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渔知道此刻自己的行为很让人费解,而她也无可奈何,敌我力量悬殊,贸然行动必会得不偿失,最后顾北此时所受之苦必将白费;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且她忽忆起浮生在百杏村放过信号弹,密道内留过标记,她就不信这只是他的无聊之举。
她捞过纪连的手,写下俩字“忍”“等”,更是目光坚定地注视他,期望他能信任她。
半晌,纪连一扫心头之阴霾,微微颔首:想她作此抉择定有她之顾虑,左右我也未与那顾北有过交集,孟江爱咋滴咋滴吧!只是愿到时救下的人半死不活了,她别闷闷不乐就行!
在伤口一次次被施予极端刺激之后,顾北终是神识模糊,昏厥了去。
“公子,他晕了!”那下属对着齐末寒抱拳。
齐末寒狐狸眸中微光一闪,眼角神色一瞄,嘴角略略勾起,悠悠道:“浇醒他!继续……”
“公子,这……”那下属犹豫了会儿,抬眸看了眼齐末寒的背影,斗胆道,“若要继续施以此法,那人恐要受不住了……”
齐末寒漠不关心地笑笑,用玉扇轻轻敲打似是因站立太久而酸疼的肩膀,语声微带戾气言:“本公子手上之人命还少吗?不过多他一条而已!”
闻此,孟江渔狠狠攥紧双手,内心已将齐末寒归为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之类,故此瞳孔不由收缩,眼睛微眯,杀气腾腾地瞧着他:瞧着不过十七八岁之人,怎知心肠如此歹毒、害人无数!若此生有机会,我定会让你也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属下明白了!”那下属心里一颤,忽觉周身一寒,忙依令行事,以冰凉刺骨的冷水浇醒顾北。
猛经冷水这番寒意刺激,顾北神识蓦地被唤醒,可整个人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神智不清。不过须臾,他便意识到此次盘问还未结束,下意识尽可能集中精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下属见他如此,虽已是做惯了此事,但也不免于心里敬他是条汉子,不禁神情些许微动,想给他来个痛快。
就在那人正欲再次动手之际,孟江渔内心百感交集,时不时瞧瞧来时路,只盼能听见后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只是终是失望地回过头,思量了番,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等那所谓的奇迹。她抬头目光炯炯地凝望纪连,眼神未有丝毫惧怕,看了片刻,便点点头,示意现下就救人。
纪连也不疑有他,指了指自己与齐末寒。
孟江渔懂得以她之功夫充其量只能对付几个小喽喽,也就听他的,点头。
纪连见她同意,便率先飞身而出,若离弦之箭,眨眼间便到了齐末寒身后。
齐末寒一觉察势头不对,就转身挡下纪连之攻势,而孟江渔也趁纪连与齐末寒纠缠之时,飞速跑到那还些许诧异未回神的下属身旁,当他正欲叫喊之时,孟江渔强制镇定地抽出那人腰间的剑,刺向他,正中腹部。
一时间,她看那人口中不断喷出鲜血,捂着伤口跪在地上,未气绝,还欲要喊人,不由拔起剑,刺进他的心脏。
见他气绝,她也不管心之恐惧,挥剑砍开绑着顾北的绳索;而顾北一得自由,虚弱的身躯便倒了下来,努力眯眼瞧清是孟江渔,于是甚是温柔地笑道:“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