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痣老板似乎是犹豫了下,说了个数字。
要么是他觉得我这落水狗拿不出太多的钱,要么就是他要卖给我的消息并不值钱。
“也别说我讹你,这是破坏规矩的事呢。”他补充一句,证明他是违背了他的职业道德。
痣老板当我是个傻子。这里可不是什么高级私人会所,码头这边平时游客不少,但我觉得并不会在他这里办什么会员卡之类的,也就不会留下什么太有用的身份信息。
而且,他这个“小超市”有会员卡么?
所以当他说违背职业道德的时候,我觉得纯粹是在瞎扯,有点欺负我年少无知的意思。
要是痣老板有那个借手机人的私人信息,他应该早就报警了才是,哪里还会跟我吐槽这么多。
不过现在他就是说五千,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五百和五千,对现在迫切想弄清现状的我来说,只是个数字。
“怎么样?要不行,那就算了,我关门了。”痣老板看我停顿没有回复他,以为我嫌贵。
“行!你说!”
我同意了他说的“五百”,但他立刻伸手就要,就难住了我。
“怎么?吹牛了吧!我就是看你这样,才说五百,要不然,我可就说一千了。”痣老板摇摇头,把我推出了店面,“我得关门了,就这样吧啊,你要想知道,可以等你凑够了五百再来找我,我不会给你涨价,就当是给你打折了!怎么样?”
奸商真是不能交流啊,我心里吐槽一句,但是唯利是图有时候也不算是太坏的事。
比如这时,我把价格往上翻了几倍,他就动摇了。
“我刚刚钱包掉水里了,”我继续用这个借口,“你有车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然后带我去那个医院,到地方我给你五千!”
“带你去仁宝医院,就……给我五千?”痣老板明显心动了,我连忙趁热打铁。
“美金!同意就快点吧,我赶着去医院!”
“好!可是你自己说的价钱啊,我可没讹你啊!”痣老板乐开了花,然后把借手机的人相关的信息告诉了我。
男性,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老外,戴着帽子和墨镜,身穿白衬衫和牛仔裤,会说中文。
进店之后在他这里买了一卷绳子和一把刀,然后借了电话,打通后说的也是中文。
当时还有其他客人在店里,而且痣老板还有着“外国都是友人”的想法,所以就没太注意老外在讲什么电话,最后连那老外跑掉前的背影他都没能看到。
痣老板说的消息果然不值钱。
这特么的听着像是寻人启事一样的信息,能值五百?给五块我都嫌多了。
不过当我觉得痣老板说的是个坑比信息的时候,他又提出可以给我看监控录像。
“对对!还有那个!一般过去这么久的,录像早就刷新了,不过就因为那孙子抢了我手机,我就单独保存了下来。”他说着从后台拿出一台笔记本,把那段监控录像播放了出来。
他应该一开始就拿出来,因为他刚刚话里面那些内容,在监控录像里面一目了然。
老外是个金发,身高和我现在差不了多少,除了他最后跑出去的画面没有,这之前的全程包括打电话都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就在最后的录像画面里有些奇怪,老外并没有带走他买的绳子和刀,它们都被丢在了原地。而且他最后跑出去的画面如同是丢失了一样,并没出现在这几分钟的录像中。
痣老板说是录像有时会卡顿跳帧造成的。
然后我让痣老板把监控录像调慢,他的监控本身不带慢放的功能,只能用播放器来达到目的。放慢8倍之后,老外的影子变得十分模糊,像是突然变作了一团被拉长而显得糟糕的水粉色块。
“放慢了也没用!我都试过了,根本看不见脸什么样!这东西我当时去报案的时候,都没管上什么用处,”痣老板跟我抱怨起来,“真是见鬼了,便宜就是没好货,这监控我今后得换一套好点的,时灵时不灵的就出现这种跳帧,倒了血霉了真是……”
他仍然把这个当成是跳帧卡顿的现象。
不过我觉得还有别的可能,这个老外活血也有“超级反应”,因为速度太快而没法被录像机以正常的速度捕捉下来。
我记得玄石先前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用的是“你们”,说明这是一群人。
“警察怎么说?!”我问他。
“还能怎么说?”痣老板耸耸肩,吐槽半岛这边警察办事的效率低下,“等消息呗,这都等了快一个月了,他们这效率真是……算我倒霉啊!认怂!你就在那个路口等着!咱们可说好了啊,是美金!我去取车!”
他给我指了个丁字路口,然后就去了码头这边停车的地方取车。
我点点头去了路口,靠在路灯的竖杆上,脑子里仔细地想了想。
如果老外确定是有“超级反应”,警察不太可能会抓得到他,我好奇的是那个老外为什么就跑了。不太可能只是来骗一部手机的吧?那也太丢“外国友人”的脸。
那个老外看起来更像是逃跑。
还有的就是痣老板刚刚提到的时间,老外是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出现在这里的。
而我现在能记得陆老头说过,他“救起”这个“我”的时间也在一个月前左右。
这两个时间点几乎相差无几。它们会有联系么?要是有联系,那么联系在哪里?
我能想到的关联点只有那个我擅自命名出来的“超级反应”。
轰!突突突!
痣老板很快就推过来一辆摩托,对我嘿嘿一笑。
“快!上来吧!三甲资格的那家,你运气好!我刚好也顺路!”
就是不顺路,他也会说顺路,我心里冷笑一声。
然后我坐着车同痣老板一起离开了码头这边,沿途可能用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那家“仁宝医院”。
我在下车的时候,再加了一千把那只旧手机也买了过来。
痣老板只管一个劲地催我去拿钱,我让他等会,虽然觉得略坑,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些收获。
临近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只能走急诊进去,在急诊的大厅内还站着两个警员,但他们不认识我。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往外走。
“去吃点东西吧!烧烤?都忙一晚上了。”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行!这两天是够累的,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在这,记录也做完了,我请你吧!”另一个警员这么回答。
“走,我知道哪里有……”
那两个警员与我相错而过,边说边走出了急诊大厅。
这个时候大厅里仍然还有不少人,我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
因为之前是有警员陪同送过来的,所以一问就知道巫漫漫和陆仪的病房是在哪里。
从护士的口中初步了解到巫漫漫还在昏迷当中,但算是脱离了危险。
陆仪的情况要好很多,就是做了消毒和伤口的缝合,正在病房休息。
由于要配合警方做记录,陆仪被安排到了一个单人间。
和护士道了声谢谢,我推开了陆仪病房的门,里面的灯已经灭掉,只有入口的地方还亮着。
进来后,我看到陆仪靠在床头,她似乎是睡着了,怀里抱着的正是我交给她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