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没想到,跟楚灏的再一次见面来得这么快,地点竟然在派出所。
那天跟他不欢而散后,秦歌在B市逗留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了A市。她已经正式放假,所以一下飞机就直奔家里。
只是脚刚踏进家门,就被眼前凌乱的场面所吓到,她一下子就想到被入屋盗窃。一想到里面可能有人在翻箱倒柜,还随时能拿把刀出来,她就腿软了。
好不容易走出家门到外面的路上,秦歌立刻拨打110报警,紧接着就给甜筒打电话,只是那边又一次提示关机。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因为自从甜筒给她送化妆包的那晚上开始,她就没成功联系上她。微信没有回,打过几次电话又关机,她之前忙的焦头烂额,又加上跟楚灏之间的不清不楚,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有多不妥。
民警来得很快,秦歌跟着办案民警重新回到屋里,上上下下搜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有盗贼,而且,除了一楼小客厅凌乱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异常,财物也没有丢失。但,甜筒跟甜星也没有在里面。
既然没有损失,民警让秦歌回派出所做个笔录,但她却在此时说要报警,因为她的朋友失踪了。
这一惊一乍的,民警也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只能让她回派出所慢慢再说。
秦歌把前因后果跟民警说了一遍,但由于她刚回A市,并不能确定甜筒真的失踪了,至少要等24小时候才能立案。
她回了家,继续拨打甜筒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忐忐忑忑,等到24小时过后,她再次回到派出所报案。报案成功后,民警让她回家等消息。只是又过了两天,她再次来到派出所询问,还是毫无消息。
这个靠关系的社会,秦歌早在秦大富入狱的时候领教过,知道自己没权没势,给她办事的可能性很低,当下只能打给顾知然,请她帮忙。
顾知然爽快答应后,秦歌却等来了楚灏。
他一身宝蓝色长大衣,自带清冷气质,一出现在派出所门口,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秦歌还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他就已经走到她跟前,说:“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秦歌答非所问。他看她的眼神,早已没了温柔,深邃冷漠,让她的心钝疼。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其他人。
“你不说,那我就走了。”楚灏欲转身离开,秦歌情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他的手。她的手依旧冰冷,他的手依旧宽厚温暖。
秦歌讪讪地松开了手,垂头丧气的说:“甜筒失踪了。”
“甜筒?你女儿的妈妈?”
这话里饱含讽刺意味,秦歌抬眸朝他看去,眸光深沉。
秦歌只能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楚灏听完之后没说什么,思忖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这莫名奇妙的行为看得秦歌云里来云里去,但她那天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他现在不肯帮自己,也正常,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失落。
既然这样,她待在派出所也没用,跟值班民警礼貌装了一番孙子后,秦歌才离开。
她刚走出派出所门口,意外地发现那道修长的身影,他正打着电话,嗯嗯哦哦了几句之后便结束了通话,然后朝她这边走来。
“人找到了,走吧!”楚灏走到她跟前,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秦歌一脸愁容一扫而过,即使灯光灰暗,也能看到她发光的双眼。
“先上车再说。”不等她回答,楚灏就留了个背影给她。
哎……做不成男女朋友,待遇相差真远,秦歌在心里腹诽,不过此刻早已被找到甜筒的消息给安慰到。
秦歌今天没有开车过来,这会儿也听话地跟着楚灏上车。
“你快点跟我说说,甜筒到底跑哪去了?”秦歌系好安全带,侧过身就问。
楚灏打火,挂挡,踩油门,有条不紊地操控着车子,边说:“她们母女都在季帆那。”
“季帆?季帆是谁?怎么听着那么熟。”秦歌脑子里努力搜寻这季帆的名字。
“你应该百度过他的资料,他是fashion衣廊的老板。”他知道她工作起来很用心,对于在RAN举行尾牙宴的公司资料,都了解了个遍。
“哦,对……不对,甜筒怎么在他那儿了?”秦歌还是不懂。
“他是那小女孩的爸爸,甜筒的前夫,你不知道?”楚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问。
秦歌一脸惊讶,眼睛瞪得老大的,音调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神马?他就是那渣男。”难怪那天他会出现在RAN,她之前听甜筒说过,她跟前夫都是B市人。
秦歌说完又觉得不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讪讪地说:“你认识季帆?他怎么知道甜星是他女儿?”她那边不是在季帆面前演了一场母女情深的好戏吗?
