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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特洛伊的故事(2)

人群中发出一阵嘟哝声,大家对这项建议表示不满,纷纷指责潘托斯危言耸听,他们要求国王普里阿摩斯不要理睬一位老人的恐吓的话,而要大胆地将心中决定的事付诸行动。

在群众的怂恿下,普里阿摩斯终于坚持了最初的决定。他下令建造船只,工场就设在爱达山上。同时,他派儿子赫克托耳到夫利基阿去,并派帕里斯和得伊福玻斯到邻国珀契尼亚去,争取这些王国的支持并结成同盟。特洛伊的青壮年纷纷报名入伍。一支强大的军队很快组建起来。国王任命他的儿子帕里斯为军队的统帅,并指派他的兄弟得伊福玻斯、潘托斯的儿子波吕达玛斯以及埃涅阿斯为参将。战船一造完,这支军队就扬帆起航,朝着希腊的锡西拉岛航行。帕里斯想在那里首先登陆。途中,他们遇到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的船队。他正要到波洛斯访问贤明的国王涅斯托耳。他看到迎面驶来的浩浩荡荡的战船,赞赏不已。而特洛伊人对他那装饰精美豪华的船也非常惊奇,他们猜想这一定是一位希腊显赫的王侯乘坐的船只。可是双方互不认识,因此两支船队在相互钦羡中从海面上擦肩而过。特洛伊的战船平安地到达锡西拉岛。帕里斯打算从这里登陆到斯巴达去,在那里与宙斯的双生儿子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交涉,要求归还他的姑母赫西俄涅。如果希腊人拒不交人,那么他就准备直航萨拉密斯湾,用武力夺回赫西俄涅。

在动身前往斯巴达之前,帕里斯打算在爱神阿佛洛狄忒、月亮以及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的神庙里献祭。这时,锡西拉岛上的居民也把来了一支强大战船的消息传到了斯巴达。因为墨涅拉俄斯已外出访问,政事就由王后海伦主持。海伦是宙斯和勒达的女儿,也是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的妹妹。她是当时世界上最貌美的女子,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曾被雅典国王忒修斯抢走,后来又被两位哥哥重新夺了回来。海伦在继父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宫中长大,她的美貌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求婚者。这使国王廷达瑞俄斯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他选择其中的一个为女婿,便会得罪其他众多的求婚者。后来聪明的伊塔刻国王奥德修斯建议他让所有的求婚者在求婚前发誓,将来跟有幸选中的女婿建立同盟,共同反对因未选中而怀恨在心,并企图危害国王的人。廷达瑞俄斯接受了他的建议,他让所有的求婚者当众发誓。后来,他选中了亚各斯国王墨涅拉俄斯,并让他继承了王位。他是阿特柔斯的儿子和阿伽门农的兄弟。婚后,海伦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赫耳弥俄涅。当帕里斯来到希腊时,赫耳弥俄涅还只是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

美丽的王后在丈夫外出期间孤零零地住在宫殿里,伴在婴儿的摇篮旁,过得十分单调、乏味,感到非常寂寞。这时她听说一位外国王子正率领强大的战船登上锡西拉岛,便禁不住女性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位王子和他的武装随从。于是,她动身前往锡西拉岛,准备在阿耳忒弥斯神庙里隆重献祭。她到达神庙时,帕里斯正好献祭完毕。他看到端庄的王后从庙门口款款走来,她的美貌顿时照亮了神殿。帕里斯有说不出的惊羡,那双高举起向天祈祷的手垂落了下来。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他仿佛又见到了他在牧场放牧时曾经见到过的爱神阿佛洛狄忒。也早就听说海伦美艳动人,而眼前这位女子要比传说中的美女海伦还要美丽得多。他原以为爱情女神许诺给他的美女一定是个处女,不曾想过她会是别人的妻子。现在,斯巴达的王后就这样出乎意料地站在他的面前,她的美足可与司爱女神一争高下。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便是爱情女神赠给他的美女。海伦的出现激起帕里斯狂热的欲望,他一心想得到她,父亲的委托、远征的计划顷刻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甚至觉得自己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士兵,历险远征的目的就是为了海伦。同时,年轻的王后也在打量这位从亚细亚来的俊美的王子。他一头长发,穿着闪亮的金丝长袍,身材魁梧,十分动人。顿时,她丈夫的形象从意识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位年轻而英气勃勃的外乡人,他的影像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

