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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卷四沈鹏飞(3)

人到齐了,永山说:“开会了。”

良元打桌边站起来说:

“今天下午在县里开三干会。三干会就是县、公社、大队三级干部大会。要是加上生产队这一级,就叫四干会。县委书记、县革委会主任都出来了,会场上人都哭得呜哇的。会上反复强调,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期间,一定要抓好阶级斗争,地富反坏右都要控制起来,不准他们乱说乱动。要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党中央决定,九月十八号下午三点,召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追悼大会,各地都要组织收听,各地都要组织分会场。咱们县要组织有三万人参加的分会场,咱们地区要组织有十万人参加的分会场。没有条件组织分会场的,都要组织收听。各公社都要提前组织吊唁活动。地富反坏右都要组织起来学习,互相揭发批判。各公社、大队、生产队都要有人连夜值班放哨,村里要组织民兵巡逻,县城里要组织民兵护厂、护校、护城。县里特别强调,在这期间,严禁大声喧闹,严禁办喜事,严禁请客吃饭喝酒划拳,严禁穿红、花衣服,严禁娱乐唱歌、吹拉弹唱,严禁打扑克牌,严禁放鞭炮,严禁传播小道消息——哪个传就把哪个抓起来,无产阶级专政是严肃无情的!严禁无事串街走巷、串门走户——小产娘,像你平常那样就不行了。严禁干一切不利于当前革命形势的事情。公社要在小礼堂设灵堂,俺们等候公社的通知,集体参加吊唁。”良元说完这段话,停住了,坐下,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凑到罩子灯上点着。一院子的人都不讲半句话,都低着头。良元也不讲话,点了烟,坐在条凳上。他的旁边,一边坐着副队长永山,另一边坐着会计冬江,还有几个班子成员都坐在桌子边。大家都抿着嘴坐着,脸上都发木。静坐了三四分钟,良元站起来又讲:“还有一件事,县里叫各单位提高警惕。江苏地震台预报,从今天夜里凌晨两点十五分起,二十四小时里,苏北扬州一带,将有大震来到,可能要影响到咱们县。今个晚上大家睡觉都要警惕些,不要睡死,一有动静,就往外跑。家里有防震庵棚的,就在防震庵棚里睡。”

良元的这段话讲完,社员都议论起来。有的说:“预报得准不准?要准俺就在外头熬一夜,俺睡觉死,人打俺都打不醒。”有的说:“俺碰见事就慌,半夜黑灯瞎火的,俺往哪跑。”有的说:“半夜插门上锁的,俺家老的老,小的小,老小一大窝,哪能跑彻。”良元说:“大伙都别吵吵了,叫小陈给大伙讲讲注意事项,小陈那有书。”

我说:“书俺不知扔哪去了。”我站起来说:“地震发作快,不知啥时候就来了,大伙晚上睡觉,门都不要插得太死。”良元说:“咱村夜里有人巡逻。”我接着说:“地震一来,赶紧就往外跑,不要拿东拿西,妇女先抱孩子,抱上孩子就往外跑,跑到没有建筑物的地方。”胜元家里的问:“啥叫建筑物?”永山训她道:“建筑物就是房子。乱插个熊你乱插!”我觉得这个讲不清,我就拣简单的说。我说:“建筑物就是房子,离房子最少要有十米远。地震来了,要是来不及往外跑,就钻床底。钻床底要拣结实的床钻,钻木床。”冬江插话说:“凉床你钻个熊钻,房子倒了一家伙就砸塌了!”我说:“那是,凉床不能钻。要是没有木床,就钻大桌子,大桌子也得结实,不结实就砸塌了。要是没有大桌子,又没有木床,就钻凉床。要趴在下头,胸脯不要贴地。”宁元讲:“胸脯贴地怕熊?”我说:“胸脯贴地就把内脏震坏了。”永山训道:“别乱球插!”我接着说:“地震都是一阵一阵的,这一阵一停,赶紧爬起来往外跑。”永山训道:“别死鸟趴着!”小产娘讲:“听讲地震时人都跑不动。”永山训她道:“跑不动死你个B去!叫你别球插你偏球插!”我说:“要是叫房子砸在里头,得喊人,过一会喊一声,过一会喊一声,不能哭,一哭就没劲了,外头人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地方,也不能救你。”永山训道:“哭有球用。你喊:救命,救命,外头人才知道去救你。”我讲完坐下了,永山说:“都听见了噢,你自家不警惕,砸住了,还是你自家疼。”

班子的几个人又凑了凑,具体安排了。安排过了,没有事了。永山就说:“散会!”

