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下错时节的春雨,淅淅沥沥,朦胧又悲切。。
你以为你做了一场梦,当你醒来后,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变,手边的水杯依然温热,眼下的丛林依然苍翠,睡意饱足的你翻开书本,继续惬意阅读。你被书中有趣的内容逗笑出声,风吹散炎热,阳光只剩一层薄薄的暖意打在你身上,兴许这时候有朋友叫你出去玩,你雀跃应声,放下书本随即离开。走了两步的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走回来。
然后你轻轻关了窗。
连同着风一起,将那些轻微如鼻息的哀嚎,隔绝在冰冷的玻璃之外,那个时候,你背对着身后一片密匝的丛林,你突然觉得心痛了。可你依然义无反顾的夺步离开了。
可你却不会明白,在那片茂密葱翠的丛林里,有一双盛满泪光的眼睛一直默默凝视着你,期盼你能回头看它一眼,期盼你能安抚它消失前的悲伤。
在它生命尽头里,它用最后的尽力气让闭合的双眼再次撑开,而你留给它的是一面无声无息远去的背影。
我亲爱的孩子啊,我是那只曾经停在你窗棂上,听你歌唱的那只蝉啊。
看着你因为恋人而哭泣,看着你因为恋人而欢喜,看着你清晨邋遢的面容,看着你夜晚熟睡的脸庞,看着你发呆,看着你舞蹈,看着你成长了一个夏季的那只蝉啊。
当你伤心时,我为你歌唱一曲。
当你无聊时,我为你歌唱一曲。
当你思念谁时,我为你歌唱一曲。
我用我的仅有的生命,用着你听不懂的语言,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关心着你。
当盛夏的阳光变得暗淡,那掉落一地的年轻生命里有我,当秋风呼啸吹起时,那是我葬礼的歌曲。
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你的窗前少了我的停歇,如果你的耳边少了我的蜜言,你是否会觉得孤单,是否会觉得寂寞。
又是否会记得,我曾堵上一生的时光,陪着你喜怒哀乐,可却换不来你为我送终时的一次回眸哀叹……
——(仲夏蝉之声。)
符百晓走到窗边,推开窗,黑色的风迎面袭来,符百晓无声无息的抬起手,擦擦湿润的眼睛,低声问“说说,你是在难过吗?”
电话那边沉寂了很久,才传来冰凉的回答“……没有呢。”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符百晓心里止不住的难过,甚至让符百晓觉得,只要她伸手用力,就能在她的语气里拧出一把把黏稠的忧伤来。
而这些忧伤足够让符百晓生不如死,惊慌失措。
如同悬崖顶上的两株植物,如果一株开始摇摇欲坠,那么另一株便如同惊弓之鸟,开始悬心吊胆,望而生畏。
所以符百晓才会在沈说说望不见的地方里泪流满面的说。
“如果有一天你难过了,你一定不要来找我。说说,我看见你哭,我就会觉得好害怕……”
……
Chapter7
那些关于你我的故事,再不舍,也会有接近尾声的时刻。
到那时,枯木会发芽,小鸟会说话,我家门前的红墙砖瓦会开花。
当晨雾逆转成盛夏黄昏时的朦胧水汽。
街道里上演着我们曾经的爱恨情仇。
蔷薇变玫瑰,夏荷变冬梅。
那些关于你爱我的谎言,价值不菲。
记忆里小小的窗,潜默移化,隐隐的,潜意识的,扩成一扇锈迹斑斑的牢门。
而故事的剧终,是我挣扎着拉开门,泪流满脸,终于舍得逃开你多年对我的牢笼。
而故事的续集,离开那个拘泥于过去的寸寸牢笼的我,也不见的活的比较快乐。
一次次站在街头,路口,轨道旁,飞机场……
迷茫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清晨,哦不不不,准确来说是凌晨,凌晨4点多,睡意朦胧间,茂婶隐约听见一声低低的哀鸣声,揉揉惺忪睡眼,翻身起床,循着声音一直追到门外。也许着哀鸣太过爱恋和亲切,以至于让胆小怕鬼的茂婶,什么都不思量,直接操开了门。
然后她就跟着它们一起抱头痛哭了起来:“我孙女啊,你们终于回家了啊~~~”
另一面,凌晨5点多,小侦探沈说说踩着她的小短腿开始踢踹我家的门。
叩叩叩——
沈说说平静地喊:“耶达,开门。”
睡梦里的我鼻息特稳。
嘭嘭嘭——
沈说说不耐烦的叫:“耶达,开门!”
我鼾声依旧。
“……耶达?”
