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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以打垮敌人为目标的战争计划(5)

上述对法作战的国家,除去它们在欧洲以外的领地也有七千五百万以上的人口,而法国只有三千万人。这些国家为了对法国进行一次真正的战争,可以提供的军队如下(这里的数字毫不夸大):奥地利——250,000人,普鲁士——200,000人,德意志其他各邦——150,000人,尼德兰——75,000人,英国——50,000人,总计725,000人。

如果它们确实能够组建人数这样多的军队,就非常有可能远远超出法国用来对抗它们的兵力,因为法国即使是在拿破仑统治时期,也从未有过如此数量的军队。我们还需要考虑到,如果法军还需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以驻守要塞守备部队,建立补给,用来监视海岸线等,那么,毋庸置疑,联军不仅非常可能在主要战区内占有巨大的优势,而且还会利用这一优势作为主要的基础,实现最终打垮敌人这一目的。

法国的核心是它的军队和巴黎,联军的作战目标应该是在一次或几次主力会战,打败法国军队且占领巴黎,并把法军的残余部分赶过卢瓦尔河。而法兰西王朝的心窝则在巴黎和布鲁塞尔之间,在这里,从国境到首都只有三十普里,于是,联盟的一部分国家如英国、尼德兰、普鲁士和北德意志各邦,它们中间有的就在这个地区附近,有的就在这个地区的背后,因此都有适于针对这里展开行动的配置地点。而奥地利和南德意志,只能从上莱茵地区出发才便于作战,它们自然地会将进攻方向指向特鲁瓦和巴黎或者奥尔良。从尼德兰和上莱茵地区出发的这两个进攻,不仅都是直接、自然、简捷有力的,而且都是指向敌军重心的,敌军必然有可能全部分布在这两个地点之上。

但是,还有两点考虑,同这个计划的简单性有一定的矛盾。其中一点是,奥地利可能不愿意让意大利毫无掩护,它总想自己在那里控制局势,它不会同意通过对法国心脏的进攻来间接掩护意大利,由于意大利的政治状况,它的这个次要意图也是无可非议的。

但是,如果要从意大利进攻法国南部,把这个已经尝试过多次的陈旧的想法同这一次要意图联系起来,因此在意大利保留大量军队(仅仅是为了防止在战局第一阶段遭到极端的不利是不需要这么多兵力的),就会犯下严重的错误。如果我们不想违背统一计划、集中兵力这个主要思想,在意大利就应该只保留部分兵力,仅用来在战局第一阶段防止极端不利,而不应该从进行主要行动的军队中抽出更多的兵力。如果想在罗讷河地区进攻法国,那就好像是抓住刺刀尖举起步枪。而如果把法国南部作为进攻地点,即使仅仅是次要行动,也应该反对,因为这种进攻只能激起新的反对力量。凡是对遥远的地区的进攻,都会使本来不起作用的利害关系和活动产生对我们不利的作用。只有具体情况表明,保留在意大利保障安全的军队数量很大而且没有事情可做,从意大利去进攻法国南部才是正确的选择。

因此,我们需要反复再说几遍:留在意大利的军队应该尽可能少到情况所允许的最低的限度,只要能够保障奥军不至于在一次战局中就丧失整个意大利,就已经足够了。在我们这里的例子中,可以假定这个兵力为五万人。

另外,需要考虑的则是,法国是一个滨海的国家,由于英国在海上占有霸权,法国的整个大西洋沿岸非常容易遭到威胁,所以法国不得不或多或少地派兵加强守备力量。而不管这种守备力量多么薄弱,法国的边防线也将增加两倍,于是也就不得不为此从作战的军队中再抽出大量的兵力。而如果这时英国只利用两万或三万人的登陆部队威胁法国,也许也可以牵制比自身数量多一倍或两倍的法军。与此同时,法国不仅需要派出军队,而且还需要派出舰队、海岸炮台等,也就需要更多的金钱、火炮等。

假设我们为了这一目的,英国使用了两万五千人,那么我们的战争计划也将非常简单,其内容如下:第一,在尼德兰,集中普鲁士军队——200,000人,尼德兰军队——75,000人,英国军队——25,000人,北德意志各邦军队——50,000人,总计350,000人。其中大约五万人作为边境要塞的守备部队,其余三十万人向巴黎进发,准备与法军进行主力会战。

第二,在上莱茵地区,集中二十万奥地利军队和十万南德意志各邦军队,与从尼德兰方面进攻的军队同时前进,指向塞纳河上游地区,进而向卢瓦尔河推进,准备与法军进行主力会战,这两个方向的进攻也许可以在卢瓦尔河合二为一。

作战计划的主要内容已经确定下来了。我们需要再谈的则主要是同消除错误观念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如下:第一,统帅应该想方设法地寻求计划中的主力会战,争取在可以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兵力对比和在对自己有利条件下发动主力会战。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统帅应该不惜牺牲一切,因此,无论是围攻、包围还是守备等方面,都应该尽可能减少兵力的使用。如果像施瓦尔岑堡在1814年所做的那样,刚刚踏进敌国,就像离心的射线那样向四处分散,只会遭到彻底的失败;而联军之所以没有在1814年的头两个星期内就遭到彻底的失败,其主要原因应该是当时的法国已经相当的软弱无力。真正的进攻,应该像一支用强大的力量射出去的箭,不应该像一个逐渐膨胀而最后破裂的肥皂泡。