十六

散会后良元对我说:“咱俩上庄里转转去。”

我俩从庄西转到庄东,又从月亮河转到庄后。转到老兴元家时,老兴元家的老母猪正在猪圈里下窝子。我说:“猪下窝子俺还没见过。”良元说:“那你看看。”他自己一个人往庄里去了。

老兴元家的猪圈靠庄边上,外头就是庄稼地。他家的一条大黄狗在猪圈外头卧着。猪圈很大,里头又干燥又干净,猪圈里挂着一个玻璃瓶做的煤油灯。老兴元搬个小板凳坐在猪圈里,板凳旁边放着一根小棍。

我靠在猪圈的墙上,看着很远处的庄稼地。这时我的心里沉沉的。我想上城里去看看,非常想去。马上就动身。我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的心都有点飞了。但是现在不可能立刻就走的。我把眼光收回来,看着圈里的母猪。母猪只是哼哼,有时还一憋气一憋气的。老兴元说:“你进来呗。”我说:“不进去了,进去碍你事。”老兴元说:“那你坐在墙上。”我说:“管。”我一欠腚,就坐到墙上了。我把两只脚也放上去,觉得很舒服。

庄里有些咳嗽声传来,除了咳嗽声外,夜就显得很静了。夜静得叫人激动。我说:“猪怀孕要几天?”老兴元讲:“头一窝要一百一十五天左右,以后就是一百一十三天了。”我说:“小猪将下来就能吃奶呗?”老兴元讲:“将下来就能吃奶,馋相重。”我说:“小猪将下来有多大?”老兴元说:“将下来不大,吱吱叫。”我又用手指指小棍说:“那你板凳旁边放根小棍干啥?”这时母猪哼了一声,动了一下。老兴元忙去看猪,没回我的话。原来是将了。老母猪一憋气,屁股底下滑出个粉红色的肉蛋蛋。我觉得惊奇极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小猪都将下来了,一共九个,挤成一堆。

接生完了,老兴元擦擦手,出了猪圈,扯扯我的衣袖。我跟他走到离猪圈远一些的地方,蹲下来吃烟。老兴元说:“猪通人性哩。哪家要卖猪,咋咋唬唬找板车拉猪,对别人讲要去卖猪,叫猪听去了,它就死不吃食,你拽都拽不动。老母猪下窝子,它自个不知道,就把小猪咬死了。俺拿一根小棍,它张嘴一咬,俺就往它嘴上打,它就醒了。可嘴上不能讲,讲时叫它听去了,它偏咬,把小猪都咬死。”我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道理,惊得嘴张了半天。讲了一会,老兴元进猪圈侍弄小猪去了,我爬起来往家里走。夜色中,路两边的咳嗽声不时传来。秋夜清凉甘甜。我走到庄头,往田野里看了一会。田野正静悄悄地睡着,我在路边的一个石磙子上坐下来。

石磙子冰凉。我默默地坐着往夜色里的田地看。都下半夜了,秋夜的露水正往一块聚。石磙子已经发潮了。庄里还有人没睡,庄里不知哪一个讲了一声:“队长呗?”良元的声音说:“嗯哪。”“咋还没睡?”良元说:“俺睡不实在。有啥情况呗?”“啥情况也没有。”对话灭了,刚才的话都跟没讲过的一样,叫人记不起来。虽说已经是下半夜了,但我一点也不困。我又点了一根烟吸。看见田野上头现出来一颗亮星,熠熠地闪光。不知道那颗星是哪个。看了一时,那颗星渐隐了去。原来是起了秋雾了。秋雾一时浓,一时淡,扑在脸面上,脸面都能觉出来浓淡。庄里咳嗽的声音都粘滞得很。我想起了云梅,不知她可睡了。可能早就睡了。我丢了烟头,返身往家里走。

走过良元家门前,看见良元还蹲在路边吸烟。

我说:“还没睡哪?”良元讲:“睡不实。”我也在路边蹲下了。我说:“俺明个想上城里看看形势。吃晚上饭就回来。”良元讲:“你去。看看城里可有啥新消息。”我说:“就是的。”