献祭完毕,海伦匆匆回到了斯巴达的宫中。她激动而又忧伤,竭力想要从心中抹去那个异国王子的形象,强使自己想念仍然逗留在皮洛斯的丈夫墨涅拉俄斯。不久,帕里斯带着几个随从来到斯巴达王宫造访。王后海伦按照礼遇热情地接待了来者。帕里斯王子讲话温文尔雅,言词动听,眼中激情迸发。他又弹得一手好琴,他为王后抚琴,琴音美妙,使海伦迷醉得不能自制。帕里斯见到海伦后一直心旌摇荡、意乱神痴,早忘了父亲的委托和此行的使命,心中只有爱情女神迷人的许诺。他答应满足他们的任何条件,说服他们帮助他。然后他带领他们冲进王宫,把希腊国王的财富掳掠一空,并劫走了美丽的王后。海伦表面上在反抗,可是心底里并非不愿意跟他走。

满载着战利品,帕里斯和他的士兵开船离开了锡西拉岛。战船驶过爱琴海时,海面上异常平静。在载着帕里斯和海伦的船只前面,波浪自动分开,年老的海神涅柔斯从水中冒出,他戴着芦花花冠,胡须和头发上滴着水。大海更加平静,船只像被钉子钉在了平滑如镜的水面上。涅柔斯大声向他们宣告:“不祥的鸟在你们的船头上盘旋,希腊人带着军队已经追来,他们将拆散你们罪恶的结合,普里阿摩斯的古老帝国也将被毁灭!唉,达耳达尼亚有多少人要为你们的罪恶付出生命!帕拉斯·雅典娜已戴上战盔,执着盾牌准备应战了!这场血战要持续多年,只有一位英雄的愤怒才能阻挡你们的城市的毁灭!一旦等到指定的时日来临,特洛伊人的家宅将被希腊人烧成灰烬!”

说完,年老的海神又潜入海里。帕里斯和船上其他人听到这预言,心里都非常恐惧。不一会儿,海面上又吹起了欢快的顺风,船继续前进了。海伦躺在帕里斯的怀里,他马上就把这可怕的预言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战船来到克拉纳岛,他们在岛前下锚登陆。海伦自愿跟帕里斯结婚,他们还像新人一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依靠带来的财宝,他们在孤岛上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完全忘掉了祖国与家庭。好几年之后,他们才航行回到特洛伊去。

希腊人

帕里斯是作为一名使者出使斯巴达的,可是他的抢劫行为严重地违背了民法和宾主之道,不久就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和他的哥哥阿伽门农,即迈肯尼的国王,是希腊诸雄中最强大的王室王族。两人都是宙斯的儿子坦塔罗斯的后裔,他们的祖父是珀罗普斯,父亲是阿特柔斯。这是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家族,除了统治亚各斯、斯巴达外,他们还主宰着伯罗奔尼撒的其他王国。希腊的许多君王都是他们的盟友。

还在访问皮洛斯国的墨涅拉俄斯听到妻子被劫走的消息后,怒不可遏。他即刻离开皮洛斯,赶到迈肯尼,把事情告诉了哥哥阿伽门农和海伦的异父姐妹克吕泰涅斯特拉。他们两人为他分担痛苦与屈辱。阿伽门农安慰他,并答应敦促从前曾向海伦求婚的王子履行他们的誓言。兄弟两人在希腊各地游说,要求所有的王子都参加讨伐特洛伊的战争。特勒泊勒摩斯首先回应了两兄弟,他是罗德岛上有名的国王,赫拉克勒斯的一个儿子。他愿意装备九十只战船出征。堤丢斯的儿子、亚各斯国王狄俄墨得斯答应率八十条海船参战。宙斯的两个儿子,即海伦的两位兄长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听到妹妹被劫的消息后便立即扬帆出海,跟踪追击。船已逼近特洛伊海岸的列斯堡岛时,他们突然遇到风暴,船只失踪。传说他们并没有溺死,而是被父亲宙斯召回天庭,变作两颗星星,让他们做了海上水手的保护神。

现在,几乎全希腊都响应墨涅拉俄斯和阿伽门农兄弟俩的号召。只有两个国王还在犹豫不决,一个是狡黠的奥德修斯,另一个是阿喀琉斯。

伊塔刻国王奥德修斯是珀涅罗珀的丈夫。他不愿为了一位不忠的妇人而离开自己年轻的妻子和幼小的儿子忒勒玛科斯,大动干戈地去讨伐特洛伊,在战场上流血牺牲。所以,当他看到帕拉墨得斯带着斯巴达国王前来访问他时,便佯装发了疯,驾了一头驴极不协调地去耕地。后来,他又把盐当种子撒在田里。但他的把戏没能逃过帕拉墨得斯的眼睛,他能看透一切凡人的诡计。当奥德修斯正在耕地时,他偷偷地走进宫殿,抱走还是婴儿的忒勒玛科斯,把他放在奥德修斯正要犁的地上。疯疯癫癫的奥德修斯犁到这里时,小心翼翼地把犁头提起来,从儿子旁边让过去。他的装疯卖傻就被揭穿,他无法再固执地拒绝参加征战了,最后只得答应献出伊塔刻及其邻近岛屿的八条战船,听候墨涅拉俄斯国王的调遣。但从此他也对帕拉墨得斯,有了成见,在心底暗暗憎恨他。