这时刚好红灯,楚灏把车停了下来,转过身,鄙视了她一眼,说:“他是我发小,还有,那小女孩比你漂亮多了,哪儿都跟你长得不像。”
秦歌被他噎得一时无话,只能靠在窗边欣赏风景,独自心塞。
看着她小孩似的模样,楚灏的唇角不禁翘起。
其实,她那天的确把季帆给蒙过去了。但她那天晚宴身上穿的礼服,是楚灏托季帆给弄的。他楚灏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样特别,季帆还真想一睹她的风貌。
所以,当他们两人在宴会厅门口亲密互动的那一幕落在季帆眼里,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楚灏怎么就搭上一个有女儿的有夫之妇呢?
季帆跟楚灏是发小,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堕落成“小三”,于是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诉他,让他赶紧抽身。
只是,季帆没想到的是,楚灏竟把真正的“真相”告诉自己:“她们就闹着玩,一看那小女孩就是她朋友的女儿,她们像模子一样印出来,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季帆在那一瞬是震惊的,他从没想过,甜筒竟然会生下个的女儿,按照小女孩的年龄,应该是他的女儿,可她当时不是吃药了吗?
他当时顾不得尾牙宴,直接跟特助交代了一下就去找甜筒,地址还是楚灏提供的。
秦歌生了一会儿闷气,还是开口问他:“他把甜筒甜星弄哪儿去了?”
“不知道。”
秦歌气结,负气说道:“那我明天跟警察说,让警察帮我找。”
“随便你。”楚灏冷冷地说,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季帆要是想把她们藏起来,警察也找不到。人家一家三口团聚,有什么问题都是人家自个内部解决,你瞎掺和有什么用?”
秦歌一听就激动了,扯着嗓子说:“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离婚了吗?还有,他根本不喜欢甜筒,当初是他让甜筒吃药,就是不想要甜星,我能相信他会善待她们吗?”
相对她的愤怒,楚灏依旧平静:“别说他们离婚我不知道,季帆什么时候结过婚我也不知道。”他想不到季帆藏得这么深,突然就蹦出个前妻女儿。
秦歌被他呛得无话可说,紧接着就听见他说:“虎毒不食子,季帆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甜星。”
虽然态度不好,但楚灏的话无疑让秦歌的心安定下来。当下她也只能这样,静候甜筒回来,因为她实在做不了什么。
谈完甜筒的问题,两人一路无话。秦歌靠在椅背上假寐,但还是时不时微微睁开眼睛偷偷观察旁边的男人。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自从那天之后,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联系她。
那天的那通电话是沈美芝给他打的,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结束通话之后把她送到市区就离开。
相信沈美芝应该把录音给他听了,她收了支票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秦歌就等着他找自己劈头大骂一顿甚至甩自己一个耳光,没想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安静得有点诡异。
直到车子停在她家路口,楚灏终于开口说话:“秦歌,你知道自己真都很蠢吗?我都为你的智商着急。”
她的智商莫名其妙被人歧视了一番,她还一脸懵逼地看着楚灏,就听见他冷冷地说:“我妈让你自己填支票的数字,你怎么就填个一千万,不填个一亿十亿。”
原来他真的知道了,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即使跪着也得走下去。她收起脸上的惊愕,说:“我没那么值钱,凭空得了一千万,我也不亏。”
“不亏?”楚灏冷笑了一声,说:“你亏大了!你要是嫁给我,到时候我的钱都是你的,你还差这一千万?”
他满眼的鄙夷刺得秦歌的心生疼,她实在待不下去,欲想开门离开,楚灏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她的脸几乎要撞到他的脸上。
他的眸光冷冽,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无处可逃,他沉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然后她听到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秦歌,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