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来兜去，原来所有的秘密一直都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
我和杜少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怪面具男千方百计想要得到钥匙，恐怕黑水之下藏的，就是女娲众真正完整的传承、以及最后一道女娲残魂。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女娲的残魂，自然也是分成了三份。
女娲众每一代的风姓小公主是一道、大祭司遗迹里的指引灵识是一道，但我万万没想到，最后一道居然会在黑水下面。
我看着杜少陵，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黑水下面有名堂了么？”
杜少陵看着我苦笑，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居然会是女娲众真正的传承啊。”
“你现在知道了。”我瞪了他一眼，暗道他这灵王的身份真不是一般的坏事。如果杜少陵一早就把自己知道的机密都说给我听，那我们一路上能免了多少麻烦事啊？
“都是我不好，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么？”杜少陵也知道自己真的是耽搁了不少的大好时机，竟然难得乖顺地顺着我的话头赔礼道歉。
我看他这么一副虚心接受教训的态度，顿时也生不出气来了，只是交代道：“你给我好好说清楚，昝家村下面到底有什么？”
杜少陵看着我，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似的，一字一顿地说：“昝家村下面的，是灵王地宫。”
“女娲地宫？”
我皱起眉头，用带着纠正意味的语气试探道。
杜少陵点了点头：“没错。昝家村下的是真正属于初代灵王的地宫，据说，里头藏有大量珍贵的草药、咒法和辛秘记录，甚至，还可能有着能够让死人还魂的宝物。”
还魂宝物——果然，这地宫才是女娲众那个面具男真正的目标！
我问道：“这个地宫的消息，大长老也知道么？”
杜少陵嗯了一声，说：“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听大长老说，是先皇、也就是我的爷爷将情报告诉给了他听。谁叫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不愿意继承王位，爷爷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会把那么珍贵的事情说给大长老听。”
我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你说，大长老个人应该是没有和女娲众联手了。”
“应该没有。”杜少陵很是肯定地说，“我们蛇灵一族，是可以进入地宫外围的，只是核心的地方必须要有灵王的钥匙才能够开启。”
“女娲众呢？”
“门口的那道黑水，就是针对女娲众设置的。”杜少陵顿了一顿，又自我纠正道，“不对，应该说是针对蛇灵直系皇族之外的人设置的。”
我冷哼一声，道：“真是玩的一手好算计。”
杜少陵的表情略有些尴尬。毕竟蛇灵一族是他维护的子民，现在每次发生的事情无异于啪啪啪地在打他的脸，告诉他一直以来他就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笨蛋皇帝，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我叹了口气，好心地安慰他：“但是，至少你还有那剩下的五分之一幸存者支持着你。”
“是啊，五分之一。”杜少陵苦笑着，用力地叹息，“真叫人头疼。”
我微微一笑，用力捏住他的手：“我陪你。不管多辛苦，我都陪着你。”
杜少陵扭头看着我，然后忽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周围劈头盖脸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真想要就这么沉醉进去。
我贪恋地在他的怀中偷了一两分钟的懒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身子，重新投入到眼前的事务中去：“娜娜，那些被洗脑的蛇灵群众在哪里，你知道么？”
娜娜的脸色苍白，恐惧地四处看了看之后，这才悄悄指了指地面。
我一愣，想起刚才进入木楼之前捕捉到的大量蛇类气息：“在地下？”
娜娜点点头，仍旧是一副紧张的样子，片刻之后才说：“楼内的情况，他们应该是查看不到的。但是只要一出这幢木楼，整个蛇灵一族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我的面色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们的战斗力呢？”
娜娜不安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有和他们正面交手过。但是，我听四长老说，被大长老洗脑之后的民众，以不再化形为代价，完全变成了可怕的战争机器。如果真的让大长老找到彻底离开蛇灵一族驻地的方法，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等一下。”我皱着眉头打断她，“什么叫做彻底离开？”
