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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洁如我的哭声无人听见(2)

陈洁如对蒋介石的生活起居照顾得体贴入微。每到傍晚,在蒋介石的公务告一段落后,她总要挽着他的手臂散一会儿步。树阴下,长堤边,留下了他们的笑语和足印……还有一次,蒋介石的第二个妻子姚氏带着二儿子蒋纬国来看望他,这件事情让蒋介石心中很不安,毕竟陈洁如刚进门没多久,这么快就要拜见二姐姐,场面一定很尴尬,心里也不痛快,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心殊怦怦,恐洁如不悦也。”他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可是陈洁如对待这个未曾谋面的“二姐”和继子蒋纬国却是体恤有加,言谈举止中也未曾表现出得宠的嚣张气焰来,这使得姚氏和蒋纬国对陈洁如印象颇佳,而蒋介石也大感意外。

一次,蒋介石偕陈洁如去香港,中央警局的督察布瑞南宴请蒋介石夫妇,宴罢,布瑞南热情地送他们去码头登船。一路上,蒋介石被布瑞南披在身上的大氅给迷住了。陈如洁很快就找到布瑞南,问可否叫他的裁缝给蒋介石同样做一件。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从香港寄来的邮包,蒋介石打开一看,正是自己惦记很久的大氅,黑呢料的材质、深灰色的绸缎、领子用的是丝绒,一切都是那样精致。他立刻就披在身上,并且在房间内大摇大摆,一副喜爱至极的神情。陈洁如后来回忆起这段尘封的往事时说,通常蒋介石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材质也好、剪裁也好,都不会太重视,可这一次不同,她看到蒋介石的脸上竟然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甚至连眼神之中都透着一股子满足感。

陈如洁笑着走上前,双手放在蒋介石的肩上,问道:“你确实喜欢这件外衣,是不是?”

“是的,我确实喜欢。而你竟背着我给我定做了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披上了它,你就可以知道我正在想着你。”蒋介石也深情地回应她。

可以说,黄埔军校时期是蒋介石和陈洁如爱情的黄金时段,也是陈洁如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为了筹划下一步以南京、上海为目标的战役,蒋介石日夜工作,精神已露疲态,过度的劳累和忧心,让他的健康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看着自己的丈夫越来越糟的脸色,陈洁如也很担心,就提议说,不如我们两个人去庐山转一转,就当散散心,或许就能够振作起精神来。蒋介石同时想到要带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庐山解决,于是便命副官给上海及各地的盟兄弟们发出电报,请他们来庐山一游。

蒋介石偕陈洁如先自九江前往牯岭,很快,他们就被山上的风景所吸引。他们爬山登高,参观各具情趣的寺庙,虔诚地向佛像鞠躬行礼,并给和尚留下“香火钱”。来到了白鹿书院的时候,陈洁如幸福地依偎着蒋介石,嘴里喃喃地说:“祈求老天保佑介石北伐成功,保佑我们白头偕老!”

蒋介石握住她的手,深情无比地说:“我爱你之深非比寻常,刚才我祈求菩萨保佑你,你也许不信,但这是真的。在前线,我一有时间,就想到你,不分昼夜!你也想我吗?”

“不想,”陈洁如吃吃地笑着,“我不是一个感情主义者,也不是一个情绪至上者。”

“我不相信,因为我知道你同样爱着我。”

那一段时光,或许在蒋介石心中,只是人生中的一处点缀,可在陈洁如的人生中,却是仅有的幸福……三、执子之手却未能与子偕老陈洁如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太久,那时,南京国民政府与武汉的中央国民政府对峙,蒋介石以退为进,所以他迫切需要江浙财阀和亲美势力的支持,于是他听从孔祥熙的建议,与宋家联姻。宋家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蒋介石必须和以前的女人脱离婚姻关系,宋美龄必须是他惟一的妻子。而宋美龄,本身就是一个相对强势的女人,对于政治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她和蒋介石一拍即合。

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将蒋介石逼进了一条死胡同,没有办法,他只得将政治联姻这件事情告诉了陈洁如,突闻此噩耗的陈洁如差点昏了过去,可是蒋介石劝说她出国深造,并且发下重誓:“自今日起5年之内,必定恢复与洁如的婚姻关系。如果违反誓言,没有将她接回,请求我佛将我毙,将我的南京政府打成粉碎。如果10年到20年之内,我不对她履行我的责任,祈求我佛推翻我的政府,将我放逐于中国国外,永不许回来!”

