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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祆教长老伊玛目

被云昭节留意的侍卫已不复之前的恭谨:“不愧是波斯之宝,阿萨辛的眼光果然很好。”

李倓不紧不慢地说:“若本王没记错的话,祆教的圣女之位,已经有人坐了。”

红衣教主阿萨辛曾为祆教三大长老中的寒日长老,红衣教义也演化自祆教教义,虽与祆教分歧极大,有些东西却是不变的。

在祆教,一向是教主管人,长老管事,圣女则是教众所崇拜的精神领袖。此人一直盯着云昭节看,如今又说出这种话,打着什么算盘,李倓不问便知。

伊玛目一直留心李倓的反应,见这位年轻的钧天君神色一如往常,有些拿不准李倓究竟在想什么。

身为祆教三大长老中的暗星长老,伊玛目的名声是最不显的一个,但同时,因为其余两位长老——阿萨辛和陆危楼太过才华横溢,对祆教的事情并不伤心,教中大半庶务都由伊玛目打理,与外界的交往也多半由他来做。故他是祆教三大长老中权力最大,说话分量最重的一个。

他在祆教位高权重,自然希望祆教能发展得更好,偏生因为阿萨辛和陆危楼的出走,以及前代圣女的私奔逃亡,祆教的势力一落千丈。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下手中诸多事务,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寻找两位同僚,并在察觉到了九天的存在后,放弃了挽回阿萨辛和陆危楼的想法,反倒暗杀了九天中生财有道,武功却平平的朱天君卢延鹤,掌控了四大商会与黑市,竭力支持祆教的发展。随后又与安禄山合谋,一心想扶植这个胡人做皇帝,好让祆教之火燃遍中原大地。

尽管他做得十分隐秘,可九天中能人辈出,光是发现了他身份的便有三人——上代幽天君王毛仲,上代变天君,以及本代钧天君李倓。

变天君出身神算世家,武功同样不高,又没算出谁才是叛徒,反倒暴露了自己窥测到端倪的秘密,身死人手也不奇怪。王毛仲和李倓却不可等闲视之,尤其是李倓。毕竟王毛仲做惯了偷偷摸摸的事情,早年就诈死,扶植了新的幽天君,自己隐藏幕后,说话没有份量,一旦暴露身份,反倒会被九天的同僚所猜忌,李倓却不同。他是大唐皇族,又与玄天君李复关系莫逆,只要他对李复说一声,伊玛目敢肯定,不用几日,大名鼎鼎的剑圣和方乾就会杀上门来。

人的名,树的影,剑圣几十年的天下第一,方乾虽在武学上输了半招,可要论别的本事,远在剑圣之上。伊玛目再怎么心高气傲,也不敢将这两位不放在眼里,故他虽对与李倓的合作极不看好,可实打实的利益摆在面前,他怎能不维持明面上的平静和气?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大唐没出这位生了反骨的皇孙,安禄山想要改朝换代,伊玛目和阿萨辛想实现传教的理想,还没那么容易。

李倓和云昭节的传闻,伊玛目也是听过的,他问云昭节的事情,固然有为祆教发展的考虑,也有试探之意。若李倓不高兴,他自然不会多提,却也明白了云昭节是对方的软肋,将来敌对了,自然有无数种方法。可如今……说不上不高兴,却也绝对称不上同意,这是什么意思?

伊玛目也是心思深沉之人,并不会一次试探失败就死心,何况他也没觉得到了见好就收的程度,故他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若张姑娘愿意,圣女之位,舍她其谁?哪怕如阿萨辛一般,增设神之化身的位置,也是无妨的。”

他虽别有用心,说得却是真心话。

圣女么,一向是精神领袖,首要条件当然是容貌够美,气质出众,远胜常人,出类拔萃。若是个大街上一抓就一把的平庸女子,大家看了,指不定心里嘀咕这人还不如我,凭什么让我顶礼膜拜?

容貌是先天的,气质是后天的,祆教历代圣女都是从小寻觅根骨奇佳,容貌娇美的女子加以培养。由于前代圣女十分优秀,却出了点事,过世得比较早,继任的人选还未真正成熟,仓促上任,便有些不够看。

在伊玛目看来,祆教如今的圣女与阿萨辛所创立的红衣教六圣女也就是在伯仲之间,身为祆教的实权领袖,他自然是极不服气的。

他这些年呆在中原,也渐渐被汉俗所感染,审美眼光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再一味地认为汉人面目平庸,毫无特色,反倒觉得胡女过于艳丽,失了几分端华。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如阿萨辛,看看阿萨辛在六圣女上的选择,别的五个或妖娆或烈性或桀骜的不提,为首的安雨,端庄、大气、心思缜密,一看就很压得住场子,极有大将风度。

但是,比不上云昭节。

这世间美人有极多种,并不否认,只要够条件,谁都能做圣女。但眉目艳丽张扬,不笑也带三分妩媚的姑娘,绝对没有容貌轻灵,气质高贵,让人一见便觉圣洁凛然的姑娘来得合适。

云昭节的样貌,恰恰便是后者的极致。

阿萨辛是何许人物,哪怕张微刁蛮跋扈,任性骄横又天真,他也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毅然将对方给掠了回去。再摸一摸云昭节的根骨,简直心花怒放,先是想让她顶了六圣女之一的缺,只因先前红衣教有个名叫唤晴的圣女坏了事,与丐帮帮主郭岩生下了两个女儿,阿萨辛大怒之下重罚了她,却迟迟没选到顶替的好人选。

六圣女已是红衣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偏偏阿萨辛觉得云昭节哪里都合他的心意,略加权衡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将对方往女神化身的方向打造。

若说从前的张微性格上略有些不妥,并不适合做圣女,需经打磨外,如今的云昭节……

风流离担心阿萨辛传教多年,蒙骗了世人的同时,也将他自己给饶了进去。明知红衣教与祆教之争,前者必定落于下风,却仍是提心吊胆,给李倓传讯。

李倓对伊玛目也算了解,知晓他不像阿萨辛一般执念深重,对云昭节也不是势在必得,云昭节去了祆教,顶多也是锦上添花的作用,故他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要看长老的本事了。”

伊玛目见李倓压根没把这当回事,不由在心中叹息,心道此路不通。

他本就是那种集谨慎与果敢于一身的人,心思缜密非常,又有极大的魄力。没有把握,又没有天大好处的事情,伊玛目是不会做的。当然了,如果能浑水摸鱼,捞一些利益,他也会心动,插上一把手。

云昭节若对李倓有十足的影响,伊玛目不介意冒着与李倓盟约破裂的关系,将她捏在手里。既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那就算了,并不值得为了她对上阿萨辛,又不能制约李倓。何况云昭节……想要对付她,也有些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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