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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辩论的逻辑技巧(1)

逻辑是关于思维的科学,它抛开了思维的具体内容而是纯粹从语言形式方面对思维加以研究。而语言作为辩论的工具,必须准确地表达出辩论者的思维活动,以便听众准确地接受辩论者的观点。因此,辩论的语言必须合乎逻辑。

一、知己知彼,因人施辩

辩论与演讲的不同,就在于它是一种针锋相对的交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辩论这种舌战来说,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知己

知己知彼,首先要知己。所谓“知己”,就是说要对自己的各方面情况有正确全面的了解。否则,如果连自己的情况也不了解,辩论起来就会难免如盲人骑瞎马,不可能取得辩论的胜利。

那么,“知己”究竟包括哪些内容呢?

(1)自己或己方对辩题是否充分把握、了解。

(2)对与辩题有关的材料是否熟悉。

(3)自己或己方的论据是否充分可靠。

(4)自己或己方的论证是否正确,由论据能否推出辩题。

(5)注意寻找对方可能存在的薄弱环节,作为己方进攻的突破口。

(6)准备一些棘手的问题,在关键的时候提出来,这是攻敌要害的绝招。

(7)准备采用一些什么方法和技巧,如是正面进攻还是侧面出击,是直攻对手还是诱敌深入,等等。

1986年“全国十城市青少年演讲邀请赛”的辩论演讲一场中,有一则辩题是:“在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古今戏曲大汇唱里,不少传统戏曲唱段配了电子音乐,如京剧《苏三起解》。你对此有何褒贬?”其中有这么一段辩论:

乙方:“你刚才一再强调丢掉了传统的东西,但对丢掉的传统的具体内容,仍然没有回答。”

甲方:“传统京剧艺术加进电子音乐之后,我看不出京剧的传统味道。至于京剧的传统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京剧改革,究竟该怎样改,我也答不出来。因为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至于京剧艺术的传统是什么,以及怎样改革的问题,我想,由你们来回答,可能解释得很圆满。”

乙方:“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不知道什么是京剧的传统,以及加入电子音乐后究竟失去了哪些,我们就没有办法与你辩论下去了。你回答不出,我们也就不勉强你回答了。”

接着,乙方就京剧艺术的写意性、表演程式及唱腔等三个特点,说明电子音乐的广泛表现力完全弥补了京剧伴奏三大件阳刚有余、阴柔不足的欠缺。加入电子音乐后,没有破坏传统,反而使京剧艺术更加符合现代的欣赏习惯和心理需求。

由于甲方在赛前未能做到“知己”,导致在第一回合中便暴露了自己的实力空虚、软弱无力,结果造成了辩论的失利。

只有经过论点、论据、论证方法的反复检查,确信己方旗帜鲜明、弹药充足、战术对头,才能在辩论中充满自信。这就是知己。

(二)知彼

所谓“知彼”,也就是了解对方。除辩论之前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对方的观点、材料以及辩论特点以外,就是在辩论的过程中,也要对对手进行察言观色,这是“知彼”的一条捷径。

那么,“知彼”究竟要知道哪些具体的内容呢?

(1)必须“知”对方的观点,寻找对方观点的谬误之处,瞄准己方攻击的靶子;

(2)“知”对方的论据,如果论据有虚假之处,这正是己方攻击的目标;

(3)“知”对方的论证方法,由其论证方法能否得出对方的观点;

(4)“知”对方的性格气质、心理状态、知识素养等,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根据不同的对手采取不同的应对方法。具体地说:面对聪明的对手,辩论时一定要发挥己方的优势;面对迟钝的对手,辩论时则要注意进行详尽的解释;面对知识丰富的对手,要注意己方辩论语言逻辑严密、无懈可击;面对文化水平较低的对手,就要注意己方语言的通俗易懂;面对夸夸其谈的对手,一定要防止他们转移论题;面对刚愎自用的对手,可用激将法;面对瞧不起自己的对手,则必须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一个出色的辩论者如果能做到不但“知己”而且又“知彼”,这样辩论时就能成竹在胸、方寸不乱。

二、举事证理,直中要害

人常说,事实胜于雄辩。摆事实、讲道理,是辩论中最基本、最常用的逻辑技巧。

具体地说,可以举事实论证己方的论点,也可以举事实反驳对方的论点。在辩论中,当对手以偏概全、轻率概括,做出了某种虚假的全称命题时,只要举出与之相反的具体事例,就可轻易将对方驳倒。比如:

古代科举考试时,为了避免冒名顶替,考生必须填写清楚自己的外貌特征,这样,考官才能在考堂上查对。相传在明朝时,有个考生填写自己的面貌特征时,其中有一项是“微须”。考官巡堂时看见这个考生脸部有一点胡须,勃然大怒,责问道:

“你因何冒名顶替,考单上明明写着没有胡须嘛!”

