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怎能长久 (2)
导师今晚跟我说了，说项目顺利完成，领导很高兴。他还说，等计算机研究室组建，就让我负责，到时候，再给我申请副教授。
你可是京大最年轻的副教授。小艳高兴的说。
嗯，导师说，让我在计算机系挑两三个优秀的毕业生留校，还打算在其它学校招聘几个比较有实力的青年教师。不过，这是下学期的事了。
压力是不是很大？
导师看得起我，我得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嗯。
我只是担心，我太忙的时候，就没有时间陪你。古今摸着她的脸。
你要注意身体是真的。
小艳，古今迟疑了一下，刚才我见到了高樱。
她还好吧？小艳知道古今肯定有什么话要说。
她很好，我跟她聊了一会。
小艳等着古今说下去。
我跟她说，我会跟她保持距离。古今第一次骗了小艳，他的心剧烈的痛，就像是有一万支利箭同时射中。如果，不是为了另外一个伤心的女孩，古今是不会撒谎的，他希望，她们都能够在他那里得到快乐和幸福。
我知道，小艳抱着古今，对不起。木头，你怪不怪我？
古今心里很是惭愧，对不起应该是他跟小艳说，现在却变成了她的不是，他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又说，傻丫头，是我的错，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小艳说。
哦，对了，今年过年，我不打算回去了。古今说。
过年还早呢，小艳取笑他。
小艳，我有个打算，就是我们去哈尔滨过年，好不好？
为什么？
虽然说，京都也会下雪，但与哈尔滨相比，逊色多了，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去哈尔滨玩玩。
好呀。
等暑假，我们就去内蒙看草原？好不好？
古今和小艳喁喁细语。他们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聊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
第二天，古今起了床，他们陪妈妈去晨运，再去市场买菜，回来后一起煮饭，他的生活重新安定了下来。
前段时间，忙医学院的项目，还有心烦着高樱。现在，既然他接受高樱做情人的事实，他就没有什么好想的，唯一就是他走不出自己心理的压力，在两个女人的面前，他都心怀歉疚，他都想让她们得到快乐和幸福。
周五的上午，古今过去医学院，高樱在车站等他。高樱见到他都是很高兴，丝毫没有做情人的不快乐。高樱本来是个懂事的女孩，经过了感情的挣扎就变得更成熟，她清醇的脸上写上了女人的味道，散发出女性迷人的光彩。唯一不变的，是她对古今的爱。如果强要说改变，那就是她对古今的爱越来越深了。
不久，学校放了寒假，古今说每个星期，多陪高樱半天。高樱没有答应，她是渴望的，她又是顾虑的。她懂得一个人无论在生活上怎样的伪装，都会露出破绽，她不希望古今在行为上有太多的改变。她知道，古今不善于隐藏自己，他外露的情绪，很容易出卖自己的内心。她想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她就得忍受，畸形的爱情带给她的煎熬和等待。况且，有离别才有不舍，有不舍才有激情，有激情生活就不会麻木，古今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饥渴的样子，这让她很快乐，也很满足。
寒假的时候，京大终于让古今带几个老师去清华参观学习交流。高樱知道后，就偷偷的跟在古今的后面去了，他们便在北京，度过了高樱心中一直渴望的蜜月般的新婚般的二人世界。她跟古今说，不管将来如何，她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男人，就是古今。
再不久，春节到了，小艳放了假。新年的钟声刚过，古今和小艳去了哈尔滨，过了一个冰雪的纯洁的假期。
从哈尔滨回来后，古今抽了时间，见了高樱，这个在新年第一个给他电话的女孩，默默的等待他的出现。古今的内疚深深的写在了脸上，春节是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她坐在桌边，肯定是流着泪吃着不知味的饭，思念她的爱人。而她的爱人却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外面风流快活。高樱反而安慰古今，她甚至害怕，他在想念她的时候，让小艳洞悉。
年一过，寒假也结束了，高樱没有回到学校，直接到医院实习。古今聘上了高级讲师，研究室在犹豫中慢慢的起步，逐渐变成了现实。古今的压力当然越来越大，领导对他也是相当的满意。因为古今让京大的计算机系打上了名牌的烙印，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这个一直被京科大压住的专业，终于爬上了头名的位置，与京大合作的政府项目也逐渐多了起来。
小艳和高樱也保持着距离，偶尔小艳也会叫上高樱一起逛街。在一起的时候，小艳暗暗的留意高樱和古今的交流，发现高樱一如既往的热情，他们之间，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小女孩高樱，好象在一夜之间长大，有着职业女性的稳重和成熟，长成了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她不知道，每次高樱出来，都做足了准备的工夫，为的就是让她看不出自己有任何的改变。
古今与高樱周五的约会还是不变，古今偶尔会和她一起吃中午饭，高樱起初是不答应的，慢慢的就变成了期待。他们的生活，就沿着这样的轨道平稳的走了下去。
