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
“是的。”说完,这个男人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他一掌狠狠地捂住了脸。
“对不起啊,”小迪妈妈说出这三个字时,也不禁泪流满面。
(接上)
第十一节
小迪妈妈回到办公室时已经中午快一点了。她很想回家洗个热水澡,但是路上接到总监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也只好硬着头皮赶到台里。
她觉得浑身发冷,哪怕台里的中央暖气很足,她还是有一种浸在冷水里的感觉。
物理学上,任何物体是有能量的,只有在不同的维度体现的做功方式不同:大到宇宙,小到沙粒;静到一个写出来固定很久的字,动到风驰电掣的宝马。任何物体都是有能量的;但物理学上,同样也告诉我们还有一种叫“场”的东西,也是有能量的。
比如一句话,一个词,它本身不以固体的方式存在,但是它同样可以对听到它的人产生“功”。而这些也构成了一种气场,也产生一种能量。而小迪妈妈在近二个小时,围绕一个令人沮丧的话题,认真地思考、推断时,就觉得这件事发散出的能量让她有点精疲力竭了。更何况,在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中,自已也会陷入得越深,这让本身和自已没有一丝联系的悲剧无端地成为了她想要从中寻求生命答案的一部分。
生存还是死亡,To be or not to be ,这是一个永恒的问题。我们常常于生存中探求生命的价值,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从死亡中寻求生命的价值取向,在这种取向中谋求更合理更适中的生存。
冷,还是冷。
小迪妈妈想试着先吃点东西,让身体舒服一点。她走到五楼的食堂区。食堂区开到一点半。都是自取的一小碟一小碟的菜,青菜一块,带点肉荤的菜是三块到四块,全荤的菜是七块。
食堂里往外走的人比往里进的人多了,菜也没有多少热气了。小迪妈妈好想吃一碗有汤有水的牛肉面,多给点花椒油的那种。但面食区只有馒头卖了。
小迪妈妈瞅了瞅,又准备退回到熟食区,随便拿点菜算了,这时食堂经理马总看到了她。
“今天脸色很不好呀,这么苍白,怎么了?”马总问。
食堂是由六合宴酒店管理公司承包的,这位马总也是酒店的人,因为小迪妈妈每次值直播的班,晚上总会在食堂点牛肉面宵夜,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有点不舒服,觉得冷。”小迪妈妈耸耸肩说,“好像吃一碗热的面呀粉的,真的吃不进饭。可惜来晚了。”
“没关系啊,去坐着。”马总说。
“你下给我吃吗?”小迪妈妈睁大眼。
“很简单,去坐着吧,一会好。”
“那我要多青菜。”小迪妈妈说完,挪到餐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多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就出现在她面前。
小迪妈妈长舒一口气,“就是我想吃的。”
“吃吧,怎么中午也会显得这么累。”马总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中午刚采访完。”小迪妈妈说完,就着碗边,喝了一口热热的面汤。“真舒服呀!”她笑了。
“你今天的脸色也不好,下午几点下班?要不,我炒两个菜,你打包回去吃。”
小迪妈妈刚送了一口面到嘴里,于是就轻轻摇摇头。面条已熟透,但还带着股韧劲,火候掌握得正好。
吞下口里的面,小迪妈妈说“刚才就想回家休息,老总打电话找我,让我过来,还不知道下午什么时候能下班呢。”
“那你有需要的时候说吧。什么时候,我炒两个菜给小迪带回去吃。“
小迪妈妈吃着面,深深地点点头。
这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与她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惺惺相惜,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总是可以聊到一起,小迪妈妈知道他的经历,在南方城市经营过酒店,在多个大酒店管理着后厨,也听过他的情史。这些都是在她吃饭时偶尔与他碰到后谈天时聊起的。每次都是他说,小迪妈妈边听边吃。
几年下来,她慢慢熟悉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而让偌大的一个食堂对她来说有了说不清的亲切感。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了,小迪妈妈皱了皱眉头,是总监的。
“还没有回台吗?”
“我在食堂吃口面。”说着,小迪妈妈又往嘴里送了一口,故意吸出一些声音,告诉对方自已在吃面。
“你还有心思吃面呀,快上来,纪监处有人在等你,我的办公室,马上上来。”
“这是干嘛呀?”小迪妈妈吃了一惊。
“你被投诉了。”说完,总监挂了电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