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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回转

周夫人见周勤说话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慈爱地拍拍儿子的脑门:“你想娘亲,不用说出来,娘就知道了。”

周勤笑的越发腼腆,周夫人瞧着儿子,真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不过想着方才周勤说的话,周夫人又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万一,儿子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呢?

周夫人的迟疑周勤很快就发现了,周勤不由眨一眨眼:“娘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的勤儿都这么大了,很快就该娶媳妇了。”周夫人的话让周勤脸微微一红:“娘在开我的玩笑呢。再说樊家哥哥说过了,他要等到金榜题名时,才要娶媳妇,我自然不能不如他。”

樊家哥哥,又是樊栋,周夫人的眼里微微闪现一丝怒意,但很快周夫人就把那丝怒意给收起来,对周勤道:“你和樊舅爷不一样的,他毕竟只有一个姐姐,这会儿大奶奶又有了喜,这些事儿总有想不到的。你有爹娘还有……”

不等周夫人说完话,周勤已经叫起来:“哎呀,娘说的是和叔外祖说的是一样的,娘,叔外祖说,樊家哥哥虽命运有些坎坷,但从不怨天尤人,也不自怜自哀,反而十分努力地学习,还立下誓愿。娘,叔外祖说,等祖母的丧期过了,他还要请舅母过来,和娘说一件事呢。”

周勤在那说的兴高采烈,周夫人却在那里大皱眉头,说事,什么事儿?自然是原先周勤提过的,刘老太爷很想把孙女嫁给樊栋。这在周夫人来说,是决计不能行的,不过只要在樊栋下场应考时候,寻人递上呈子,说出樊栋不过是冒籍考试的真相,那么樊栋的前程就没了,这所谓婚事商议,也可以不再说。

周夫人眼里闪光闪现,面上笑的十分温柔:“好,好,我的勤儿,这会儿是越发能干了,娘很欢喜。”

周勤也笑了,站起身对周夫人道:“娘,儿子还要去探望嫂嫂,嫂嫂这会儿有了身孕,哥哥又不在,若樊家哥哥不肯回来,那儿子去探望樊家哥哥时候,就要把嫂嫂的情形说给樊家哥哥,好让樊家哥哥放心。”

别说周勤这会儿还没长成,就算成亲之后,小叔子出了远门,要去探望嫂嫂,周夫人也不能拦,于是周夫人就唤来丫鬟,命她们带着周勤去探望月兰。周夫人自己却在那里皱眉细思。

赖大家的已经带人把厢房收拾出来,进了屋见周夫人在那皱眉,就晓得周勤必定说了不少周夫人不爱听的话。赖大家的也眉头一皱,就上前对周夫人道:“夫人,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夫人还是去瞧瞧?”

“我,竟没有想到,勤儿这一口一个樊家哥哥,还有大爷那边,他也,若……”周夫人伸手抓住赖大家的胳膊,有些恍惚地问。

赖大家的被周夫人抓住胳膊,心里顿时欢喜起来,说来说去,周夫人还是更信任自己,不过这会儿赖大家的也晓得,自己一定要斟酌好了言语,如此才能让周夫人听进去。

于是赖大家的微微弯了腰,对周夫人道:“夫人,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周夫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赖大家的,赖大家的轻声道:“您想,对二爷来说,您从没说过大爷他们的坏话,那等到有一天,大爷难免会忍不住,在二爷面前说您的坏话,那时二爷要往哪边倒?”

“他是我的亲儿子,自然要倒向我这边。”周夫人十分自信地回答,赖大家的手一拍:“就是这样,夫人,您想,这就像在争个东西,自然是谁先说坏话,谁就输了。”

周夫人这才露出舒心的笑:“果真还是你懂我的心思,张三家的虽说老实,可有时候,未免太不懂我的心思了。”

赖大家的听到周夫人这句话,如同吃了一个人参果样,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展开来,赖大家的对周夫人越发谦恭地道:“夫人这话,小的却要斗胆驳一驳,小的在夫人面前,从来都是老实的。”

“你这么说,意思是你在别人面前,不老实?”周夫人这会儿心情好,也能和赖大家的开几句玩笑,赖大家的急忙跪下:“夫人,小的在别人面前,自然是要维护夫人,这怎么都不能算不老实了。”

这话把周夫人逗的格格笑:“起来吧,我晓得你是心思,前些时日,你和你家里人,办事都不牢靠,难免我对你会有不满,这会儿你既然如此说,自然还是懂我的心思,以后也就再回来吧。”

