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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如怀念

“下面要颁发的是本届大赛最后一个奖项,最具潜力新秀奖。”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秦欣目不转睛的盯住领奖台。

“获奖作品是爱的泪光,有请造型师莎莎。”

那个缓步上台的领奖者竟然是齐炎的女朋友!秦欣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之前一直称呼她林小姐,却不知道她的全名。一瞬间,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开始闪现,秦欣两眼发直,径直向主席台走去。主持人恰好在此时宣布了冷餐会开始,所以并没有人认为秦欣的举动不合时宜。

“齐炎。”秦欣颤抖的声音让齐炎有些吃惊,他不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秦欣。

“你……”,秦欣还没来得及咒骂,便觉得肩膀被人环住了。杰西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低低声对她说:“欣欣,我们走。”秦欣努力想挣脱他的控制,可杰西大力扳过她的肩膀,几乎是用推的把她从齐炎面前带开,临走还不忘回头对齐炎报以不好意思的一笑。

齐炎瞥了一眼正在接受媒体访问的莎莎,料定她一时走不开,便快步试图追上秦欣和杰西。不知为什么,秦欣那种失神的样子,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人群中穿梭,眼看着他们远离场地,心中愈发焦躁。好不容易尾随他们到了车库,还未走近,齐炎就听到了秦欣嘶哑的哭喊声。

“那明明就是我的作品。”

“秦欣你冷静点,你有什么证据,谁又会相信呢?”是杰西的声音。

“我们现场画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好了。”杰西大喊一声,“欣欣,我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即使是抄袭又怎样?莎莎也是学过造型的,描个样稿或直接画个一模一样彩妆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关键的是,你没法证明这个创意是你的。”

“我、我……”秦欣哽咽的有些说不利索,“我不是在乎什么奖项,我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心血被别人这么、这么……”猛然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齐炎。

秦欣毫无预兆的冲到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叫嚷,“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齐炎一脸无辜。

“你不要装”,秦欣努力使自己平静一点,但显然她失败了:“那天晚上在美型学校,你撞翻了我的东西,然后,后来,我就发现设计稿不见了。”秦欣不住的倒气,“否则,她怎么会……那是我的……”秦欣一阵剧烈的咳嗽,忍不住弯下腰来。

这回齐炎懵了,他记得那天回家后明明把画稿放在书桌上,甚至还揣测了好一阵为什么秦欣偏要用银色点缀爱神的眼角,是要刻意营造喜悦的泪光闪烁,还是她不自觉流露的悲情……可这画稿第二天居然找不到了,他以为一定是和自己的文件之类混在了一起,本想找到后还给秦欣的,可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他似乎还问过莎莎是否看到了…

“欣欣,你听我说,这里面有误会的。”齐炎试着小心安慰她。

“呸,欣欣是你叫的吗?鬼才信你的话,难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吗?那你倒是说为什么我的设计稿被她用了?”秦欣没有再说下去,片刻之后她冷冷对齐炎道:“跟你女朋友庆贺去吧,无耻。”转身走了。

杰西先反应过来,喊着秦欣的名字追了过去,齐炎紧随其后。

隔着出租车的玻璃窗,齐炎看着秦欣扑倒在杰西怀里痛哭不止,他的心仿佛突然被巨石击中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难受。

“莎莎。”齐炎接听电话,那一端传来莎莎撒娇的声音。

“你跑去哪里了嘛,怎么也不在第一时间恭喜人家。”

“我马上过去。”

“晚上你要补个特别的庆祝给我。”莎莎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听出齐炎声音中的敷衍。

齐炎随便的应承着,心里却盘算着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大吵了一架,莎莎摔门而去,齐炎当然也知道了他所疑惑的。莎莎拿走了秦欣的设计稿,稍作修饰就作为自己的作品去参赛,她本来也是有功底的,加上特殊的身份,拿个新秀奖自然不在话下。

齐炎把自己陷进沙发里,眉头紧锁,莎莎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难以置信:“我用了怎样?你准备指证我吗?恐怕媒体很乐意听这样的八卦吧。”“对,你问过我看到没有,后来你不也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齐炎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额头,似乎这样可以驱逐那些盘旋在他脑海中的争执片段,但胃里却像打翻了油盐店,五味杂陈搅动。他努力想要压抑,可封闭在最深处的记忆抽屉依然被拉开,如同被激活的运行程序,开始自动播放他一直刻意回避的过去:

中学时,他和秦欣分别代表自己的班级参加校内征文预选,最终他胜出并晋级全区评比,据说是为了学校的荣誉考虑,送选的文章中有一大段摘自秦欣的稿件。虽说这是老师的授意,但他知道她对此耿耿于怀。那时候,他很喜欢秦欣。可是,在那所保守的有些古板的学校里,像他这样的好学生、班干部是没有资格喜欢谁的。甚至他一度非常羡慕那些老师眼中所谓的“差生”,羡慕他们肆无忌惮和心仪的女生嬉闹,一出校门就拉着手有说有笑。出了这档事后,他想过要找她解释,但直到后来秦欣考去另外的学校,他始终没能开口。

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和秦欣相遇,但若知会搞成现下这种局面,还不如相忘于宇宙的好。她会恨我吗?齐炎痛苦的摇摇头。

此后的几天,齐炎一直觉得有种隐隐的歉疚在心中蔓延滋长,不很明显,但也不容忽视,爱神的眼泪像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他心上。他知道自己应该主动表示歉意,可是几次输入了她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按不下拨叫键。他对自己的犹豫感到愤怒,结果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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