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空气中凝聚着冷气,天空飘零着雪白的精灵,被冷风带动着在空中似舞蹈般旋转几圈后毫无意外的飘落在地上。
面无表情的拢了拢身上的雪白色大衣,对着冻的僵红的手指哈了几口热气,使劲搓了搓手,看着这样鹅毛大雪的天气,我不知道我的心情该是怎么的,它似是在愤泄着某人的心情。
不再管这糟糕的天气,戴紧了帽子,脚下加快了步伐。
路过一家花店,果断的停下了脚步,面色疑惑的看着花橱里那一束火红妖艳的天堂鸟。
这种花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开放。心里疑惑道。
推开花店的门,走到放着天堂鸟的花橱,仔细的盯着它看了一会,低声自语:“原来真的是天堂鸟““小姐,真有眼光,这是刚刚从南方运来的天堂鸟”卖花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女老板,她走过来友善的对我解说道。
看着花橱里的天堂鸟,有些欣喜道:“看花瓣的颜色应该才运来不久,还有几日才会调谢”
女老板有些讶异的看着我,语气有些钦佩:“原来小姐还是个行家,您说的没错,这花才运来不久,今天是第三天,还有七天这花就过了花期。”
听到女老板的话,我苦涩一笑,道:“老板,帮我包一束”
“好,您稍等下”女老板微笑着从花橱里小心的拿出一束天堂鸟去包装。
我跟在她的后面,再包纸时,我选了一张蓝色斑点纸叫她给我包上。
女老板手很巧,包好后她用根深蓝色蝴蝶结做装饰,一边递给我,一边笑着问:“看小姐这么细心选纸包花,是送给重要人的吗?”
我接过包好的天堂鸟,用手细心的弄着包纸,谈谈的应了声,又道:“送给我姐姐”
女老板似是见和我聊的来,就多嘴说了一句:“小姐和您姐姐感情真好”
我弄包纸的手顿住,眼神暗淡下来:“去年时,她得绝症死了。”
我看到她惊讶了一下后,有些慌乱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小姐伤心事的。”
我谈谈一笑,没有再和她谈下去,付了钱便离开了花店。
走在被雪覆盖的道路上,穿过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空气中凝聚着沉重的气氛。
手上抱着那一束火红妖艳的天堂鸟,向其中一排走去。只几步便停下了脚步,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一块新墓碑前的人。
那人凝视着墓碑上照片中的淡淡痞笑的少女,眉宇间韵着悲伤。墓碑前放着一束素雅的雏菊,周围没有堆积的雪,想是被他扫掉了。或许是发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看到我时,他显然是惊讶了一下。
看到他看向我,平静了一年的心,还是有了些无措与紧张,面上平静的走了过去,将手上的天堂鸟挨着雏菊放下。
“是天堂鸟?”低沉好听的声音,他看到天堂鸟先是惊讶了下,又笑着道:“真难得,这个季节会有天堂鸟。”
“花店今天从南方运来的,巧合碰上就买下了”我脸上显得出奇的平静,让自己也意外了下。
他点点头,又道:“还走吗?”语气淡漠的似是平常谈话一般。
“看望完爷爷就走。”我如实的回答,我知道他是问我什么时候去国外,在一年前我便出国做留学生,直至今天才回来。
他将视线移向照片上的少女,眼神黯然道:“洛依去时,叫我照顾好你,看来这一年在国外让你懂得了许多。”
我没有接他的话,在国外的这一年,我确实懂得了许多事情,国外不比国内学校用钱攀比,与同学发生矛盾时,只能自己委屈,那时,我才发现,以前我竟被洛依保护的如此之好。
冷风吹的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驱寒。准备说些什么时,眼前笼罩一片阴影,一条暖和的围巾便裹住了我,替我预挡了不少冷气“怎么不多穿点?”
像极了关怀的话语,我却听出了疏离的口气。
我低着头任由他给我带着围巾,口上说道:“学长,其实你不必这样做。”
我感觉到他的手顿了顿,然后像是没听到一样替我带好围巾。他有意的退开了离我一步距离远,说:“我答应过洛依。”
我苦涩一笑,洛依的话就像道圣旨,就算他心里排斥着我,也同答应洛依那样照顾我。可是,我好像从未给过他照顾我的机会。
洛依的葬礼办完后,我便带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国外做留学生,他又怎么会有机会。
“就算洛依不在,你也不会喜欢我,又何必做这些”我冷着声音道。
“你知道又何必说出来。”他好着性子没有生气。
我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一直都知道,谁让洛依先走进了他的心里呢。
“外面风大,早点回去”他淡淡的嘱咐了我一句,便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我收回视线看向洛依的照片,蹲了下来,眼里极力隐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哽咽着声音对着照片道:“洛依,你看到了吧,即便你走了,他也不会喜欢我。”抚摸上墓碑,由着眼泪划过脸颊,被风出的有些冷“如果可以,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要你还活着,我只要你这个姐姐还在,像以前那样保护着我。洛依,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为什么老天还是带走了你?”
我看着墓碑,声音暗哑道:“洛依,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是亲生姐妹?这样,或许我就不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