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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应对

“儿子见过娘。”周勤也乖乖上前行礼,见周夫人一时没有说话,周勤胆子也大起来:“儿子和樊家哥哥,同吃同住这么几年,爹爹又曾说过,周樊两家当年十分要好,儿子是爹爹的儿子,就想着,要把这周樊两家世代的交情给延续下去。”

“好了,我都还没开口说话呢,你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大通?”周夫人打断儿子的话,语气努力变的温和一些:“你私自出外,也没禀告,这万一磕着碰着了,那要娘怎么伤心难过?这是第一,第二呢,那些小厮们,除了服侍你,还要提点你,怎么能由着你性子做这样的事儿?今儿可以私自外出去见朋友,明儿呢,若私自外出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娘岂不也被瞒了个紧密?”

说着周夫人眼圈一红,就要掉泪,月兰在旁边瞧着,倒挺佩服周夫人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不过这会儿,瞧周夫人这举动,也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什么,于是月兰顺着周夫人的话:“婆婆这虑的有理。”

“你嫂子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放在心上?”周夫人见周勤低头一副受教的神情,急忙又多加上一句。

“可是儿子是跟哥哥嫂嫂在一起,哥哥嫂嫂怎么会带坏儿子?再说儿子年纪虽小,也晓得许多地方是不该去的。”周勤还是面服心不服。

周夫人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小赖嫂子在旁察言观色,急忙上前开口:“二爷这话,小的就要驳一驳了。这回是跟大爷和大奶奶出去,自然不用太多担心,可等到以后呢,这外面的车多人多,坏人也多,难保……”

周勤的脸一下沉下来,周夫人看着儿子,再看一眼旁边一脸平静的月兰,只好叹一口气:“小赖家的说的也有理,以后跟着你的小厮们,不来回的,就要打上……”

“娘,若是哥哥嫂嫂知道了呢,难道也要打小厮们吗?”周勤的话让周夫人又没法说下去了,月兰微笑:“这,各是各的法度。”

“方才小赖嫂子说,外面有坏人,所以娘才担心,可是哥哥嫂嫂跟着我,难道也有坏人不成?”说着周勤就对周夫人道:“娘,若是哥哥嫂嫂晓得了,事后和您禀告,也不可罚小厮,好不好?”

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和异母兄长这样要好?周夫人真是气的一口气快上不来了,若是不说好,岂不让自己儿子疑心?可要是说好,这口气又怎么都咽不下去。小赖嫂子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还想开口,月兰已经抢先开口道:“勤弟,婆婆的担忧还是有用的,毕竟我们年轻,有时候难免分不出好坏来。”

这话听在周夫人耳中,就是不阴不阳,周夫人更加气恼,却不好说出口。周勤已经拉住周夫人的袖子,有些撒娇地说:“娘,难道您信不过那些小厮们,还信不过哥哥嫂嫂不成?”

月兰差点笑出声,只有拼命忍住,笑盈盈地看着周夫人。

周夫人平息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你哥哥嫂嫂晓得,事后回我也没关系。不过今儿你也不能不罚,回去书房好好地写两篇文章。”

能有这样的结果,周勤已经很高兴了,欢欢喜喜地对周夫人应是,也就跑出去了。

月兰也对周夫人行礼:“若没有旁的事儿,儿媳也就告辞。”

“大奶奶,你果真很体贴你小叔,不过总是男女有别。”儿子不在跟前,周夫人也就不用装了,看着月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月兰微笑:“小叔尚未成人,婆婆说这样的话,伤的,不是儿媳。”

周夫人看向月兰的眼神全是冰冷,月兰对周夫人再次行礼下去:“说起来,他们兄弟兄友弟恭,本是好事。婆婆您又何必这样惊慌?”

“好事不好事,不是你说了算。”周夫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月兰微笑:“既然如此,媳妇也没什么好说的,媳妇告退。”

周夫人看着月兰往后退,面上神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月兰身影消失在周夫人视野里,周夫人才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扔在地上,地上的地毯很厚,只泼湿了地毯,连点声音都没传出去。

小赖嫂子已经叹气:“夫人,您瞧,这会儿,二爷对大爷,还有大奶奶,实在是……”

“等到了刘家,他和刘家的表兄弟们成天在一起,又怎会还记得这边的哥哥?”周夫人这话与其说是告诉小赖嫂子的,不如说是安慰自己。说完这句周夫人又道:“不过那几个小厮,虽然不用打,也不能不罚,他们年纪渐渐也大了,就给他们配个丫鬟,再让他们到庄上和铺子上,做个管事。”

小赖嫂子应是,又皱眉问:“二爷要是问呢?”

