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静谧,罕有人迹,可谁人又知?这山林间隐藏着一番风景。
紫杉青木,双飞之鸟,也不泛些许灵兽,长啸林间。
一人驾着一匹赤马,沿着崎岖林中小路缓缓而行,阳光漏过树隙散向青年身边,也散向赤马,让那赤红的鬃毛更显血艳。
而青年那冷毅略有些稚嫩的脸颊在这树影也更显俊俏,恐怕也只有这世间最秀美的姑娘才配得上他了。
青年正是李牧,与长生分开后,他便独自骑马前往秘库了。
要是细究,其实秘库不能说在故渊之内。
故渊是李氏帝族祖地,也是血脉传承重地。故渊东西两面皆是群山,山峦高耸,登以登越;而北面则是一片不知边际的“紫衫森海”(“紫衫森海”只是个代称,并不是说就都是紫衫,紫衫是非常珍贵之物);只有南面才可出入故渊。
而镇武秘库,李牧也只知道在北面的“紫衫森海”之内,其它一概不知,而当时皇爷爷将“帝令”给他时也未说太多,或许是想磨砺他吧,李牧觉得就是如此,突然,李牧一颤。
“公…李牧公子,前面有座幻阵,”魂海中一道意识涌现,正是与李牧缔结协灵契约的那滴泪阵思月。
阵思月自从进入李牧魂海之后一直沉睡,用从李牧魂海中截留些许魂源来滋养自己,当然这对李牧并没有坏处,甚至还有利于魂窍开辟。
不过在李牧魂海中的阵思月感觉李牧魂海有一个禁区,或者说是“锁”,好像隐藏着些什么。
甚至阵思月有时会有种错觉,李牧公子已经是九窍全开,三缺皆聚,魂力之强大,令人无法想像。
当然这都只是阵恩月的一些猜想罢了!
“哦,是思月啊,你终于醒了,”李牧说着,脑海中不禁回忆起那个出尘的倩影,有些入神,些许时侯,双眼才凝视眼前密林,随后点了点头:“嗯,确实有座幻阵,不过却不及幻灵阵那么巧妙。”
阵思月接着传念,口气中略有些得意:“李牧公子需要破阵吗?”
阵思月是幻灵阵的衍灵,说句不夸张的话,可以称得上是阵中帝王(时间问题),对于这种小东西,完全不在话下。
“好……”其实李牧也能破开这幻阵,不过如今的他要破阵却比不过阵思月,所以就同意。
得了李牧的应允,阵思月轻身一越,李牧身旁便出现当初的血色阵纹,戛然之间,一个出尘女子便出现在赤马前,正是阵思月。
阵思月婉然一笑,衣袖轻挥,便化作一滴泪,朝前方的密林飞去,在空中划后一道轻盈的弧。
没过多久,阵思月就来了,有些得意,不过仍就典雅,有点像是点评地说道:“李牧公子,阵已经破了,这布阵者也是可笑,自作聪明,幻阵却重在“迷”字,失了“幻”的真谛。”
李牧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倾听,只是觉得阵思月在谈及阵法时,有总平常所未有的气质,很美,李牧只是默默听着,瞧着,感受着。
“你这小丫头,你说说小老儿的阵哪里不好了,”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在一旁的树权落了脚,半卧着说道,言语中带有些愤色,还有些较真,好像在说小丫头,没见识不要乱说。
那身影是个老头,穿着麻布大衣,花白的头发,头发还绑了几个凌乱的短辫,腰间还系着个酒葫芦,葫上隐约有一字,但看不太清楚。
听到这,阵思月没有说话,而是偏头看了看李牧,投以求助的目光,而李牧有些无奈,轻咳了几声:“前辈,小子与妹是故渊人,来这是办些琐事,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李牧姿态放的算是比较低了,一来这老头并无恶意,二来自己如今修为尽失,思月也只是打打酱油,而这老头能创这幻阵,魂力至少开了二窍,补了两缺,可比登天境,比之硬拼不智,三来思月说的,额,也有些直接。
“哈哈,小丫头是谁小老儿不知道,你吗?记得十八年前,小老儿还喝了你的满月酒,啊,那酒……”麻衣老头说着愤色便消了,反而有些回味,那种滋味,再瞥瞥自己的酒葫芦,两个字“压抑”。
老头这么一说,李牧心头一紧,这好不容易编个借口,还遇到熟人,又仔细瞧了瞧这老头,完全没印象。
而一旁的阵恩月见这不妙,一转眼,就化作泪入了李牧魂海,这乱摊子全部扔给了李牧。
李牧愣了半恍,最后才挤出几句话:“咳,咳,敢问前辈哪位啊?”
这就让麻衣老头尴尬了,这他还不知自己是谁,雄权那老贼…不,兄弟的孙子还他都不知道,于是勉强说道:“小老……不,老夫仍是酒逍遥叶无涯,熟悉吧!”
这时的麻衣老头也不称什么小老儿,来了句老夫,还抚了抚白须,显然他的德高望尚,在小辈心中留下个巍峨的形象。
“熟悉,熟悉……”
李牧也只有连连点头,他也曾听过叶无涯,不过名声不怎么好,嗜酒,没品,勉强会些阵法就任性的不行,不过后来听说,用自己的半生为人效力赌一壶美酒,最后就没踪影。
“老夫就说吗,纵横四国,威名远扬,怎么会没人知道呢?”
“是,是……”
见李牧诺诺应声,叶无涯不勉有些得意,当年和李雄权老贼一赌输了,现在在他孙子面前赚点面子也行,又面色一凝:“牧小子,老夫知道你来秘库要干么,不过现在秘库老夫镇着,你要是不出这幻阵的所以然来,老夫一片灵草也不给你,“帝令”也没用。”
叶无涯这是要好好赚赚面子,他虽听说李牧灵修资质仍举世皆无,但这魂修不能灵修,他修习于今七十余载,也才破了两窍补了两缺,但己经可比登天境,若事先步下大阵,胜之杀之也可,要不然李雄权也看不上他了。
他估计李牧必不通阵道,来求求他,“安慰他那受伤的小心脏”,也就这点心思,不过最后说起“帝令”时他还是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