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明丰二十二年盛夏时节,京都城郊的紫树林里,万木苍绿,草长莺飞,一片勃勃生机。
通往京都的大道上,路中间竖着一块告示牌,牌上写着:冷月宫征用。枫殷曦老远就看见了这告示,征用?他胆子倒是不小。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端着告示牌的人看见眼前白衣胜雪的男子,他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身长八尺,面如玉冠。待他再走近些,高挺的鼻梁,丹凤双眼,目若星辰,脸上有种不威自怒的气质。
“你好大的胆,敢对……”
“我就是你们宫主所等之人。”枫殷曦打断张末的话。
“你等下,我去禀报宫主。”
让他等??他可是皇帝,只有别人等他,他何时等过人?张末刚想出声斥责那有眼无珠的奴才,却看见主子满脸的戾气,将喉咙里的话生生咽进肚里。
侍从的身影没进树林,所到之处,激起飞鸟四窜。他行至林间的湖边,看见一男子负手立于湖边。他一身黑衣,一头红发似火,周遭透着妖冶,让人移不开眼。
“人来了?”他邪魅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尽是冰寒,没有半点的温度。
“正等着呢。”
终于来了么?他可是等他很久了。夜七寂转身,向着大道走去。侍从低头不敢看从眼前经过的男子。
“宫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枫殷曦不屑的看着一头红发的男子。他一袭黑衣,脸上的银面具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恼人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面具下的脸,嘴角轻勾,“本宫一向如此。”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呆在江南,永不踏入北方?”
“如果本宫要你的命呢?”他冷月宫什么都不缺,而他这辈子连做梦都想取了眼前的之人的命,只可惜时机未到。
他的命?!枫殷曦横眉看他,轻蔑道:“朕的命,你要不起!”今日来这里见他,不过是自己不愿国家起内乱,他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那倒未必。”
夜七寂大臂一挥,大批死士从树林里涌出。张末看这阵势,心里发虚。皇上说是微服出巡,所以大内侍卫一个都没带,只有他跟着。现在这里的死士,起码有1000人,双拳难敌四手,这可如何是好?
他对面身着白服的男子,看见这阵势,就连眉角都没皱一下。盛夏青风吹过,卷起他的衣玦。忽然,枫殷曦唇边的笑意渐浓,他拧紧凤眼,“夜七寂,别说朕没给你机会,这可是你自找的。”
“给我机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本宫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夜七寂轻抬起自己的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红发。
“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要他下跪磕头,他还没这个能耐!
瞬间,全场气场凝固,只有微风拂过枝叶留下的簌簌声。张末坚定的移动脚步,挺身站在枫殷曦前面。
银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皱起。今日他定要让他尝尝血的味道。
夜七寂略微退后,身后的死士如受命般冲向枫殷曦。霎时间,无数的刀剑砍向他。张末握着手中的剑,运足真气,挥剑一扫,最前面的一排死士应声倒地。后面死士踩着他们的身体,仍不断袭来。
张末张开双臂,将枫殷曦护在身后。
“张末,拿朕的口谕回去调配御林军。”现在,他都未看见随身保护的暗卫出现,想必早已经被夜七寂杀了。
“奴才不能让您一人范险。”张末边挡着扑面而来的刀剑,边坚定地说。
“这是圣旨,你想抗旨?”枫殷曦转头看了眼林子深处,只见大批的死士从中贯出,冷声道。
“奴才不敢,皇上您千万小心,等着奴才。”张末腾空,纵身跃进林子。
夜七寂看见张末逃离,并未派人去追。
枫殷曦看着他,道:“你不怕他回去搬救兵?”冷月宫一向赶尽杀绝,今日他怎会如此的掉以轻心??
“他回去,就不用麻烦本宫派人四处去散布你的死讯了。”
他的死讯??他的把握如此大??枫殷曦挑眉,现在该速战速决,“你的死士不是朕的对手,我们一局定输赢,如何?”
“本宫倒想领教领教你暗影浮香的威力,到底有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夜七寂一摆手,包围着枫殷曦的死士,快速退到他身后,站成三排。
枫殷曦丹田提气,暗影剑出鞘。紫树林瞬间由白昼转成黑夜,狂风骤起,空中无数飞鸟在头顶盘旋。
周围的死士,看着昼转夜,对面的男子周身一身凛冽。他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力,这暗影浮动果然名不虚传。
夜七寂冷眼看着他手中的剑,这是天下第一剑,至阴至寒。他轻轻点脚,身体凌空,风将他的黑色风衣卷起。方才盘旋着的飞鸟,刹那间掉落在地,脑袋和身体断裂,它们竟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四溅的鲜血,滴落到地上。
枫殷曦转眸,见自己白袍上血渍斑斑,不堪入目。凌空起,万物寂,他的重楼飞血已经练至第八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