“又不是让你这会儿就给他们配丫鬟成房?总要过上一两个月,那时候新的小厮也到了,这几个就算走了,勤儿也不晓得。”说着周夫人不免焦躁起来,小赖嫂子忠心是忠心,只是未免有些太笨了,比不上她婆婆。若是有合适的,还是要把她给换掉。

只是要换谁呢?周夫人环顾自己身边的丫鬟,这些丫鬟也很伶俐,只是忠心上面,这会儿还好,等成了亲,谁知道她们是多向着自己家里人呢,还是向着自己?周夫人不由叹一口气,其实紫雁最好,奈何那丫头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月兰,实在是太不懂时势变化了。

月兰走出周夫人上房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听听房里有没有什么动静,谁知房内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倒让月兰感到奇怪,没想到周夫人还是能沉得住气,原本以为,周夫人还要摔打几个杯子出气呢。

月兰一边想着,一边回到房里,周澜看见月兰进来,就上前握住她的手,仔仔细细看起来。

月兰不由瞥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才这么一回儿不见,我脸上长了朵花?”

周澜拉着月兰坐下:“不是你脸上长了朵花,我怕你受委屈呢。”

“只要你不给我委屈受,别人的委屈,我又怎会放在心上?”月兰这一句虽然很平静,周澜的眉却已经皱起:“她果真给你委屈受了?月兰,都是我不好,我若……”

“瞧你急成这个样儿。”月兰伸手亲昵地捏一下丈夫的鼻子:“她就算想给我委屈受,勤弟还在旁边呢。她也不好做的太过分。至于有些话,勤弟既然听不出来,那我也就当她没说,有什么好怕的。”

周澜微笑:“果真和祖母说的话一样。不过月兰,我还是不愿意她给你委屈受。”

周澜的话让月兰觉得心中甜丝丝的,微笑着瞧他一眼:“婆婆要调教媳妇,手段多了去了,我也不怕什么,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劝我,要把委屈也咽下去,我啊,就什么都不在乎。”

周澜看着月兰,月兰不愿意周澜再担心,又微微一笑:“倒是勤弟,你和他这会儿关系这样好,这也是好事,不过在那位心中,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觉着,她定会分开你们兄弟。只是也不能让她如愿了。勤弟不能来寻你,你可以去寻勤弟。兄弟兄弟,不都要互相见面,你对我好,我对你好。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离间你们?”

月兰的话让周澜点头:“这话说的是,原先我只担心着,担心以后我们兄弟之间关系不好,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着。”

“再说了,我是嫂子,总归男女有别,你可是哥哥,这可没有什么隔阂。还有惠妹妹,也是姐姐,只要你们兄弟姐弟之间,关系都好了。那就是再想什么辙,也达不到目的。”月兰的话让周澜把她搂进怀里:“你想的果真比我想的周到。”

“那会儿不过因为你们都还小,又没想的太多,这会儿你们各自都大了,自然能做的也更多了。”月兰意有所指,周澜已经点头。成亲后就是大人了,是大人了,许多事就能去做,这点,周夫人大概也没想到。

到了晚间,月兰和蕙兰在周老夫人面前时候,月兰把这话又说了一遍。

周老夫人听完不由感慨地道:“月丫头,倒是你想的周到,我原先……”说着周老夫人就停下不说,月兰也晓得因着周夫人的关系,周老夫人和周勤之间并不怎么亲近。况且周老夫人心中还有另一个主意,若是周老夫人和周勤亲近了,等到真的兄弟相残时候,周老夫人该靠向哪一边?

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倒不如一开始就冷着的好。不过周老夫人是长辈,月兰也不会说她的不是,只对周老夫人笑着道:“祖母原先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在我瞧来,勤弟是勤弟,婆婆是婆婆,还有句俗话,儿大不由娘。若我们只顺着婆婆的意思,和勤弟疏远了,到时有什么事儿,虽能说一句,果然如此,料的不错,可再仔细想来,却也是我们自己亲手把这事儿给推波助澜。”

事儿?什么事儿,蕙兰的眼睛睁大一些,看着月兰想等月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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