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越是料想不到的事情,它就偏偏反而发生了。
就在韩信子查完岗,来到少主府上吃饭时。赵又廷的两个同谋佐玄和乃才,就带着小部分人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把站岗的士兵全部杀死了。
所以,当朽氏的大将朽木率领着五万人马悄悄出城时,丝毫未惊动少康的帝王之师。
趁着夜色,朽木带着五万大军潜行到少康东大营的门前,东大营是少康正营所在的地方,里面有韩信子两万人马驻扎。
与之约定的时间到了,该是朽氏的突袭部队进攻的时刻。朽木见着东大营的门前既然有如此多的士兵把守,没有办法,战事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只能冒死相拼一次。
朽木大喊着冲锋的口号,向少康的东大营狂奔而去。而那赵又廷留在东大营门口的五万兵马,见朽氏的部队来袭,不仅没有反击,反而从旁留出一条道来。
这时冲在前面的朽木见原来是这种情形,就更加信心百倍。不停向前冲。此刻正在吃酒的正大营突然有士兵闯入,急忙报告:
“不好了少主,朽氏部队向我们偷袭而来,现在已经攻破东大营,向大营冲过来了。”
在场的将士们一听见这个消息都傻了眼。少康更像是被谁在后脑勺猛击了一棍一般,心头突然无比绞痛起来。
这时,赵又廷听见这个信息,虽然心头是狂喜的,但此时他却第一个大叫起来:
“我军十万兵马,怎么可能被朽氏五万残军攻破。”
还跪在地上的士兵立即报告:“朽氏突然从东大营正前方攻过来,我等措手不及。来不及应战就被攻破了。”
韩信子一听,内心满是悔恨。恨自己为什么现在要在这里喝酒,恨自己怎么就相信了赵又廷的鬼话,恨自己看见赵又廷那么多人马驻扎在门口却没有半点警惕。
“少主。”就在这头痛欲裂,却强迫让自己清醒的时刻,韩信子说,“我请求立马把赵又廷处死。此次偷袭,必定是他与那朽氏里应外合。”
少主一听,心里不免更加难受。在如此紧急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得心大臣和自己的大将军却还在窝里斗。看样子是没有希望了,只能退回金城了。
现在的少康,心里还以为自己能逃回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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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朽木率领着五万人马偷袭少康之时,少康则在韩信子和赵又廷的紧急护卫下仓皇回撤。由于士兵眼见着少主都开始向来时的方向逃跑,于是各个没有了反击的心思,丢盔弃甲,往回逃窜。
在夜色中,在飕飕凉风的吹拂下,少主少康终于从醉酒中醒了过来。行军路上喝酒那可是大忌啊,仅仅伯靡没有提醒,他就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韩信子走到河边时,为了醒酒,他直接跳入冰冷的河中,用冷水的刺激来清楚被酒精麻木的神经。
好不容易在众将军和士兵的掩护下,少主逃脱了那朽氏的偷袭。已经远离朽氏都城。少康的那个心里难受好比有万把刀在绞一般,一头雄狮既然被一只绵羊的双角给戳死,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这时,从河里清醒过来的韩信子,在夜色中大呼:
“赵又廷了,赵又廷你个王八蛋在哪里?有种给我出来。”
韩信子是一边叫喊,一边扯着附近的士兵往脸上看,仿佛每一个人都变成了赵又廷似得。这时,一直跟随在少主身旁的一名士兵回报了韩信子:
“报告将军,大将军从离开时就已经有很久不见了。”
“还什么大将军。”韩信子是对天大怒,“他是个叛国贼,是个王八蛋。”
“欺瞒我家君主,是欺君罪;现在和朽氏部落串通,是叛国罪。若是今后抓住了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抵消他对君主犯下的罪孽。”
也不知是因为夜里寒飕飕的凉风,还是经过这一场无地自容的败仗之后,少康在马上平静地对韩信子说:
“韩信子,别动怒了。我们还是找一处地方先重整兵马,再商量之后的事情吧。”
韩信子在这一阵骂天骂地的发泄之后,看着少主坐在马车上既然没有丝毫夸张的表情。心里才知道,少主是把这股伤痛咽下肚子里了。什么时候少主正在开始蜕变了,韩信子也不再在安静的少主面前耍性子,坐上了自己的马匹,开始随着少主,向眼前一个很小的县镇奔去。
赵又廷在朽木偷袭后不久,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少康的身边,返回了刚刚的犯罪现场。经过这一次偷袭,虽然朽木未能斩获少康的人头,却是成功替朽氏都城解了围。俘获士兵八万人,比他自己带来的兵马都还要多,而其中有五万,就是赵又廷带领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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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盘山区,伯靡派遣的大将郑聪已经率领一万人马先期抵达盘山北侧。开始把投石车运送到盘山的各个山头处,并准备开始在这里开采可供使用的石料。