平静的生活却在这一天打破了。周五那天，古今的手机没有电，他并未留意到。小艳在上班的闲暇，给他打电话，提示是关机。小艳便打电话回家，问妈妈。妈妈说，古今不在家。小艳便随口说，叫他中午回家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妈妈说，古今周五中午一般不回来。小艳哦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没有觉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艳突然想起，古今没有说过周五学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怎么会中午不回来吃饭？一下子，她敏感的心便想到了高樱。会不会是古今去见高樱？刚想出来，就否定自己，责怪自己多心。古今说过，要与高樱保持距离，他是不会骗她的。但心里仍然是不舒服，就打了古今办公室的电话。小艳一般很少打古今办公室的电话，除非真有急事找不到古今。没有人接听，小艳心里七上八下，她想拨打高樱的电话，又觉得太过唐突，如果古今真在高樱那里，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小艳思前想后，决定不管。晚上回到家，见古今没有什么异样。睡觉的时候，小艳主动与古今亲热，古今也不拒绝。这让小艳很是自责一番，她竟然用这个来试探古今，真该死。
很快，到了周五，小艳才想起妈妈说古今周五不回家吃中午饭的事。鬼使神差的，她决定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到医学院看看。她给妈妈打电话，证实古今没有回家，也往办公室打了电话，证实没有人接听。她便赶到医学院，就坐在医学院大门对面的小吃店里，透过玻璃，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街看。等到了一点多，都没有什么发现。她心想，自己是过于敏感了，打算给古今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就回去上班。可当她起身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扯住她，叫她再等等，再等等。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快到两点钟的时候，正在她想着没有什么情况的时候，她看到了，在对面街的转角，古今和高樱走了过来，他们有说有笑的，直接到车站。小艳脑袋嗡了一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直到古今上车，她才回过神来。
木头，你在哪？小艳稳定了心神，给古今挂了个电话。
我在学校。古今答。
古今果然骗了她，他以前可是从来不骗她的，她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
有什么事么？古今见小艳不说话，就问她。
没事，就是想你。小艳说。
我也想你，古今说，古今这个没有撒谎，他真的在想她。
晚上早点回来。小艳说。
我去接你下班。
嗯，小艳答应了下来。
晚上回来，小艳还在思考是不是该问问他？她的忐忑，古今误认为是她不舒服，关切的捏了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心暖暖的，又在暗暗责怪自己，他是这样的关心她，呵护她，她怎么能够怀疑他？
躺在床上，古今以为她累，给她捏脖子，揉肩膀，按摩脊背。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她怎么能怀疑他对她的爱，她还想向古今坦白今天的事情，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去说，难道她要说不信任他么？她说不出口，他是这样的好。不过，在古今的呵护下，她倒是忘记了今天的不快。
周四的时候，小艳显得很烦躁，上班干活总是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下班之前，小艳决定向主管请半天假，说明天上午有事，她不能这么折磨下去，她必须给自己一个答复，也还古今一个清白。就像以前赵嘉和古今的事情一样。
周五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餐，出门，却没有去上班，她就在附近，等古今的出现。
古今终于出现，还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小艳上了出租车，跟在车的后面，一直到了医学院。还没有停站，小艳就看到高樱，她亭亭玉立的站在车站，一脸幸福的笑。不用说，她在等古今。
小艳下了车，见到他们拐过街角，走进了一个小区，上了一栋旧的楼房，开门进去。
小艳的心凉了半截，眼泪一下出来了。高樱和古今，一直都在骗她。她渐渐的变成了愤怒，她想冲上去，敲开门，问他们在干什么，问他们为什么骗她。其实，也不用问，她也知道，她想起了以前古今敲开她的房门的时候，那种惊讶、痛苦与绝望，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扣开那扇门，尽管里面隐藏着她要的答案。
小艳离开了那栋楼，在小区的门口徘徊，一直到十二点多。她就站在小区门口的值班室旁，她没有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是想证实，还是想让他们亲口承认，她不知道，她的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她的伤心甚于愤怒，她的绝望多过希望。古今，你为什么骗我，难道，我爱你还不够？难道，你已经不再爱我？她细细回忆上次在街上碰到他们牵手以来的这段日子，古今对她仍然是那样的真诚、细心，仍然是那样的深情、细腻。他怎么会？他不会。她想起了赵嘉，赵嘉脱光衣服躺在他的身边，脱光衣服抱着他，他都可以不动心。她又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不错，古今是个容易生情的人，高樱的固执，高樱对他的好，足以感动他。她又想起他醉酒的晚上，他在高樱那里回来，他说与高樱已经说过，其实，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怎么欺骗她，他们一直用一个假的事实来欺骗她，可怜她还蒙在鼓里。可是，古今怎么会骗她，他怎么能骗她，她又开始哭了起来，心如刀割。
古今和高樱牵着手出来，下了楼，高樱便习惯的松开了古今握紧的手。
他们一边走，一边开心的谈笑着，高樱没有骗古今，她确实是胖了点，脸色也不再苍白，绯红绯红的，散发着动人的笑容，这是爱情，也只有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