十七

因为心里有事,我早早就醒了,天才在想亮的时候。雾气很重。我出庄往北河堤走去。

路上的草梢上都是水珠。雾气扑扑地来,脸上清凉爽快。

远远地望见雾里浓黑了,知道那就是新汴河河堤上的树。天色都还灰暗凝重,却是往明亮的地方去的。我一步步上了汴河大堤。上去了,又往河滩里下。一条沙土的宽路直引我往渡口去。渡口上有一间土房子,又粗又矮,走近了才望见那个半老的老头,正蹲在门框子里,拿大拇指往烟袋锅里按烟末子。老头是俺们那西南庄上的。我走得近了。老头抬眼望望,平平常常地讲:“来啦?”我说:“来啦。”老头讲:“进城?”我说:“进城。”老头是没睡醒的样子,眼上毛屎老重,滚成疙瘩,把眼皮都巴糊住了。我说:“船可走?”老头讲:“马时就走。”说着话,身子也不动。我也在门口蹲了,打兜里摸出烟来,递一根给老头,自个吸一根。然后就往尽远处看河滩上的雾气。

这时天就有点亮了。老头接了烟,望望牌子,问:“啥牌的?”我说:“砀梨牌。”老头把烟放在耳朵根上夹住了,张嘴说:“俺一晚上就跟没睡的样。”我说:“昨弄的?”老头说:“俺昨晚上听见鸡叫,忙爬起来望,望见一匹黄狼子,正咬住鸡脖子往外拉。见俺出来了,黄狼子拔腿跑了。俺撵它一气撵不上,回头拎了鸡,上灯底下一望,鸡脖子叫它咬断了。俺闭不上眼,守着鸡吃烟。吃到天麻花亮,俺爬起来把鸡煺了。哪,光身子鸡搁案板上哩。”我爬起来去看。那个土房又矮又小。我进去了。案板上正放着那个光身子鸡。我打屋里出来。老头说:“俺们走呗。”

河面老宽。新汴河是人工河,挖了好几年才挖成。船到了河中心,影影绰绰望见上头不远处,泊了两条木船。船上像是没有什么动静的样子。船到北岸,我下船上岸往路上去。翻过河埂,有两条路,一条大些,直些,自然就远些,一条在沟底下上上下下,是条小路,近些。我就上了小路,下到沟里,两肩上都是庄稼。上上下下,不多时就进城了。

十八

城里这时才半醒过来。街上有少数的几个人。

我注意了一下城里的气氛,只觉着沉静得有些揪心。我一直走到城中心的十字路口,这里平时是最热闹的地方,再往里头拐,就是县委了。现在还早,人不多,有几个提篮子买菜去的,有几个锻炼身体的,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我在县城各处走了一转,各地方都看到了。然后去了邮电局。

进了大院,大哥大概才刚起来,正在门口刷牙。我喊了一声:“大哥。”大哥抬头看是我,忙漱了口,说:“陈军,有一阵子没进城啦。”我说:“没捞到出来,乡下这会正忙。”我跟着他进了屋。大哥说:“这几日都讲地震地震的,你也不家去看看?”我说:“正想回去看看来。”大嫂这时也从里屋出来了,打个招呼道:“啥时候回去?听讲速州那边都紧张得很哩。”我说:“早了也回不去,想十八号早上,打你这骑辆自行车回去,候汽车不保险。”大哥说:“你来骑就是啦,在家也是闲着。”大嫂说:“啥时想骑,你就来推。”又说:“饭好了,坐下吃饭吧,吃过饭你办你的事去。”我说:“没啥事办。”在大哥家吃过饭,我赶紧又回了月亮滩。回到家里,正好云梅她们收工回来。云梅说:“一大早你就出去了呗?”我说:“俺进城了。你咋知道的?俺没来及跟你讲,反正俺来去得都快。”云梅说:“天快亮时俺就睡不着了,俺怕地震来了。你开门关门的声音俺都听见了。城里可有啥新消息?”我说:“城里也没啥新消息。不过俺想十八号回家去一趟,参加地区的追悼大会。”云梅说:“那你啥时候回来呀?”我说:“一两天就回来。”云梅点点头。

