”

“对了,你得给我讲讲文弼当时遇袭的经过。”胜娇容道,“我让弟兄们照样子伪装一下。”

钟离冶挠了挠头。

“多说些,越详细越好。”胜娇容又道。

钟离冶单腿踩着长条椅,侧身小声道:“胜副卫,其实文弼的原意是让你佯装劫镖,吓唬一下……不是真的杀人越货。”

“我知道啊。”

“有必要搞这么大吗?”

“做戏做全套,越逼真才越唬人。”胜娇容道,“否则对方没来顺义镖局求援,不是白费工夫了。”

钟离冶抿抿嘴,道:“那好,我给你讲讲——那是在六个多月前,我才刚接到外派的任务,文弼也还在京城……彼时,练子宁一日之内收到五家镖局的告急书信,翌日,又三家的求救信像雪片似的飞来。对外说,是数起大宗的普通货物被劫,实际多数是工部下设各地府、州、县,专司修缮营造的贿赂钱款。”

“练子宁坐不住了,因为最近一项钱款,刚由扬州府的顺义镖局出镖,押送往汝宁府。这笔款子不是练子宁的,是他给河南封疆大吏的封口费,数额很大。于是练子宁让文弼带着府内的五名高手,以及一十二个家丁立即出发。”

“等等,练子宁在河南道上没有产业吗?”胜娇容问,“大老远地从扬州调派……直接在当地的账上周转多好。”

钟离冶道:“我听文弼说,河南的情形有些复杂,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这三位,因权力牵制,处得很不融洽。当地走账……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账目上恐要瞒不住,搞不好谁都不满意,一个揪着一个去查,闹得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哦,原来是怕分赃不均,牵连到京城……”胜娇容轻笑,“那练子宁是打算将镖车追回来?”

钟离冶摇头:“正因为河南道的复杂情况,那趟镖非送不可,文弼等人是去护镖的。”

前后差了不到两日,一行十多人马不停蹄地兼程赶路。谁知刚刚寻到镖车的行迹,至最后出没地点一看,已是车辕倒地、旌旗折断。草尖上的鲜血犹温,扯断的碎布、损毁的兵刃到处都是,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然,镖银也没了。

“排除强人的可能?”胜娇容道。

山岭荒僻之地,多有打家劫舍的草寇出没。

“文弼说,对方的手法很利落,也有经验,懂得毁尸灭迹,不像是散兵游勇所为。而据我所知,一般的强人也不是顺义镖局几大镖师的对手。”钟离冶道。

“那么,劫镖车的,与袭击文弼的,会不会是一伙人?”胜娇容道。

“应该不是。”钟离冶微微摇头,“镖车被劫于汝宁府与南阳府的交界处,距离官道不远;文弼一行人则是途径凤阳的时候,夜晚宿营遇到的伏击。对方意在黑吃黑,或是单纯为了报复练子宁,不会多此一举掉过头来劫杀他们这些当下人的……”

彼时少年遇袭的经过,实在让人心有余悸。

随行的多数人没有野外露宿的经验,加之白日里急行军似的赶路,天气又冷,困乏不堪,夜里都睡得死沉。守夜的几个人也围着火堆打瞌睡。

对方摸着黑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大部分人活割了脑袋。

而张辅打从六岁起就混迹云南,跟着当地的马帮穿梭于川陕滇藏之地走货,沿途遭遇匪患流寇是家常便饭,练就了极高的警觉性和极好的耳力——若非如此,他也会不例外地在睡梦中被砍死的吧!

可他再有本事,也才十五岁,寡不敌众。他与仅剩的几名同伴,死撑着一口气,且战且逃,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要不是同伴们拼死护着他,又恰好遇到赶夜路的客商车队……

原本在钟离冶的眼中,像张辅这种出身前朝簪缨世族的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优渥的条件或许会令他比同龄人更优秀。但正如天底下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这种优秀往往是溢美,是掺了水的,经不起推敲。

直到练子宁派来的三大总管与钟离冶前后脚抵达江都县——三大总管毕恭毕敬的态度,镖头们的俯首帖耳,以及大小镖师的惟命是从,都让初来乍到的钟离冶对这个卧榻养伤的少年刮目相待。随着相处日久,钟离冶也逐渐明白过来,为何上面会将这样一只初生小牛犊,多年来放在工部侍郎府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古人云: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

当如是也。

“经过那一场,练子宁既损失了镖银,原要派去参加北平招募选拔的关键人选也身受重创,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钟离冶道,“随后练子宁亲自带着人查,一直捂得严实,直到现在也没听到有下文——我们猜测,恐怕不是查不到,而是劫镖车的人,是连工部侍郎府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欧阳伦。”胜娇容缓缓吐出个名字。

“啊?”

“劫镖车的主谋,是安庆公主驸马、欧阳伦。”

胜娇容不假思索说出的嫌疑人,竟与张辅跟钟离冶提过的怀疑对象不谋而合!

钟离冶再一次被镇住了。他很想回头看她一眼,但不能,他按耐着激动,不动声色地道:“这么肯定?为什么?”