考生十分诧异,说道:“我明明写着有一点胡须,怎么就没有呢?”

考官说:“‘微’即‘没有’,范仲淹《岳阳楼记》有‘微斯人吾谁与归’,说的就是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我跟谁在一起呢?”

考生不服,反驳说:“古书上说,‘孔子微服而过宋’,如果‘微’只作‘没有’讲,难道说孔子脱得精光光地到宋国去吗?”

监考官仅根据《岳阳楼记》中的一处现象就轻率地得出所有的“微”都是“没有”的意思,考生举事实进行反驳,驳得监考官哑口无言。

举事反驳所以能驳倒一个以偏概全的虚假的全称命题,是因为关于某类事物的全称命题与关于该类事物存在反例情况的命题之间是矛盾关系。所以,只要指出其反例存在,就可将对方驳倒。可见,这种方法是一种很轻巧的方法。如,某中学生召开关于“对金钱的认识”的辩论会。

同学甲首先站起来发言:“我认为,金钱是万能的。有了钱,就可以买衣服、买彩电、买房子、买汽车;没有钱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比如说,失学少年为什么失学,不就是因为没有钱交不起学杂费么?”

同学乙当即反驳:“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你说金钱是万能的,就是说,有了钱就什么事也能办得到。那么,请你正面回答我:金钱能改变客观规律吗?”

事物的规律都是客观的,是事物本身固有的,人们可以认识客观规律,用它来改造自然界,改造人类社会,但人们却不能创造、改变和消灭客观规律。乙同学对甲的观点并没有全面地进行反驳,只是举事例反驳,这样就将对方的观点轻而易举地驳倒了。

要用这种方法,必须善于从事物现象中寻找一个和对方论点针锋相对的反例。如,人们一直都认为“天鹅是白的”,“乌鸦是黑的”,后来有人列举澳洲南岸有黑色的天鹅,日本有过白色的乌鸦,那么,以上论点也就不成立了。

三、析因论果,寻找联系

在自然界和社会中,各种现象之间是普遍联系的,因果联系是现象之间普遍联系的表现形式之一。任何现象的产生都有一定的原因,任何原因都会产生一定的结果,因果联系是客观事物最普遍的必然联系。“析因论果,寻找联系”就是通过找出某一现象的原因,以因果联系为根据得出结论的辩论方法。

因果联系是事物普遍的和必然的联系,没有一个现象不是由一定的原因引发的;而当原因和一切必要条件都存在时,结果就必然产生。所谓原因,指的是产生某一现象并先于某一现象的现象;所谓结果,指的是原因发生作用的后果。原因与结果具有时间上的先后关系,但具有时间先后关系的现象并非都是因果关系;除了时间的先后关系之外,因果关系还必须具备一个条件,即结果是由于原因的作用所引起的。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使用因果论证来表达看法和说服别人,因此,“析因论果,寻找联系”其实就是因果关系在辩论中的使用。具体的方法有:

(一)探因求同

所谓探因求同,是指根据被考察现象出现的几个场合中,其他情况都不相同,而只有一个情况相同,于是得出结论,这个相同的情况就是被考察现象的原因。

如, 18世纪俄国科学家罗蒙诺索夫在一次学术会议上,在为自己的观点辩护时,就使用了这种方法。他这样论证:

“我们搓擦冻僵了的双手,手便慢慢暖和起来;我们使劲敲击冰冷的石块,石块能发出火光;我们用锤子不断地锤击铁块,铁块也可以热到发烫……由此可知:运动能够产生热。”

罗蒙诺索夫考察了搓擦双手、敲击石块、锤击铁块等发热情况出现的不同场合。这些场合其他的情况都不相同,而只有一种情况相同,就是运动,于是他得出结论:运动是发热的原因,运动可以产生热。

(二)探因求异

这种方法和上面的探因求同基本相同,只是探求的结果是“异”而非“同”。所谓探因求异,是指在被考察现象出现和不出现的几种场合中,其他的情况均相同,只有一种情况不同,于是得出结论:这个不同的情况就是被考察现象的原因。

如:一位生物学教授通过试验,发现蝙蝠具有以耳代目的活雷达特性,而另一位学者则持有不同意见。于是,两人展开了辩论。

生物学教授:“蝙蝠能在阴暗的岩洞里准确无误地飞行,这是为什么?”