赖大家的听了这话,如同听到佛音一般,对周夫人连连磕头,抬起头就又道:“前些日子,小的得了一个主意,只是不好到夫人面前说,这会儿,想请示请示夫人。”

“你有什么主意,且说出来。”周夫人被赖大家的这几句话说的也很欢喜,瞧着赖大家的语气都放松了。赖大家的先应是,这才低声把话说出来。

赖大家的在和周夫人商议时候,张三家的也前来回事,刚走到门前就被丫鬟挡住:“张婶婶,赖婶婶在里面,和夫人说了好半天,您要进去的话,先通报一声。”

赖大家的?张三家的不由微微皱眉,丫鬟已经打起帘子,对里面道:“夫人,张婶婶在外面等着回话。”

“让她先等一会儿,我这边说完话她再进来。”周夫人和赖大家的正商量到紧要关头,自然不想让人打扰,只这么吩咐了一句。

丫鬟对张三家的笑着道:“张婶婶,夫人的话您也听到了。”

“夫人既然有要事,那我就稍等等。”张三家的很疑惑这会儿怎么突然赖大家的又得到周夫人的青眼了,说了这句就对丫鬟使眼色。

丫鬟自然明白张三家的意思,对张三家的摆手,表示她也不晓得。这摆手就更让张三家的奇怪,她皱眉看着屋里,想知道到底赖大家的说了什么,才让周夫人又重新起用她?

周夫人在和赖大家的商量如何对付月兰时候,月兰却在和周勤含笑说话。

对周勤,月兰并没有什么恶感,况且还有樊栋和周勤交好这一层,月兰是打心眼里把周勤当做自己弟弟看待。

周勤对月兰,也是当姐姐看的。和月兰说了在刘家的许多事,说到后来,都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周勤这孩子气的样子让月兰笑弯了腰:“方才进来时候还说,你已经是大人了,可这会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呢。巧儿,把我给二爷做的鞋拿来。”

巧儿应了,就从里屋拿出一双鞋来,月兰把鞋子接了递给周勤:“按说你身边有的是针线上的人,不过你和阿弟向来很好,这是我给阿弟做鞋的时候,想着你,就给你也做了一双。和阿弟的那双是一个花色,你瞧瞧,可合脚吗?”

周勤先接了鞋子,这才对月兰道:“果真和樊家哥哥交好还是有好处的,嫂嫂做鞋子都想着我,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那又怎样?”月兰故意反问,周勤呵呵笑了一声,乖乖地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巧儿上前服侍他换下鞋子。

周勤穿好鞋子在地上蹦跳了下,月兰见周勤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这鞋子怎样,可合脚吗?这边只有你原先脚的尺码,我瞧着,给你放大了一寸。”

“嫂嫂想的很周到,这双鞋,非常合脚。”周勤这才坐下来,瞧着自己的鞋子笑着道:“奇怪呢,按说嫂嫂的针线,比针线上人的自然比不上,怎么反而比针线上人的穿着舒服?”

“二爷,您啊,果真还是个孩子呢,只要说后面一句就好,不要说前面那句了。”巧儿已经嚷出来,周勤对月兰呵呵一笑:“我晓得嫂嫂不会发怒的。嫂嫂,我要穿着这双鞋,去告诉娘,这是您给我做的呢。”

“瞧瞧,不就一双鞋吗?怎么连称呼都变了。”月兰的话让周勤摇头:“嫂嫂,您难道没听过一句俗话,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若……”

“又说孩子话了,这样的话哪是你能说的,更不能在婆婆面前说,让她不开心呢,你今儿刚回来,婆婆想来也很想你,你先回去陪婆婆用晚饭吧。”月兰嗔怪地说着,周勤应是,刚要走出去又突然赚回来:“奇怪呢,怎么嫂嫂不和娘一起用饭?”

“二爷您这就不晓得了,我们大奶奶有了身孕,孕妇的饭食,要有些忌讳,怎能让长辈跟着忌讳,所以我们大奶奶单独用饭。”巧儿见月兰愣了一下,急忙编出这么几句话来解释。周勤果真不疑有他,对月兰点头后就走了。

“二爷是这样的,夫人又是那样的,还真是……”巧儿看着周勤的背影消失,忍不住对月兰感慨,月兰也叹气:“罢了,我这心里,是真的对二叔好,况且……”

月兰顿一顿才道:“方才你听见没有,二叔话里的意思,那位刘尚书,似乎有意要把孙女许配给阿弟。若这门亲事成了,有了这么有力量的外家,阿弟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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