在是否参与征战的问题上,阿喀琉斯也一直犹豫不定。他是阿耳戈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他的女神母亲为了使他成为神人,因此在他初生时,她在夜里背着珀琉斯把儿子放在天火中焚烧,为的是把丈夫遗传给他的凡人的成分烧掉,使他圣洁。到了白天,她又用神药给儿子治愈烧灼的伤口。一连几天,她都偷偷地这样做。终于有一次被丈夫珀琉斯发现,当他看到儿子在烈火中抽搐时,惊得大叫出来。这一叫妨碍了忒提斯完成她的秘密使命。她悲哀地扔下了儿子,也不愿再回到丈夫身边,而是躲进了海洋王国,和仙女涅瑞伊得斯住在一起。珀琉斯以为儿子受到严重的伤害,便把他送到着名的医生喀戎那里医治。喀戎非常聪明,是个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人,他收留并抚养过许多英雄,这个孩子也得到他仁慈的照料。他用狮肝猪胆以及熊的骨髓细心喂养他。当阿喀琉斯长到九岁时,希腊预言家卡尔卡斯预示,远在亚细亚的特洛伊城没有珀琉斯的儿子参战是攻不下的。他的母亲听说了这预言,知道这场征战的胜利将会使她的儿子以牺牲生命为代价,因此连忙浮上海面,潜入丈夫的宫殿,把孩子引了出来。她给儿子穿上女孩的衣服,把他带到斯库洛斯岛,交给了国王吕科墨得斯。吕科墨得斯不明真相,见他是个女孩,便让他跟自己的女儿们一起生活、玩耍。当阿喀琉斯的下巴上长出毛茸茸的胡子时,他向国王的女儿得伊达弥亚说出了自己男扮女装的秘密。于是两人萌发了爱情。岛上的居民都以为他是国王的一个女眷,实际上他已悄悄地做起了得伊达弥亚的丈夫了。现在,他成了特洛伊征战制胜的关键人物,预言家卡尔卡斯知道他居住的地方,也知道他在征战中的作用,所以透露了他的住处。于是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两位被派前来动员他参战。两位英雄到了斯库洛斯岛,见到国王和他的一群女儿。可是,在那群女孩中,无论两位英雄眼力如何敏锐,仍然认不出哪个是穿着女装的阿喀琉斯。奥德修斯想出一个办法,他先叫人拿来一矛一盾,放在姑娘们聚集的屋子里。然后他命令随从吹起战斗的号角。急促的号角声使姑娘们以为敌人已经冲进宫殿一般。姑娘们大惊失色,前涌后挤地逃出了屋子。只有一个姑娘依然留在屋里,她勇敢地拿起矛和盾,摆出迎战的姿态。这个人就是男扮女装的阿喀琉斯。奥德修斯的计谋使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得同意率领密耳弥冬以及帖撒利人出征,并带着他的教练福尼克斯和从小一起在父亲珀琉斯的宫殿中长大的朋友。他们率领五十只战船驶入希腊海,前往奥里斯。奥里斯位于攸俾阿海湾,是俾俄喜阿国的一座港口城市,阿伽门农为所有的希腊王子和战船选定的集合地点就在这里。阿伽门农被推选为联军统帅。奥里斯港一下子聚集了整个希腊的英雄。

圣坛上的祭礼

大批大批的战船会集在奥里斯港口,为战争而做的准备已经就绪。在开战前的时间里,阿伽门农外出狩猎以消磨时光。一天,一头献给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梅花鹿闯入他的视野。阿伽门农围猎兴致正浓,只一箭便射中了这头漂亮的动物。他兴高采烈,禁不住夸口说,即使是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本人也不一定射得比他准。隐匿在苍冥中的女神听到他如此无礼的话感到十分生气,决心报复他。女神让港口前风平浪静,以至于船只根本无法从奥里斯海湾开出去,然而这时战争却该开始了。希腊人束手无策,只好去找大预言家忒斯托耳的儿子卡尔卡斯,向他请教摆脱困境的办法。卡尔卡斯是随军祭司和占卜人,他说:“这是阿耳忒弥斯女神对希腊人的惩罚。如果希腊人的最高统帅,即阿伽门农愿意把他和克吕泰涅斯特拉所生的女儿伊菲革涅亚献祭给阿耳忒弥斯女神,那么女神就会宽恕我们,她会在海面上刮起顺风,那时就再也不会有谁阻挡我们攻占特洛伊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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