学者:“因为它的眼睛特别敏锐,能在微弱的光线下看清周围的障碍物。”

生物学教授:“为什么蝙蝠能在黑夜穿过茂密的树林?”

学者:“也许它有异常的夜视能力。”

生物学教授:“当我们把它的双眼遮住,或让它失明,它仍能完全正常地飞行,这又是为什么?若去掉它双眼的蒙罩,将它的双耳遮住,它飞行时就会到处碰壁,这又该如何解释?”

学者无言以对,只好认输。

生物学教授考察了蒙住蝙蝠耳朵与不蒙住耳朵的不同情况:蒙住耳朵不能正常飞行,不蒙则可以正常飞行,这两个场合其他情况都相同,只有蒙住与不蒙住耳朵不同,因而得出结论:蝙蝠是以耳朵探测方向的。生物学教授由于正确地运用了探因求异法,所以得出了无可辩驳的结论。

(三)共变探因

所谓共变探因,就是指当某一种现象发生变化时,而被研究的现象也随之而发生变化,因而断定该现象就是被研究现象的原因。

如,有研究者考察某城市地面下沉的原因时,发现“抽取地下水少的地区,地面下沉得便少;抽取地下水多的,地面下沉得就多”。因此他得出结论“抽取地下水是地面下沉的原因”。这里使用的就是共变探因法。

“析因论果,寻找联系”是一种重要的辩论方法。这种方法,对于某一事物,不仅可以使听众知其然,而且也可以使人知其所以然。我们要探求事物的本质,发现事物的规律,要把感性认识提高到理性认识,就需要用到这种方法。

四、关系论证,巧妙推论

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有一次在酒会上答记者问时说:“美国国会中的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这句话虽然有些粗俗,但却表达了作家对某些卑鄙无耻的政客的义愤之情。但是,此话一出,华盛顿的议员们就纷纷要求马克·吐温公开道歉,否则,就要将作家告上法庭。为了不受刑罚之苦,马克·吐温不仅当面对某些议员发表了“道歉讲话”,而且还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与道歉讲话内容一致的“道歉声明”:

日前鄙人在酒席上发言,说“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事后有人向我兴师问罪。我考虑再三,觉得此话不恰当,而且也不符合事实。故特此登报声明,把我的话修改如下:“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婊子养的。”

这里,马克·吐温承认“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婊子养的”是“错”的,这是以“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婊子养的”为前提的。马克·吐温就是利用了事物之间的关系。

客观事物之间总是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我们要认识客观事物,辩论取胜,就必须准确把握客观事物之间的关系。关系论证法就是通过准确把握客观事物之间的关系来进行辩论的方法。

秦末,项羽和刘邦争天下。外黄城原为汉王刘邦部下的大将彭越所占领,楚霸王项羽久攻不下,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才攻破。破城之后,彭越逃走了,可怜的全城百姓却面临着一场浩劫。项羽下了一道命令,要将城里15岁以上的男子全部活埋,因为这些人曾帮助汉军守城。消息一出,全城一片哭声。就在这紧急关头,有个13岁的小孩挺身而出,走进军营,求见楚霸王项羽。项羽一见这个小孩,就说:

“你这个小孩儿胆子倒不小,竟敢前来见我呀!”

这个小孩知道楚霸王爱听奉承话,就说:

“大王常说自己是百姓的父母,我是百姓的一员,当然是你的孩子了,孩子想念父母,难道还不能见一见吗?”

一句话,就把项羽说高兴了,他的口气也变得温和多了:“你找我有何事,就直说吧!”

于是,这个小孩向项羽陈述了杀害全城百姓的后果:“如果其他地方百姓听说您会坑害投降的百姓,就不会开城迎接而会拼死抵抗,这样你处处受敌,要攻占地盘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这番话击中了项羽的要害,于是他便打消了屠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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