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慕容弈可能已经知道了,因为那天之后,慕容弈再没来过流云小筑,小满还安慰她说:“可能是城主太忙了。”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说服任何人。
“盈盈,你姐姐到现在还是手脚无力,可怎生是好,那药咱不会是下重了吧!”梁夫人很着急,所以一来就直奔主题地问了出来。
梁轻盈幽幽叹了口气:“娘,这药药效是十天。”
“十天!”梁夫人震惊了下,“盈盈,你明明说那药只是短时间的啊!”
“娘,十天已经够短了,我进城主府四天,还不点头绪都没有,如果十天不能完成,估计咱还得再委屈姐姐些时日。”梁轻盈皱着眉头道。
梁夫人手都有些抖了起来,当时只想着,四肢无力顶多就是让轻笑行动不便一些,哪曾想到小女儿能对亲姐姐下这样的狠手,只是四天而已,轻笑就已不认自己这个亲娘,若是十天,甚至还要更久,她以后还能以什么面目去见她。
瞧她都干了些什么,小女儿要扮成大女儿的样子去偷大女婿的东西,她居然在一边做了帮凶,不仅如此,还变相软禁了自己的女儿,更让她成了生活都难自理的废人。
梁轻盈看着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对梁轻笑心软了,心里闪过一抹恨,她逼自己流出了眼泪:“娘,想想您的外孙,您还没有见过他,难道您真的忍心他死在皇上的手里吗?”
她给梁夫人的理由就是皇上以她儿子的性命威协自己,而且还给她下了毒。
“娘,你再想想我,姐姐如今只是暂时不便,但我若完不成这个任务,您可就再也见不着我啦!”她的泪凝在眼眶中,泪意朦胧看着格外的可怜,身为人母,又怎么舍得女儿和外孙就这样离她而去。
可是,她道:“那你姐姐怎么办?这几天而已,她瘦了好多啊,娘怕她撑不到你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舍得轻笑受苦,但诚如梁轻笑受苦,但若她受的这些微苦楚,可以换来小女儿和唯一外孙的平安,那怎么都是值得的。
她上前拿帕子轻轻拭去梁轻盈脸上的泪:“娘就是舍不得,才不得不让轻笑受这些苦啊,娘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娘也心疼啊,盈盈,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有让你姐姐稍微活动活动,至少让她能自己解决三急问题啊!娘是不介意帮她,可她不愿意啊,她现在宁可不喝水,嘴唇全部都干裂了。
在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梁轻盈的笑再也忍不住地绽放在脸上,她就是要她痛苦,听着梁夫人描述的她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阵澎湃,可惜了,她暂时没有机会去膜拜她现在的样子,不然,一定会让她心花怒放的。
梁轻盈表示无奈:“娘,那是禁宫秘药,只能等药效自己过去。唉,早知道这药这么恐怖,咱们就只去药店买些软筯散不就好了。”
梁夫人听她说没办法,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又和梁轻盈随意絮叨了一些话,梁夫人起身告辞,看来轻笑还得再过几天这样的日子。她真是对不住她啊!
梁夫人心情沉重地往家而去。
而梁轻盈嘴角诡异的笑容却越弯越大:“梁轻笑,我就是要你此生生不如死。”
可惜的是,梁轻笑此刻非但没有生不如死,反而慢慢地恢复了过来。梁轻盈只怕做梦都不曾想到,梁轻笑居然会有武功。
张中越的轻功是不讲究内力的,但在不断练习的过程中,它会自动衍生出一点内力。虽然只是一点点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内力,但就是这点内力却救了她一命。
当然,此刻的梁轻笑也只是以为,那是因为药效过去了,而练习疾风幻影可以让那药效退得列快一点。
所以,梁夫人一旦不在,她就会自己盘腿坐起来,次疾风幻影运行一个小周天,然后她惊喜的发现,果然又好了很多。以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她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而此时城主府的书房中。黑鹰正在和慕容弈报靠:“主子,我想夫人现在应该是在梁府。”
慕容弈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叩叩叩”的声响,今儿梁夫人来的时候,他就在猜,轻笑失踪这事会不会和梁夫人有关,但是为什么呢?难道轻笑不是她的女儿吗?他破脑袋也没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黑鹰也不打扰,只静静地立在一边。这时,郎平来报:“主子,郑公子和张公子求见。”
这两人最近似乎常在一起,慕容弈道:“让他们进来吧!”