而之后,伯靡则重整大军二十一万人,留下亲信两万兵力据守戈邑,自己则立马开道向盘山奔去。在他心中,他已经想到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寒戏已经带着九万兵马和寒浇的部队会和。若是那样,虽然在兵力上双方是抗衡的,可是自己却没有和对方相抗衡的大将,也只能借着排兵布阵和架在山上的一百架投石车取得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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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伯靡的大军出动,向盘山奔来。而那寒浇已经带着一百人的兵力,火速向过邑方向回撤,希望赶在少主少康退回金城之前,拦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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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夜奔袭之后,少康率领着残部据守在一个叫——平县的小镇上。小镇的城墙都已经老旧,高不过六米,宽则一米有余。城墙外围都不同程度出现了坍塌,城墙上生长的杂草和小树,都把根系深深扎进城墙里。
一上午,经过韩信子亲自点兵,逃出来的军队又经过重新整编,还剩下两万人。少康坐在这被占领的县衙门内,县里的百姓眼见着城池被占领,都开始外逃,要不了多久,朽木就会带着追兵赶到这里吧。
这时,点完兵的韩信子来到衙门内,这县镇的城墙虽然残破,但是这衙门却像是新造的一般宽畅明亮。
“少主,臣已经重整军队。现在就可以立马回撤,用不了两日,我们就能退回然河。”
少康毫无神情地端坐在正堂之上,眼皮也半塔拉着,黑眼圈在眼睫毛之下卧了一大圈。这时,少康抬起他没生气的眼睛,看向韩信子,
“不。”
“我们不撤退。”
“我要在这里等赵又廷过来。”
“我要亲手解决了自己内部的矛盾。”
这韩信子一听,也不知道少主是大脑还没清醒,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说出这般无可挽救的话来。
“少主,现在是敌众我寡,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劝少主回撤吧。以保存实力,来日再报这屈辱之仇。”韩信子本以为少主平静的表面下已经被挫败感击溃,会听从自己的意见。可是现在少主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要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
少康看着韩信子脸上那又焦虑,又气氛的神情,嘴角浅浅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韩信子,你以为我们就这样输了吗?你以为他赵又廷就凭偷得我的兵就打败我了吗?你看着吧,我会亲自收回他从我手上偷走的军队。”
韩信子听见少主口中自信满满的话,虽然心里一万个想说不可能,可是他还是顺着少康的意思,询问少主:
“少主能够拿什么去对抗现在有十万兵马的赵又廷了?”
“他昨晚用五万兵力破了我十万大军;今天我只用两万,就能取下朽氏首领的首级。”
“少主此话从何说起,两万兵马又怎能斩下朽氏首领的首级?”
“你们都太小看我的能力了。”说着,少康从腰上抽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尚方宝剑,这把剑一直佩戴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从未用这把剑斩杀过任何人,“我这把剑过于傲慢,它只斩杀逆臣乱贼,王侯将相。现在他告诉我,他已经急不可待。迫切想要取下朽氏首领的首级。”
韩信子一听少主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少主想要亲自上阵,冲锋在前。
“此事万万不可啊,少主。您的性命关乎整个战争的关键。您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场战争也就没有意义了。我恳请少主放下心头怒火,回撤金城吧。”
这时,少康手中握着已经出鞘的宝剑,从正椅上站了起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宝剑,只听见一股清纯的锋刃摩擦空气的声音,回响在衙门内。
“你就看好吧。看我怎么取下赵又廷的狗头。”少康此时却是胸腔内燃起了火,驱散了心中那股寒气。
韩信子见少主如此鲁莽行事,他立即跪下来,跪在少主少康的面前。
“少主若要亲自上阵,必须先过我这一关;少主打得过我,我就允许少主出征;少主若是败在手下,还请少主恕罪,请立即回撤退守金城。”
少康看着眼前无比忠诚的韩信子,心里是十分温暖,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也不止有叛徒,还是有忠臣的。
“韩信子,你看那柱子。”少康说着,之见他一挥剑辉,又是一阵锋刃摩擦空气清纯的声响,剑尖离柱子有两米之远的距离,而这柱子已经从中间被劈断,整间衙门都向下垮了一节。
韩信子看着少主如此神威的本领,才方知少主狂大的口气中,隐藏着无人能比的实力。
“你们都以为我只有水上的本领,却不知我无时无刻都能心想事成。”
“你且退下吧,带好军队,就在此迎战赵又廷。看我手刃他狗头。”
韩信子见了刚才少主那一阵神威后,心里还颇有些震慑,久久散不去,
“是。”只是回应了一下少主,韩信子就呆呆地从衙门内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