娜娜犹豫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这片驻地不仅保护蛇灵一族不受外界侵扰，同时，也是限制着我们不过多地干涉外部的世界。毕竟，我们的力量完全不是人类所能够抵抗的。”
我奇怪地看着她，问：“但是，你和杜少陵不是都好端端地离开了蛇灵一族么？”
“陵……灵王陛下是残魂之体，而我在离开之前，也压制了自己一部分的灵魂。”娜娜看着我，上扬的丹凤眼里隐约闪过一道不屑，“和普通人了比起来，我们仍旧很强大，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人类世界的修道者，我们未必能讨到好。而且，在人类世界里逗留越久，我们自身的实力修为就会受到越大的压制，到最后，会完全被压制成普通人类的水准。”
难怪。
我恍然大悟地看着杜少陵：“原来，你的实力不济不仅仅是残魂的缘故？”
杜少陵看着我，很是不满地皱眉：“我实力不济？”
“是不在全盛期，好了吧？”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死要面子的傲娇男人，体贴地改变了措辞。
杜少陵哼了一声，满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我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娜娜的身上，继续问道：“感情大长老现在倒是更像是一个女娲众，想要称霸世界征服天下？”
“应该是的。”
娜娜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尴尬。毕竟蛇灵一族总是以超凡脱俗自称，将女娲众说成是自私自利的贪婪小人，现在自己族内的大长老做出这档子事来，也难怪娜娜脸上挂不住。
我相信，许多蛇灵族人的心里，仍旧是有傲骨的。
娜娜所能提供的情报非常有限，我想了一想，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和四长老和其他的幸存者们见个面。
娜娜点了点头，说她和四长老之间有独特的联系方法，可以想办法安排我们见面。
但是要如何避开地下的耳目，就需要我自己斟酌了。
我向她笑笑，只当没有听到娜娜语气里的挑衅：“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轮不到你来操心。”
娜娜的脸色一僵，扭着身子出去了。然后我看着杜少陵，问道：“要不要去和你妈谈谈？”
杜少陵的眼神顿时心虚地闪烁起来：“你确定？”
“谁说要去和她谈婆媳关系了啊……”我深深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时候整天都在想着些什么东西，“我是说，去试探一下看她有没有受到大长老的洗脑影响！还是说，她只不过是在装糊涂，实际上并没有助纣为虐。”
杜少陵皱着眉头，有些不安地说：“我妈她……应该不会助纣为虐吧。”
我沉默着瞪着他，不说话。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事应该让老爹去谈。”
“你就不怕他们两个撕起来？”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杜少陵问道。
开玩笑，老爹在婆婆眼里，怎么着也是负心汉一枚。让他去问，能问出个什么来？
如果不是娜娜实在不走心，我都恨不得让她去套婆婆的口风呢。
我看着杜少陵，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去和你妈说几句话呢？”
杜少陵苦着脸看着我说：“我妈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说实话，和她说话是真的心累。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套她的话——在她面前我只是儿子，不是什么灵王。”
“那也得想办法去套。”我站起身来，用力在他身上推了一下。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杜少陵对他的母亲居然有着那么大的畏惧感。幸好我是个强势的人，否则，还不真的要像是电视剧里那样被恶婆婆给折腾死了？
这可不行。我的男人，永远只能站在我这一边。
我瞪着杜少陵，给他下最后通牒：“最后问你一遍，是你去谈呢，还是我去谈？如果是我的话，可不能保证避免肢体冲突。”
杜少陵无奈地看着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昝小之，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去找她谈，不过这个过程中，你要去干嘛？”
“当然是在周围好好走走，熟悉一下地理环境。”我耸耸肩，呼哨一声喊来忠诚看着门的阿金，“对了，别忘记想办法忽悠她帮我们把钥匙拿出来。”
大长老这样权利欲望重的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了。他刚刚被我落了那么大一个面子，现在恐怕正恨不得我落单、他好报复我呢。
如果能够趁此机会试探一下他手下那些洗脑后的蛇灵族人的战斗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