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章级别,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来,这个游戏并没有耽误他太多学习时间,孩子也需要有一件事来放松一下,所以一直没有管他。”
小迪妈妈点点头,这种态度与孔辉妈妈的态度是一致的。
她知道所有的自杀都是有原因的,但所有的自杀又都是有问题的,那么这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接上)
第十节
“他从来没有和你们一起玩过游戏吗?”小迪妈妈问,
“没有啊。”孔辉爸爸显出在记忆中搜寻的样子。
“或者哪一次他玩的时候,你们刚好在旁边。你别着急回答我,再想想!”
“没有啊,孩子回来的晚,回来就进房间去了。我觉得他自从玩上这个游戏以后,人反而更安静了,更沉稳了。”
“孔辉妈妈告诉我,他以前很怕见到血,后来有一次伤口划破了,他一点都不怕,显出很勇敢的样子,你觉得正常吗?”小迪妈妈问。
“很正常呀。小孩子长大了胆子都会越来越大的。我倒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孔辉爸爸说,“倒是有一次,我钓鱼回来,他主动要来杀鱼,说是游戏中布置的一项任务,我还觉得很奇怪,问他游戏中为什么会布置杀鱼这种任务。”
“对呀,一般来说,鱼都是在超市有服务员专门收拾好呀。”小迪妈妈说。
“更何况,如果那天我没带鱼回来呢?这种任务好奇怪,我就问了他。他说也不是,只是要杀鱼。我想这孩子平时也没有做过这些,就告诉他怎么做,然后让他自已收拾了一条鱼。”
“他的反应是什么呢?”
“嗯,他的第一反应是兴奋,说爸爸,原来鱼的血是红色。他以前认为鱼和虾一样,血液都是白色的。我当时特别好奇,比如他收拾了这条鱼,那么怎么把现实中的这条被他收拾过的鱼拿到游戏里去过关呢?”孔辉爸爸说。
“是呀,拍照或者别的,但不是很容易摆拍作假吗?”
“我就问了孔辉,孔辉说他不用把杀鱼这件事放给通关老师看,这一关的任务是描述自已见到血的感受。”
“天啊,这是个什么任务?”小迪妈妈大吃一惊。
“我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听孔辉一讲就明白了。其实每个人,见到血时都会害怕,有的人甚至出现晕血症。但是这一关帮很多人治愈了这个,你就记住你看到流血时的感受,通关老师会听你描述,然后把你的情绪引到正面。”
“什么叫引到正面?”小迪妈妈穷追不舍。
“就是叫他不要害怕,而事实上,他真的就不再害怕血了。我们以后也就没太在意。”
“原来是这样。”小迪妈妈停在手中的笔,陷入了沉思,“她妈妈有一次提到,有一次,孔辉不小心把手指弄伤了,流了很多血,他还面带微笑地安慰他妈妈。”
“是啊,所以我说这孩子变得更成熟更懂事了,所以我们完全不能相信他能冲动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孩子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吗?”小迪妈妈接着问,伤口一旦暴露了,又把撕开了,那就只好让他疼痛了,也许在这种疼痛之下,才能找到一些能够解开谜团的线索。如果换成是孔辉的妈妈,她是断然不会提这个极其残忍的问题的。
事实也是这样,这个看上去可以把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的男人,此时紧闭着双唇,腮帮子出现咬紧牙头的凸纹。
隔了好一会,才从嘴里艰难得吐出字来,“听学校的老师说,救护车来时,孩子还有气,没抢救过来。当时老师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吓着,给我们描述的不多。”
“你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
“是的。”说完,这个男人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他一掌狠狠地捂住了脸。
“对不起啊,”小迪妈妈说出这三个字时,也不禁泪流满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