就是这样一番花言巧语,让陈洁如登上了出国留学的道路,可是在轮船之上,她听到广播播放的《蒋中正家事启示》说:“蒋介石表明,他从未正式结过婚,并且现在决定和以前的那些女人正式脱离关系。”这对于陈洁如来说,无疑是伤口上撒盐,痛不欲生的她,几次想跳海自杀,却都被人救起。好不容易飘到美国,她一心学习,对感情早就心灰意冷,蒋介石当时的诺言,也变成了一纸空文,令人唏嘘不已。但是陈洁如还是等了他五年,五年后,她完成在美国的硕士学业后,才回到上海,没有去找蒋介石,并把自己的名字改为陈璐,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从不抛头露面。

陈洁如回国的消息,还是让蒋介石知道了,他私下找人联系陈洁如。陈洁如并不想跟他见面,当时是正值日本侵华战争,战火烧到上海,她被迫躲到重庆,重庆为当时的临时首都,蒋介石与她相见旧爱萌发,生生把宋美龄气得离家出走。

爱情最是没道理,宋美龄虽然优秀,音容风采令整个美国青睐,但这样的女子却是强势的,让人有一种压迫感,只有那个温婉厚道、纯洁脱俗的陈洁如,才是蒋介石心中的一根结,就算是结死了,依旧无法忘怀。

宋美玲这种女人是不明白的,她一心想爬向权利中心,却没想到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于是她去找了陈洁如,她对陈洁如说:“你必须离开重庆,不许再跟蒋介石见面。你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瓜葛。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

陈洁如不服:“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到哪里是我的自由,而且跟你想的不一样,恰恰是介石来找我,我并没有想去找他。”

“你当你说这些话我能相信吗?你也太自信了,你应该对着镜子照一照,就你这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美人吗?最后一次给你警告不要再缠着我的丈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宋美玲说罢便甩了一个嘴巴,在陈洁如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指印。

当天晚上,陈洁如所住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他们在监视的她的一举一动,对于宋美玲的大动干戈,蒋介石自然再不敢来找她,只好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

1949年,蒋介石和宋美龄看到大势已去,便逃到了台湾,而此时摆在陈洁如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和蒋介石一起去台湾生活,可是这样的话,宋美龄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二是靠着自己养女的丈夫陆久之,留在上海,开始新的生活。陈洁如选择了后者,受到了上海市人民政府的尊重和欢迎,她被推选为上海市卢湾区政协委员。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很多事情都变得更加复杂,陈洁如就向政府提出,想要到香港定居,周总理亲自批准了她的请求。

香港,是陈洁如人生最后的一处驿站,在那里,有蒋介石和蒋经国为她花费十万美金的巨款购置的一套别墅,以供她安度晚年。可是陈洁如决心要彻底摆脱蒋介石带给她的阴影,坚持不到别墅中生活,出于生计考虑,她将别墅出租,收取租金,自己却在铜锣湾的一个小房子里,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的生活,和几个性情相投的女人打几圈麻将,偶尔她的养女瑶光会来这边看看她,可是对于那些陈年往事,她只字不提,直到她死后,她身边的几个朋友才得知,原来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妇人,竟然是在北伐时期出尽风头的“蒋总司令夫人”,或许,这也是陈洁如最后的尊严吧。

据说在陈洁如死之前,她和蒋介石仍有书信来往,虽然不频繁,但是从其中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出蒋介石的内疚和真爱,以及陈洁如的原谅。

后人在整理陈洁如的遗物时候发现,蒋介石曾给过她一封亲笔书信,信中满是对陈洁如的眷恋之情,“(洁如)为人一向温良敦厚……曩昔日风雨同舟的日子里,所受照拂,未尝须臾去怀。”或许是人到晚年,有些话迟早是要说的,陈洁如最后一次写信给蒋介石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不为人知的心声:“三十多年来,我的委屈惟君知之。……”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受任何痛苦,不用在每个夜晚哭泣,不用受任何的指责,她终于走了,她走的时候一个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新选择,当年那个宛如仙子的女孩还会不会接受蒋介石的爱呢?