十九

这天没发生地震,也没有要发生地震的迹象。社员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都不停地议论这件事,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地震。二十四小时还没过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良元问我:“县城可有啥消息?”我说:“没啥新消息,人都把悲痛埋藏在心里。”到晚上六点多,各家屋里的有线广播小喇叭,突然都嗡嗡地响了起来,仔细听才能听出点头绪。原来是公社的紧急通知。通知说:地区抗震指挥部刚刚发来了紧急通知,今晚八点起,四十八小时内,将有地震发生,命令全体居民搬到室外,不准呆在屋里,机关工作人员一律在防震棚里办公,工厂一律停工,商店一律关门,在外面搭棚售货。

紧急通知播送到第三遍时,良元和永山分别急匆匆地跑到队屋来了。良元讲:“咱们几个分头上庄东庄西喊去,半个人也不准留在屋里。”讲完了,我们三个马上跑到庄子里,大吆大喝大喊:“地震喽!地震喽!都出来!都出来!一个都不准留在屋里!”

这时不少社员也听到广播了,正忙手忙脚地往外抬东西。猪、鸡、狗都乱叫,吵哄哄的。忙乱了一两个钟头,庄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不少家的陈年大床都抬出来了,一家几个孩子挤在上头睡。猪和鸡都在床边上,猪拿绳拴了,鸡拿筐装了。一些人家连破烂棉絮都搬出来了。一庄的人都坐在或睡在外头,半晌不夜地讲几句话,等待地震的到来。

我跟良元在庄里又走了一遍。到八点来钟,各家都弄过饭吃了,屋里差不多不剩什么人了,我俩才往庄西头走。走到庄西头时,正看见冬江打我们那院里出来。冬江见了良元就喊:“良元啦,刚才大队张书记来,没找见你,叫俺传达一家伙。”良元说:“啥事?”冬江讲:“传达公社指示。公社讲,咱们这个地方的地震,可能还不小,公社要求各大小队作好充分准备,一定要在外面搭防震庵棚,不准在屋里睡觉。各大小队都要有人日夜值班,地震一到,就在广播里吹号报警,值班的听到后,马上撞钟敲锣。一村钟响,别的村也立刻撞钟敲锣。假如碰到阴雨天,广播线路不通,还有,有些边远地区广播达不到,自行车和拖拉机又不能送信,咋办?公社找了几匹马,正在练骑,打算送信用。各大队都要成立保卫组、救护组。”良元讲:“咱庄有巡逻的就行了,看见哪个在屋里睡觉,就拉出来,在外头睡不要紧,地震来了,震几家伙,死不了人。”

正说着,永山和巡逻民兵学东跑来了,气气地说:“队长,四类分子新广元睡在屋里头,死活不肯出来。”几个人一听,都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一定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唰拉都站起来了。良元说:“走,看看去。”

五六个人一拉溜唰唰唰唰奔了新广元家。

二十

新广元家在庄中间,房是草房,破破烂烂的。

到了新广元家,几个人都低头进了门。他家门也没关,进去以后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良元闷着声说:“新广元,新广元!”房间一头发出些响动,新广元病病歪歪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个?啥事呀?”永山厉声说:“不要装蒜,赶快把灯点着!”后边学东滋拉一声划着了火柴。光亮一出来,就看见新广元睡在床上,正伸出一只胳膊在箱板上摸火柴,他的眼叫光刺得直迷糊。他老婆睡在里头,正忙着穿外面的厚衣服。

学东把灯点着。良元严肃地说:“新广元,人家都上外头睡了,咋就你特殊,千呼万唤都不出去!”新广元有气无力地说:“队长,俺拉肚子。”冬江讲:“叫你上外头睡是为你好,轰隆一家伙砸死了,怪你还是怪队里?你安的啥心!”永山讲:“俺看你是想破坏大好的革命形势!”新广元闷着头不做声,看起来有些犟,他老婆也不知做什么好,想对他说话又不敢说。这边几个人也都不讲话了,气氛顿时很僵。僵了一会,良元的火气上来了,他嘴一抖,手一挥,说:“开批判会!阶级敌人还猖獗得很哩!”形势发展得很快,叫人一下子就跟进去了。几个人唰唰唰出了屋。我、永山和学东去通知社员来开会,冬江家去找大汽灯。十几分钟后,会场就在新广元家门口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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