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晖突然开了辆捷达到公司来了。
“哎,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呀?有本儿没有?可别乱来。”二龙问她。
杨晖说:“本小姐在大一时就学会开车了。”随后举着驾照晃了晃,“没本儿租赁公司敢把车租给我呀?”
“租的车?我还以为你买的呢,吓我一跳。”二龙说,又问,“怎么租法?月租多少?”边问心里边想:这丫头到底是从什么家庭冒出来的啊?大一就学会开车,还有本儿。是资本家的小姐还是某位领导的千金呀?
“本来我想租辆宝来,月租五千,但没车了。只好租了捷达,月租四千,限六千公里。怎么样,这个周六我请你去香山玩一趟好不好?”杨晖说。
二龙直摇脑袋,说:“免啦免啦,谁知道你几把刀。到时候别追个尾什么的,让我陪着你站马路。”说完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骂了句“臭嘴”!
二龙那句不吉利的话也许是个预兆,杨晖去香山真的出事了——倒没有追尾,而是把车丢了。
“五一”前后的香山,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杨晖没赶早也没赶晚,是快中午时到的。所有的停车场早就停满了,杨晖只好在路边找了个僻静地,把车停下,锁好车门,便放心大胆开始玩!
先去植物园、卧佛寺,随后是碧云寺、香山。
她没坐缆车,也没走人潮蠕动的盘山小路,自己从山林间隙抄近道往上爬。按照都市女孩的流行做法,她把外套脱了,两只袖口在腰间打了个结,让衣服像块布帘般挂在屁股后边。脖子上挂着手机,手里拎着矿泉水,蜂腰突胸,贴身的红色T恤把女孩子的勃勃生机显露无余。到山顶时,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像油画上颜色稍微涂重了的美女,惹得不少游人回头注目。有个小伙子只顾看油画了,脚下不小心给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没摔下山酿成事故。
杨晖不管这些,不管油画不油画,不管小伙子摔没摔跟头,一到山顶便打电话。先给家里打了一个,妈妈接的。“妈妈,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呀?”妈妈自然不知道,问宝贝女儿你在哪里呀?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宝贝女儿说:“妈妈我现在在鬼见愁上。”妈妈说鬼见愁是哪儿呀?你上那上边去干什么?赶快下来下来。宝贝女儿就笑,说鬼见愁是香山公园的最高峰,女儿我现在是会当凌绝顶,一览北京城呀。给妈妈打完接着又给二龙打。第一句话还是问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二龙说:“我知道你在鬼见愁上,正气喘吁吁,脸上的汗还没擦干呢!”杨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呀?你就不能先猜错几次让我高兴高兴呀?不和你说啦,我饿啦!说完自己找了块石头席地而坐,把带的面包香肠和饮料摊在一块一次性桌布上,自斟自饮风卷残云,十分钟不到午餐宣告结束。随后找了个垃圾筒,把桌布和空饮料瓶扔了进去。
刚吃完,不能马上下山,她又在山顶的小商品店转了转。挑挑拣拣看了半天,最后买了两串玛瑙手链——本来她打算买一串,但小店的售货小姐说这是情侣链,单买一串三十元,两串全买五十。杨晖说那就五十吧,把两串都买了。
接着开始下山。
年轻好啊,人年轻的确好啊!我们生机勃勃的杨晖小姐几乎是跑着跳着叽里咕噜蹦下山的。哪儿感到累呀,累就是锻炼就是运动就是新陈代谢就是轻松就是愉快呀!天气非常好,女孩子的心情也非常好。但是后来女孩子的心情就不好了:她找不着车了。
出了公园门又走了差不多半小时,杨晖才走到她停车的地方,但是车没有了。她先是怀疑自己记错地方了,因为马路两边的地方看上去都差不多,就跑前跑后,把寻找的范围扩大到方圆一公里左右。但是没有。后来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车的颜色和牌号记错了,围着几辆别人的捷达车转来转去,差点没让人家车主怀疑她是偷车贼。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车丢不了,首善之区且光天化日,锁得好好的一辆车怎么会丢呢?但一直到日落西山,路上的车辆行人渐渐稀少,颠前跑后心急火燎的姑娘才终于明白:车丢了!她把才从汽车租赁公司租来两天的捷达车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