张中越没规矩惯了,进来就自己捡了个凳子坐下:“听说,府中来了个易容高手?”
慕容弈点头:“她扮作轻笑的样子,老实说,从外表上看,毫无破绽。”
“外行人看内行人的东西,自然是看不懂的,王爷,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看。一看就知道真假。而且我还可以把她的脸洗掉,让你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慕容弈有些迟疑:“如今轻笑生死不知,若贸然动了她,我怕轻笑会有什么不测。“
郑元伊道:“弈,你是不是傻了,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被个小丫头片子牵制住不成?直接让洛离给她放点薰香什么的,她还不立刻倒上任我们cuo圆cuo扁。”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相当的不错,至少慕容弈很动心,当下就决定这么干了。
洛离的药,效果自然不用说,不知不觉间就把假的“梁轻笑”放倒了,而且他说,就这样,肯定一觉到天亮,末了还会觉得这觉睡得这么舒服。
慕容弈很满意,张中越在她倒了之后马上就跳了进去,他倒是想看看除了她们玉门还有哪个地方能有这么精的易容术,他已经观察她好多天了,但那脸愣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破绽。他怀疑,她可能也会幻骨,不然不可能这么像的。难道这其实是玉门的人?但即使是玉门的人也不见得人人都能幻骨啊!
而且易容术也不单单会幻骨就行的,除非二人有着相似的五官,不然即使幻骨以后一样需要人皮面具的辅助,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揭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郑元伊在张中越进去后,立马也跟了上去,洛离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慕容,会不会觉得元伊这一段有点怪怪的?”
“哪怪了?”慕容弈摇摇头,最近的事儿一波接一波,他自己都有点应接不暇,哪还能想到旁的事。
“你不觉得,他跟那位跟得有点太紧了吗?”他指指张中越。
慕容弈回想了下,最近他们俩好像是常在一起,不过这能说明什么?他好笑地看着洛离:“这有什么,可能是志趣相投呗。”
“他们俩有什么好相投的,当年元伊对我们可没这么亲昵。而且你真不觉得他们俩怪怪的么。你看他看张中越那眼神,就跟你看嫂子似的”
“啪!”慕容弈给了他一个爆栗,如果他手中像郑元伊那样时时拿着把折扇,那敲下去的肯定就是折扇的柄了。“你那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快进去吧!”
洛离摸了摸头,嘟着嘴不甘愿地跟在慕容弈身后进了屋。他哪有说错嘛!
屋里张中越一脸的凝重,她已经彻底地检查过“梁轻笑”那张脸了,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慕容弈看他的表情,道:“怎么了?”
张中越拿出丝帕,一根一根地把指头擦了一遍才道:“这张脸是真的。”
一行人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洛离狐疑地往床上看了几眼,道:“慕容,你是不是想多了,这的确是嫂子没错啊!”
慕容弈沉着脸:“我不可能会认错我的老婆的。张中越,你确定吗?这脸是真的?”
“千真万确。”
“小子,你不会是忽悠的吧,就这么乱摸一通,能得出什么结论。”洛离最近看他很不爽,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张中越却没有跟他一般见识:“这世上,易容的人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但是这张脸,千真万确是真的。虽然人皮面具可以用人皮做成,一样有毛孔,但你们看她的,虽然肌肤细腻,毛孔也很细致,但它们却还在呼吸。”张中越专业的说道。
听得郑元伊毛骨悚然:“我说阿越,你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毛孔还呼吸呢。”
跟外行人讲内行话,果然行不通,张中越深呼吸一口气:“反正,这人的脸是真的。至于为什么王爷会说她不是梁轻笑,张某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