胜娇容握着茶碗,一边思忖,一边道:“洪武二十七年,皇上以海内太平,思欲与民偕乐,命工部建十楼于江东诸门外,令民设酒肆于其间,以接四方宾旅。其楼有鹤鸣、醉仙、鼓腹、重泽等……营造修建之事由工部尚书、曲大囿全权负责,但曲大囿年事已高,将主要操办权交给了工部右侍郎、练子宁。后来又在皇上跟前讨了恩典,拿下协办差事的,便是安庆公主的驸马、欧阳伦。”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进士出身,生得丰姿美冉,仪表堂堂;性格世故圆滑,长袖善舞。洪武十四年,他迎娶马皇后嫡出的安庆公主为妻,官至都尉。

欧阳伦是个地地道道的富贵闲人,汲汲于钻营,嗜好敛财。他仗着驸马的特权,私下里时常做些有悖法纪的私运买卖。

而练子宁所在的工部——

工部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说得直白些,凡全国的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矿治、纺织等等官办,无不综理。

工部下设四司:虞衡清吏司,掌制造、收发各种官用器物,主管度量衡及铸钱。都水清吏司,掌估销工程费用,主管制造诏册、官书等事。屯田清吏司,掌陵寝修缮及核销费用,支领物料及部分税收。以及,营缮清吏司,掌宫室官衙等营造修缮。

练子宁作为工部的二把手,管着其中三司,权职之便,他在朝廷历年大大小小的督造、营建、修缮中,损公肥私,也是个活分的。他在京城及周边之地赎买了一些镖局,让这些镖局去勾结两江的漕运——互予方便,以白洗黑,将倒买倒卖的营生做得风生水起。

臭味相投的俩人因营建酒楼而凑到一处,可谓一拍即合。相比张扬胆大的欧阳伦,练子宁行事极为谨慎,虚增工程量、提高物料单价这种事,他做得虚实相间、一板一眼。

很快的,欧阳伦觉得练子宁过于保守,捞油水也捞得不痛快。练子宁认为欧阳伦此人上蹿下跳,迟早要出事。从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到互看不顺眼,嫌隙渐生,没等到竣工结款分赃,两人分道扬镳。

欧阳伦随后跟练子宁提出账目收支分管,练子宁表面上对驸马爷千依百顺,暗地里处处设卡,压制欧阳伦的权限。欧阳伦很快被架空了。

这本是一笔小财,动辄一掷千金的欧阳驸马不至于放在心上,是练子宁的态度惹怒了他。欧阳伦咽不下这口气,欲行报复,他不好在京城下手,于是将手段用在了练子宁在南直隶一带经营的镖局。

“驸马爷也是位狠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截获了练子宁给河南封疆大吏的赃款,让其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声张……”胜娇容又进一步猜测道,“而这也说明一个问题,练子宁贪墨建楼工程款,是他与欧阳伦狼狈为奸,东宫的其他人并未参与进来。”

后面这些话钟离冶可没听张辅讲过,他琢磨了一瞬,饶有兴味地道:“比方说呢?”

“比方说,户部左侍郎、卓敬。”胜娇容道。

钟离冶闻言心里顿时翻了两番。

“诶,你说的是啊!如果卓敬参与了,他定然知道文弼受伤的内情——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让宝贝女儿待在扬州府呢!”钟离冶连连点头道。“可是,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卓敬不参与、不分赃,便不用承担风险,”胜娇容接上去道,“然而户部是负责给银子的,一旦花银子的工部出了纰漏,卓敬首先吃不了兜着走。当今圣上穷苦出身,一痛恨贪赃,二痛恨营私,两者杀起来绝不手软。练子宁这么干,无疑是在卓敬的背后捅刀子……”

“啧啧,外人都道东宫的几位辅臣,对上忠心耿耿,彼此交情莫逆……想不到,实际是面和心不合……”钟离冶咂嘴道,“这情况由你往上报,还是由我往上报?”

“不用报……”胜娇容道,“上面未必不知情。”

钟离冶道:“怎么说?”

“上面当初只派小沈来扬州府渗透顺义镖局找罪证,没有人在京城盯卓敬,以及东宫的其他人,就很说明问题了。”

“好吧,听你的。”钟离冶道。

添茶的伙计这时候提着执壶走过来,钟离冶噤声不语,上半身缓缓往前,手肘又拄回到桌案上。

面前的茶碗再次被斟满,伙计拎着壶接着去招呼其他的茶客。

钟离冶将身子后仰:“咱接着说。”

没有回音儿。

钟离冶转过身,发现身后已然人去桌空。

他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哪都没瞧见胜娇容的身影。

左斜侧的桌子,却在此时来了一名新茶客。中等身高,穿深蓝葛布压边长袍,略显臃肿的身材,眉梢眼角翘翘着,一副见谁都笑弥弥的样子。

“钟离老弟!”他抬手招呼道。

“呦,阿德大总管。”

工部侍郎府的总管之一,怀德。六个月前,被派遣到江都县照顾受伤的张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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