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监狱跟大学城离得近,秦歌很快就到了B大。
好些年没来过这里,秦歌感到有点陌生,根据路上指示牌的指示,费了点功夫,她才走到B大图书馆门口。
还有几天就春节,大学城内几乎空无一人,B大的图书馆也已闭馆。跟楚灏约好了在图书馆门口等,不能入内避寒,秦歌只能在外面吹着西北风。
冷冽刺骨的北风刮在脸上,让秦歌的头脑更加清醒,她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楚灏的车一拐入通往图书馆的大路,远远就看到那瘦削的人儿站在风中,正低着头玩手机。今天没下雪,但温度还是很低,加上已经是下午四点,阳光微弱,只要想想她就傻傻地站在这里,他的眉头就拧到一块去。
秦歌正刷着朋友圈,头顶突然暗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双珵亮的皮鞋。她抬头一看,只见楚灏已经站在她身旁,正蹙眉垂眸看她。
她还不明所以,手机就已经被他抽掉,放进衣兜里,紧接着双手就已经被他握住。冰冷的双手遇到温暖的热源,一下子就温和起来,让她忘了把手收回。
算了,今天就再放纵自己一次,往后就不会再有了!
“等很久了?手都冰了。怎么不找个可以挡风的地方?”楚灏眸光里满是心疼,他的双手包住她的小手,然后揉捏,想给她取暖。
“就一会,我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在哪等都一样。”
“看来得好好调理调理,补补身体才行。”楚灏说着,就已经用左手牵住她的右手,然后往自己大衣的兜里一放,说:“把另外一只手放衣兜里,我们到前面走走。”
秦歌这次意外地十分配合,把裸露的手放进衣兜里,另外被他握住的小手紧了紧,跟他的手扣得更加紧密。
她的这番举行,让楚灏的唇角不禁微翘,就这样牵着她往前走。
“我们故地重游?”秦歌还隐约记得,他们现在的方向是去教学楼,当年他们相遇的那栋教学楼。
楚灏挑了挑眉,默认,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冷风迎面吹来,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校园情侣漫步在校园似的。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被秦歌想象过。她当年那么努力学习,就是希望能够考上B大,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楚灏拿下,谈一场一生一次的校园恋爱。即使像此刻,平平淡淡地在压马路,依旧觉得幸福快乐!
他们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真的,你当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才帮我的?”秦歌侧过头,抬眸看向他,一脸笑意。
楚灏他本是是生性清冷的人,对别人的事一向冷漠,至于当年为什么会帮她,他还真弄不清楚。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你当时就小萝卜头一个,哪谈得上漂不漂亮。”
“什么萝卜头,明明是青春美少女一个,你这种大叔是不会欣赏的。”秦歌哼了他一声。
“我只比你大四年,怎么就变成大叔了?”楚灏不满意了,以前宿舍其他几人就说他老牛吃嫩草。
“大叔、大叔、大叔……”秦歌复读机似的不断喊着楚灏大叔,她那嚣张的模样看得他有点心猿意马,想就地惩罚她一番。
最后,他的行动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伸出手把人拉入自己怀里,低下头就吻了下去。
他轻轻地吻着,像对待一件珍宝似的,温柔至极。他一下又一下地描绘着她的唇型,秦歌仰着头接受他对自己的亲密接触,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然后温柔地回应他。
路上静悄悄的,根本没人打扰他们这甜蜜的深吻,他们忘情地吻着,直至很久很久,他们才停下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们在教学楼绕了一圈,然后回到他们相遇的那个洗手间门口。
两人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约而同笑了,他们相遇的地方,实在不怎么雅观,更谈不上浪漫了。
秦歌叹了叹气,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人家遇见初恋,美好得能写出一本小说,而我却在洗手间门口,口味真重。”说完,还嫌弃地看了楚灏一眼。
楚灏忍不出笑出声,说:“在哪遇见不重要,只要人对了就好。”
秦歌听完他这话,心脏就被抓住似的生疼!的确,只要人对了就好了!
只是,我们都不是彼此对的人!
两人从教学楼又绕到宿舍,秦歌把当初自己追他而发生的囧事一一告诉他。楚灏细细地听着,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作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而当时的自己,却一味拒绝她,让她伤心。
他握住她的手不禁紧了紧,似是这样才能表达内心对她的愧疚。
“小歌儿,对不起,过去是我没看清自己对你的心,害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都在后悔。”楚灏一脸懊悔地说着。
他出国留学的计划早已经在大学入学的时候规划好,所以,大学这几年,他都没有谈恋爱,因为他知道,两人终究会成为异地恋。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一直没有恋爱,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心动的人。
所以,对于秦歌的追求,他一直都在拒绝、回避,而且被一个高中生追着,总觉得老脸挂不住。
秦歌对他的痴痴求追,即使学业再忙,也假装在盛世西餐厅跟自己偶遇,为自己精心准备甜点咖啡。这一切一切,他看在眼里,其实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心里异样的情愫刚刚萌芽,就被他刻意打压下去。
他其实早就知道宿舍几个人被秦歌收买,出卖他的行程信息,如果不是他默认,那几个人敢继续这样明目张胆吗?实际上,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她倾心动情,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到了那年圣诞节,他要出国,这时他才明确要求宿舍几人不能把这信息透露给秦歌。宿舍几人都怵他,所以谁都不敢把这事情告诉秦歌。
在他到了国外后,秦歌给他打电话,他故意不接,为的就是断了她的念想。然而,当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一夜睡醒之后,发现她连续给自己打了快一百通电话。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他回拨过去,却提示已经关机。一连好几天,他都尝试给她打电话,依旧提示关机。他的心从那时起开始慌了,也不怕打脸,打电话问宿舍几人秦歌最近有没有找他们。他们支支吾吾终于坦白已经告诉秦歌他已经出国,但之后她就没有再联系他们。
后来,楚灏有让江子越他们去联系秦歌,但无果,最后,她的手机号码变成空号。
他的课业很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回国。但从那时起,他会时常想起她。在吃提拉米苏的时候会想起,在喝咖啡的时候会想吃,在吃咖喱牛腩的时候会想起。反正,一空闲下来,一丁点可以联想到她的事情,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唇角翘起。
等到他学成归国,她早已消失得无隐无踪了。但上天无疑是眷顾他的,让他重新遇到她,所以,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秦歌突然挣开他的手,抬眸看着楚灏,轻轻地说:“楚灏,你那不叫后悔,你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楚灏的眉头不禁一皱,想再次牵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有点着急地说:“小歌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的心对你是怎样,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秦歌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心里没有气,我只是客观分析事实。当年我对你穷追不舍,后面却突然消失,见面之后又给甩脸,你一直都是个骄傲的人,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
“不是这样的。”楚灏突然有些词穷,不知道如何才能改变秦歌这种想法。
秦歌再次与他目光相接,然后开口:“楚灏,我们就到这里吧,从今以后,就当做陌生人吧!”
她语气笃定,让楚灏不得不相信她的话,他慌了,拉住她的手腕,说:“小歌儿,我们刚刚不是挺好的吗?”那样心甘情愿的拥吻过后,竟然说从此当陌路人。
“你对我的执念只是因为没有拥有过,如果拥有过了,就不会再纠缠下去了!”秦歌甩开他的手。
楚灏一伸手就把她带入自己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说:“我很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不管,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秦歌想推开却推不开,只能在他怀里说:“楚灏,我不是好人,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刚说完,楚灏的手机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