四、陈洁如心中最大的憾事

陈洁如为人敦厚,与蒋介石结合后,对于蒋介石原来的两个儿子,均加以善待,尤其是对于遭遇不幸的毛福梅母子,更是寄予了深深的同情。陈洁如在上海、广州或南昌时,总是尽可能地省下费用,接济远在乡下的毛福梅。1922年,蒋经国离开奉化进上海万竹小学和浦东中学就读期间,一直在陈洁如身边,由她照顾,称她为“上海姆妈”。

1925年蒋经国想去前苏联留学,蒋介石起初并不赞成,经陈洁如一再说情,方予放行。蒋经国到前苏联后,生活拮据,陈洁如曾将私蓄2000元委托陈果夫汇给蒋经国,鼓励他坚持学习。对于称她为“庶母”

的蒋纬国,陈洁如同样视若己出。

对于自己的继子,陈洁如如此关爱,并非是因为她想要做个知书达理的好妻子,还有另外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她非常喜欢孩子。可是在和蒋介石结婚后数年之内,她却没有怀过孕,又是什么理由呢?

这个疑问,我们竟然在《陈洁如回忆录》中找到了答案,而这个答案无疑给陈洁如的一生增添了更多的悲伤和阴影。

陈洁如和蒋介石结婚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小小的疹子,虽然不是很痒,但是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连腿上、手腕上,都出现了成片的疹子,她心里很怕,不知道这是什么病。蒋介石看到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在蒋介石的安排之下,陈洁如见到了他的朋友李医生,据说他是专门研究细菌学和性病的留学医生,起初陈洁如还并不知情,可当化验报告上显示“瓦塞尔曼氏反应呈阳性”,也就是现如今的“梅毒血清诊断呈阳性”,她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恨和羞辱,发了疯似地跑回了娘家。

陈母看到哭得伤心的女儿,连忙上前询问,陈洁如哽咽着说:“我得了花柳病……性病……都是蒋介石传染给我的!”

陈母是个传统的妇人,这件事情对她打击也很大,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己可怜的女儿。

蒋介石赶到陈家,立刻向陈母请罪,并且说:“都是原先我生活迷乱,才导致了现在的恶果,洁如这个病是轻度的,用六零六针药可以痊愈……”

陈母一听,痛骂蒋介石一顿,陈洁如也哭着说:“你走!你走!

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们离婚!”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女人说离婚是假,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即使她说一百次也无妨,可是男人说离婚,那恐怕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回。深知女人想法的蒋介石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呢?他立刻哀求道:“洁如,请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陈母自然不想让女儿刚刚嫁出去就离婚,好事之人肯定会说女儿的坏话,于是她拉着陈洁如,对蒋介石说:“我让你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我女儿的病治好,让那该死的病毒从我女儿血液中消失!”

无奈之下,陈洁如只好听从了蒋介石的安排,到李大夫那里去治疗这个让她难以启齿的病痛,可是李大夫却明确地告诉她,药首先要进入的就是卵巢,很有可能会导致她今后无法生育。而蒋介石也同样如此,这也就是为何他和宋美龄也没有孩子的原因。

那个时代,一个女人当被告知自己不能怀孕,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陈洁如最后却选择了原谅蒋介石。她想:介石是爱她的,只要介石对她是诚心诚意的,自己还求什么?虽然不能为蒋介石生一个孩子,这让她很难过。

后来在广州她经人介绍,领养了一个女婴,征得蒋介石的同意后,取名“陪陪”,即与英语“婴儿”同音,后来“陪陪”由蒋介石取名瑶光。

可以说,陈洁如这一生,都是为了蒋介石而活着,就算是蒋介石背弃了誓言,陈洁如依旧守护着她自己的感情世界,尽管在那个世界,已是荒芜一片,但她仍旧靠着回忆支撑了自己一辈子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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