第二,应该让瑞士利用自己的力量进行防御。如果瑞士保持中立,那么联军在上莱茵地区,就拥有了一个非常良好的依托点;而一旦瑞士遭到法国的进攻,它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进行抵抗,因为它在很多方面都非常适合进行这种抵抗。单纯地认为瑞士是欧洲地势最高的国家,认为它在地理条件上能够对战争起决定性的影响是愚蠢的想法,这样的影响也只有在某种极少数的情况下才可能出现,而且瑞士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同时,如果法国面临着本国的心脏遭到进攻的情况,法军是不可能从瑞士向意大利或施瓦本进行强有力的进攻的,由此,瑞士的高地势更不能被看作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条件。在战略范围,制高的利益所具有重要的意义,主要体现在防御中;对于进攻而言,剩下的一点重要的意义,只能在某次攻击中表现出来。因此,如果不了解这一点,就是没有对这一问题进行透彻的思考。如果将来在当权者和统帅的会议上,有一位学识渊博的参谋忧心忡忡地说出这番聪明的话来,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预先判断,这是毫无价值的胡说。我们希望在这样的会议的人群之中,有老练的军人,或者有通事达理的人,以便堵住这个参谋的嘴。

第三,两路进攻军队之间的区域,我们几乎可以不去管它。在离巴黎三十到四十普里的地方,集中六十万大军准备进攻法国的心脏,这时,还需要考虑掩护中莱茵地区的问题,甚至掩护柏林、德累斯顿、维也纳和慕尼黑吗?如果考虑这一问题,就是违反常识。那么,是否需要掩护交通线呢?其实,这一点并不是不重要,只是在这一问题上,人们习惯于作逻辑上的推论,认为掩护交通线必须使用类似进行攻击那样大的兵力,又认为掩护交通线具有进攻同样的重要性,于是,并没有根据国家地理位置必然的要求,分两路行进,而是不必要地分成了三路,甚至这三路也许又变成五路甚至七路,于是老一套的陈词滥调又再次出现。

我们这里所说的两路进攻,是指每路都有自己的目标。用于两路进攻的兵力,很有可能明显地超过对方的兵力,如果每一路进攻都非常有力,那么,它们之间相互的影响也会对彼此都极为有利。如果敌人的兵力没有均匀分布,即使我们的一路进攻失利了,我们也完全有理由可以期待另一路进攻的胜利,由此便可以自然地弥补失利的一方,这也是两路进攻之间真正的联系。而且,通常两路进攻双方之间的距离很远,日常的小事件不可能也没必要发生相互的作用,因此,直接的或直线的联系,并不能产生多大的价值。

同时,本国心脏受到进攻的敌人,也不可能使用很大的兵力来切断这种联系,值得担心的是受别动队支持的居民会才是最为值得担心的,对于切断联系这种事情,敌人完全可以不消耗正规部队就达到这个目的。为了对付这种情况,只要从特里尔向兰斯方向派出一个以骑兵为主的军队,人数有一万人至一万五千人就可以了。这个军队能够击败任何别动队,并同主力齐头并进。它不必包围要塞,也不必监视要塞,而只要从要塞之间通过,不必占领任何固定的基地。如果遭到处于优势的敌人,它还可以选择任何方向进行回避。它就尽可能地避免自己遭到重大的失败,万一遭到失败,对整个战局而言,也不会是重大的失败。如此一来,这一军队大概就足以成为联系两路进攻的中间环节了。

第四,两个次要行动即意大利的奥军行动和英国的登陆部队的行动,都可以采用对自身而言最好的方式来实现它们的目的。如果它们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那就基本上可以保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两路大规模进攻中的任何一方,都绝对不应该在任何程度上依靠这两个次要行动。

我们坚持认为,如果法国再想狂妄自大地采取傲慢的态度,像过去一百五十年那样压制欧洲,我们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打败法国,使它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有在巴黎那一边的卢瓦尔河上,我们才能从法国人那里获得保障欧洲安宁所需的条件。只有采用这种方式,七千五百万人对三千万人的自然对比关系才能迅速地表现出来,才不会像一百五十年来那样,出现各国军队像一条带子那样从敦刻尔克到热那亚围着这个国家的情况,它们追求着四五十个不重要的不同的目的,却没有一个足以克服普遍存在的,特别在联军中不断产生并反复出现的怠惰、阻力和外来的影响。

读者自然会发现,德意志邦联的军队目前的部署同这里所要求的部署是多么不同。在目前的这种邦联中,德意志各邦成了德意志力量的核心,而普鲁土和奥地利却被这个核心所削弱,失去了自身应有的力量。但是,一个邦联在战争中是一个脆弱的核心,因为在这里无法设想统一、毅力、将帅的合理选拔、威信、责任心等。

奥地利和普鲁士是两个德意志帝国力量的两个自然的中心,它们如同刀斧的锋刃;它们是久经战争锻炼的君主国家,有各自特定的利益,各有独立的军队,是其他各邦的盟主。一个组织应该以这些自然的特点作为根据,而不应该以关于统一的虚伪的主张作为根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统一是完全不可能的,谁要是追求这种不可能的事情而忽视其他重要的可能的事情,这种人就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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