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洛依,是在我七岁的时候。
那个寒气冷冽的冬天,我穿着一身白色绵裙,爬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我自四岁起便被心理医生诊断出患有孤闭症。经常一个人待在窗前看着街道上过往不同的人。
这可能是因为亲眼看到母亲因父亲离世而忍不住打击从楼上跳了下去产生了阴影。
父母去世后,我的爷爷忍着失子之痛将我带回家,只是从哪开始我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与人接触了,无论爷爷怎么找人开导我。
我看着街道上那些紧裹着衣服的行人,面上不为所动。直到熟悉的车开进我所居住的别墅院里,我的眼里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因为这次从车上下来的不仅是我那已有三年未来叫过的爷爷。还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她的脸蛋被污泥遮住看不见大体的样子,只露出一双明亮,灵动的双眼。
忽然,那双富有灵动的眼睛锁定在了我所待着的落地窗上,我心里一动,有种偷窥被发现的感觉,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她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我,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虽然脸上被污泥挡着,我却能想到她笑得多灿烂。
只是几秒,我看到爷爷在看向她的一瞬间,她却低下了头,一副在陌生环境有些害怕的样子,让我有那么一会愣神。
看着他们走进别墅,我心里对那个脏兮兮的女孩有些好奇,从落地窗上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向楼下跑去。
我呼吸有些微喘的站在爷爷和那个小女孩面前,一双眼睛带着好奇的直直看着爷爷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爷爷看到我,先是呆愣了一下,又见我不解的看着他身边的女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身边的脏兮兮的小女孩,沉默了会,目光移向我,嘴边轻笑着“曼雪,是想留下她吗?”
我像是没有听到爷爷的话一般,目光一直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也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祈求得眼神。她竟是那样的安静。
就在爷爷招来司机时,我才紧张的拉住了爷爷的衣角,一双眼睛里是期待的看着他。
爷爷蹲下身来,看到我眼里的紧张,笑着拍拍我的头,道:“只是让司机带她去收拾下。难道你想让她这个样子陪你玩?”
我转目看向她,最后放开了拉住的衣角。爷爷叫家里做饭的陈姨带她去收拾一下。
待在属于我的房间里等待。许久,终于有人来敲门,。我面无表情地去开门,心里却是有一点欣喜。
门打开,果然是家里做饭的陈姨带她来了。
从小爷爷便常说我可爱,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我从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但爷爷时常这么夸我,便也认为自己也很可爱。其实那时我对“可爱”一词并不是很理解的。
当我看见她时,觉得我好像理解了爷爷常说的可爱。
粉彤彤的脸颊,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挺俏的鼻梁,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她的发色是自然的墨黑色,很柔很亮。刚洗完澡,头发未干,湿漉漉地搭在后背。衣服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粉色小裙子。
陈姨见我来了门,任务算是完成了,恭敬的对着我稍稍行礼便下了楼。
因为我的性子沉静,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在身边,所以家里只有做饭的陈姨和负责送爷爷去公司的黎叔。我的房间他们也很少来,这也是爷爷嘱咐的。
陈姨走后,她松了一口气,走进了我的房间。
整个房间都是沉静的纯白色,连家具和一些摆设也是纯白色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白色,可能是与自身的性格有关吧。
关上门,站在原地,看着她肆无忌惮的参观着我的房间。她的样子十分有趣,就像是一只好奇的小猫走进了陌生的环境,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突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我,走了过来,丝毫没有不自在的冲我温和的笑笑,介绍自己“我叫洛依。”
我看着她自然的笑容,僵硬地扯动了下嘴角,发觉那样自然地笑容对于三年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我很难做到。
她似乎并不介意,继续对我说道:“那个带我来的阿姨说,你不会说话,是真的吗?”好奇的睁着眼睛询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我是会说话的,只是三年没有开口了,忘了该怎么做。
突然,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只是像是宠溺地轻轻捏了一下,并不会痛。我的身子一僵。她稚嫩的声音响起“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愣了愣,我太久没有给她答复,她却以为我因为不能说话而伤心了。不过,听到她的话还是会忍不住红了脸。她看起来和我一般大,却说保护我,倒有些小大人的滑稽。
那时我并不不知道,就是自己当做玩笑的一句话,竟成了洛依的使命。
就这样,洛依住进了我的家里,并且成为了其中一员。洛依比我大四个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的姐姐。
爷爷因为要忙公司里的事,很少会回来吃饭,所以很多时候吃饭时只有我和洛依。不过,她到没什么,反而没有爷爷再更自在。
洛依来的这几天,我因为她的印象,已经能说出“嗯”“哦”之类的单音字同她沟通。
起初,她认为我不会说话的,听到我突然说出这单音字令她惊讶的看了我半响才抱着我一个劲的向我道歉,以为我不说话就认为我是个哑巴。
弄得我一时惊慌失措的由她抱着我。后来她才知道我现在只能说那么几个字,却也鼓励我慢慢来。
我并没有在爷爷面前开口说话,所以爷爷还不知道。
我三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爷爷怕我在学校受委屈没有送我去学校。就将一些老师请到家中授课,洛依也因为我的关系陪我在家里学习。看她并没有不开心,也让我少了一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