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两瓶。”
露丝买好食物,最后决定买点牛奶回去,就在这时,露丝的房子迎来了不速之客。
“就是这里了,塔,我们找到了!”
原来是昨天的心怀不轨的几个人,他们醒来后发现了血迹,跟踪这个血迹来到了偏僻的建筑物前。
决定一定要把金币弄到手,却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不是绷带露丝,而是被恰巧留在家的凶残少年。
屋子内捧着空碗的少年似有所感,望向门外。
露丝买完食物后,天空暗下来了,阴云遥遥地幽荡在这片土地上空,风轻轻摆动露丝的衣袍。
要下雨了。露丝想,在贫民窟,雨不受这里欢迎,因为雨带来了寒冷,潮湿,疾病。
但是露丝很享受下雨,她作为天使时能看见万物的原貌和本质,聆听万物的心声。
在雨天,她可以听见那些植物,动物们愉快的心情,那是它们对神和自然的感激和赞颂,如同教堂中修女们吟诵的圣经那样神圣动听。
可惜她现在已经听不到了,露丝只能闭眼去感受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它们驱散了贫民窟中长年不减的异味,让露丝舒缓了心中的不适。
一些人也不顾面前的人是不是肥羊,躲到了屋檐下。
没有人选择在雨天抢劫,这样太容易生病了。
在这里生病是没有药的,一旦发生,只能靠你自己的运气和毅力了。
露丝带着帽子抱着一袋食物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高底靴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雨滴慢慢落下,拍打在她的斗篷上,发出美丽的旋律。
雨水顺着露丝白皙的脸庞滑下,落在青色的石砖缝中。
沿边的房子破旧而古老,露丝看得到它们身上的伤痕,这里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镇,后来战乱,人们就弃了这里,在它边上建了一座更高更大的城。
那些刀刻下的印记被雨水冲刷着,它似乎在倾诉多年前那场战争,那暗红的角落是否埋葬了一位战士的尸体?
雨越下越大,天空一片灰色,露丝不禁黯然神伤,这个世界终究是没有神吗?她多么怀念父神,多么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在这小小的贫民窟中。
她曾经也和鲁拉离开过这里,外面很危险,到处都是强盗团,还有野兽群。
但是没有人会庇护贫民窟里出来的人,连这个国家的城市都进不去,如何谈游历世界?
耳边点点滴滴的水花声如同精灵们在窃窃私语,风又在耳边歌唱,露丝不禁会想起曾经无数次坐在神的雕像旁唱的那首歌:
Avemariagratiaplena
Mariagratiaplena
Mariagratiaplena
Ave,avedominus
Dominustecum
Benedictatuinmulieribus
Etbenedictus
Etbenedictusfrutusventris
Ventristuijesus
Avemaria
Avemariamaterdei
Orapronobispecatoribus
Ora,orapronobis
Oraorapronobispecatoribus
Nuncetinhoramortis
Inhoramortisnostrae
Inhoramortis,mortisnostrae
Inhoramortisnostrae
Avemaria
Avemaria
宁静,温柔,悠远的歌声似乎可以随着雨飘得很远,慢慢回荡在贫民窟。
那些被抛弃的人收到了圣洁的天使在雨天的礼物。
街边一些枯黄的人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他们伸出瘦弱的手臂,向着天空抓取雨滴,仿佛这就是他们的救赎。
这里唯一的酒吧里,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都为这种不知歌词,神圣的歌谣所吸引,心灵不知不觉变得安祥。巴尔深深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
门口靠在墙上的少年收起沾满鲜血的匕首,听见歌声后抬起头,望向歌声飘来的方向,他抚上胸口,那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雨水冲刷着少年身上的血迹,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慢慢汇成血。
他靠着门,似乎有点冷,就缩着手,蹲在墙角,也没有想到进屋。
露丝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雨中,黑衣的少年落寞地靠在灰白的墙上,脑袋低垂,心情似乎很低落。
按理说,这样诗意的天气配上样貌绝美的忧郁少年本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是!但是他身边倒在血泊中的类似于几具尸体的玩意儿是什么鬼?!
啪嗒,露丝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她有些呆楞,总是生活在贫民窟的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家门前血流成河!
“这是…塔?”露丝蹲下来翻了翻地上的人,嗯,还有气,腹部被捅了三刀,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
看见“尸体们”的脸,露丝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群人来寻仇,然后被她刚捡的少年给揍了一顿。
血再流下去会出人命的,露丝皱起眉头,她看见少年被撕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有几道青痕指印,想起塔等人的平时作风冷下脸来。
就让他们死去好了,这群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变态。
她走近少年,看似不在状态的少年迅速用匕首刺露丝,露丝躲闪不及,右肩被刺了一刀,这次划得可真重。
“嘶。”露丝疼得倒抽一口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挥手劈向少年。
少年就晕倒在她怀里。
真是只白眼狼,根本不认人啊,她能制服他也只是因为之前这家伙已经累了。
露丝把少年抱进屋子,迅速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用药时,疼得她闷哼一声。
她把食物搬进里面,看也不看地上快要死了的人,她从前只是天使不是圣母,才不会同情心泛滥去救几个人渣,对露丝而言,死亡只是换一个世界生活,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地狱。
所以她对死亡不畏惧,也不愧对那些死在她面前的人,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去救赎,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天使了。
自从遇上你,我还真是多灾多难,露丝脱掉少年上身的衣服,发现只有锁骨那块青痕多一点,嘘了一口气。
要是少年真出什么事了,她就要愧疚死了,毕竟一切都是她害得。
“只是被揍了两拳,但是伤口全部裂开了,你还真是挺厉害呢。”
屋子外阴云密布,昏暗的光照进里面,露丝为少年绑好裂开的伤口,拿出化淤的药膏轻轻抹在少年的锁骨上,微微的刺痛使少年的睫毛战栗。
他睁开眼睛,看见露丝正坐在沙发边给他上药,于是乖乖地趴着不动,完全没有之前的杀气,碧绿的眼睛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露丝被他看得心神一晃,手一歪抹在了他的左胸那点。
要是说之前露丝那样对待少年是出于对孩子的喜爱,现在可是赤果果的调戏了。
露丝惊慌地收回手,绷带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她刚才在做什么!
少年被露丝蹭到后反应不大,只是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想去擦那处的药膏,因为他只感觉那里又凉又痒。
“看来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你…先穿好衣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露丝慌乱地别过身子整理箱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变热了。
她现在都是什么年纪了,不就摸个小鲜肉吗?竟然会脸红?
想她从前堕落后试着找过男朋友,算是牵个小手的程度,但后来分了。
露丝在人间生活这么多年,酒吧也没少混,片子也看过一点,就差没来一次真实的,如今却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脸红。
想到刚才那种如丝般的触感,露丝此刻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食物,衣服。”露丝把东西都装进大盒子里,再找了一块布盖上。
少年打了个哈欠,穿上鲁拉的另一件衣服,再套上斗篷,被露丝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