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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在塬上

黄土的深度在秋天里不可言状

历史的足迹

被浓密的庄稼林淹没

古寺的废墟上,又一座新塔

木鱼声穿越夜的颤抖

列队的陵墓守护额角鼓凸的秋季

一群僵尸开始风涌万里的征程

自森林的灰烬里爬出

躺在朽腐的光上

让积温烘晕灵魂的形状

跪姿永恒了星辰,水声依就顺耳

愿者上钓,一种超然的声音越过千古

甲片上色泽退去,遨游和梦蝶

同生在依物还我的心肠

崇高和荒淫,如风吹出一个个河道

黄帝留下衣冢循天而去

后稷怀抱谷物在漆水之滨

鸟为繁衍争鸣,人为黄土再生沉默

回到起始的方向

恒守一份脆弱,然后

注释了又注释,忘记的睡眠

枯黄了多少河外的岁月

混浊在时间的壳层,源头的高度

被削弱着擦天的肩部

泾渭分明了多少天空,泾渭不分的时候

谁的血液流尽了颜色

向上瞻目,一幅幅惊心的画图

循环着孤立的峁状山体,旋转

高贵者死亡的气息

超脱水域之外的距离和干旱

炸裂的土地,裸露繁荣之后

雪堆下,逃亡者无法回避的断痕

一扇紧闭的柴扉

一只哀伤到太阳的眼睛

冬小麦和黄玉米的季节,风响成

彻谷的呐喊

一根从出生到死亡的路线

一具独角兽散落的骨架

翻开油热的泥土,再一次回归艰辛

忍耐尘封的历史,折角的一页

被周而复始,转缩了光阴

许多坟墓,仿佛河流

一就是一切

一简单到无法分化,最终没有间隔

一就是生存

一就是从你到我的几千年光阴

一很显然,饿着肚子爬过地狱的边缘

一是一块黄土

打碎它吸收波光的梦,再度结核

再度繁衍,直觉走到那里

都是土地的恋情,而我

不是一棵树,一座山,一滴水

反光的孤面

心在塬上,塬是个永恒的影子

无花无果,悬浮头顶不能拂去

有时,痛苦的祥云

接受这样的覆盖用无尽的深沉

权利在河滩上,被千年前的

一把野火冶炼,谁在交替

故道的风,拒绝掩盖

周而复始的厄运,在你面前

流动历史的洪水,一具曾经是马的形体

腐烂而且没有形状

溶入黄土的速度,令你怀疑

痛苦和无法痛苦,都是自己

处在废墟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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