沉寂五秒后,一阵暴风雨迎面砸来!
砰砰砰砰砰砰——
沈说说丧心病狂的嘶吼:“沈耶达!快给劳资开——门——!!!!”
五分钟,她如愿以偿的坐在我家客厅里。并且我妈还热情的让我给她端杯她最爱的冰柠檬汁。
为了表达我强烈的不满,我把柠檬汁倒了一半,趁着我妈做早餐不注意,扭头抄起一瓶白醋就望里面倒。
回到客厅里,我笑眯眯的把柠檬汁递给沈说说,并且施以微笑:“喝吧,你一路风尘卜卜的赶来,一定很热吧,外面天气那么毒,”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继续微笑“快喝了吧。”
沈说说狐疑的瞄我了一眼,又狐疑的往窗外瞄了一眼——窗外天色一片混沌,灰蒙蒙的,貌似今天要下雨。
“你确定天气很毒辣?”
我微笑着解释:“我说的是昨天。”
“哦,原来如此。”沈说说扭头又把柠檬汁递给我“你昨天那么急躁的来找我,一定热坏了吧,快快快,喝了它,赶紧喝了它。”
“……”
我莫名娇羞的推搡着:“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是客人嘛。”
“哎呀,你和我之间还在意这些干嘛呀,多见外呀!”
“哦不不不,这是礼仪,朱迪老妈教过我的,还是你喝你喝。”
“可我妈也教过我人要谦虚的呀,不能别人给你什么你就拿着,多没教养啊。耶达,你就别客气了啊,你喝吧你喝。”
“……”
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和沈说说就此‘礼仪’争论不休。
在我屡次把杯子推到她面前后,她终于怒了,抽刀对我愤吼:“麻辣个C的!你给劳资喝!否则劳资让你断水你信不信!”
我二话不说,立马仰头而尽。
后来,我就哭了。
水池边,我一边泪流满面的呕吐,一边无声的得啵嘴皮子,用我仅有的词汇,想象着把沈说说逼上断头台,挥着杀猪刀,恨不得把她宰个万儿千次的。
朱迪老妈愁眉苦脸的挽着沈说说的肉胳膊,一脸受伤的问:“你说,耶达这是在无声吐槽我榨的柠檬汁不好喝吗?我用的可是高级榨汁机的说。”
沈说说煞有其事的回答道:“小猪姨,你不懂,耶达这孩子太有自知之明了,知道自己只配喝泥浆子,喝这种高级东西,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觉得糟蹋了它们。”拍拍朱迪老妈的肩膀“没事儿,别难过了啊,乖~~~”
朱迪老妈感动的抹眼泪:“嗯,我不难过……”
我憋青着脸色,仰天长啸一声:“呕——”
听完这段对话,我发现,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不费事的把我的十二指肠吐出来。
闹剧落幕后,沈说说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开始翻看一系列和案件有关的资料(其实那只是一本过期的杂志而已。)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页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大概了解案件的经过是怎么回事了。对于这次4S离家出走的事儿,由这些资料看来,”手指猛然戳向我“凶手分明是你!沈耶达!”
不容我分辨,沈说说立马命令沈穆生:“快!穆生勇士,赶紧将这等不法之徒就地制服,以绝后患!”
穆生听令必行,速速向我走来。
“拜托,你看的就是一本杂志好不好,上面只会出现一寸布料一寸金的奇葩衣服,哪里会有什么证据……”
我不屑一笑,才不相信穆生会听信这不分青红皂白之徒,对我动手,我悠哉哉的吃葡萄,我相信姐妹之情大过天。
这一点,在沈说说和穆生齐齐坐在我后背上的时候,我依然坚信着。
不得不说,沈说说这吨位压我身上,我真心有些受不了,我气若游丝的嚎叫着“你能不能站起来喘口气,我都被你压得前后通气了。”
话音刚落,“噗噗”两声响,一阵臭味缓缓散开。
沈说说食指一点我后脑勺,尖声尖气的说:“哎呦喂,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耶达,人家好歹也是一女的,脸皮可薄了呢,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调戏人家,人家,人家会脸红的耶~”
沈说说捂脸,一阵骚动的扭动着屁股,穆生侧目茫然的看着她(……)比起茫然,更觉得是没法理解才对。
你能想象一只一百多斤的猪在你后背玩电臀吗?
我疼得龇牙咧嘴,没好气的吼:“城墙青砖会变红,我都不信你会脸红,我说你俩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我骨头都快被你磨蹭断了。”
沈说说瞬间接上“正好,我可以做根打狗棒。”扭头对穆生说“你以后不听话,我就拿它打你哦。”
穆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