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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特洛伊的故事(5)

希腊阵营中,伊菲克洛斯的儿子帕洛特西拉俄斯首先被特洛伊英雄埃涅阿斯杀死。在远征特洛伊前,帕洛特西拉俄斯刚订婚。登陆时他第一个跳上岸,如今他也最先阵亡了。他漂亮的未婚妻拉俄达弥亚正在家中苦苦等待着他,她是阿耳戈英雄阿卡斯托斯的女儿,她那么悲伤地和他告别,送他去打仗,现在她永远也见不到她的新郎了。

战争开始时,阿喀琉斯还远离战场。他一直把国王忒勒福斯送到斯康曼特尔河上,安顿好他上了船。这时克罗斯急匆匆赶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肩膀,喊道:“阿喀琉斯,希腊人正需要你!敌军统帅赫克托耳凶猛得像头狮子,国王的女婿埃涅阿斯打死了我们的帕洛特西拉俄斯。赶快回去参加战斗吧,不然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英雄牺牲!”

阿喀琉斯疾风一样穿过营帐中的小道,回到自己的营房,他大声呼唤着他的帖撒利士兵,号召他们拿起武器,和他一起奔赴战场。阿喀琉斯的攻击像暴风骤雨一样猛烈,就是赫克托耳也抵挡不住。他挥舞着兵器,接连杀死普里阿摩斯的两个儿子。和阿喀琉斯并肩作战的还有忒拉蒙的儿子大埃阿斯,他身材高大,超过所有的丹内阿人。在两位英雄猛烈的攻击下,战局迅速扭转,特洛伊人如同鹿群遇到了凶猛的猎犬,纷纷逃窜。他们退回城里,闭门不出。第一次交战结束。希腊人从容地回到船边,继续扩建他们的营盘。阿伽门农指派阿喀琉斯和埃阿斯守卫船只,他们又派了其他英雄分别守护各自的战船。

在第一次战斗中就不幸殒命的帕洛特西拉俄斯被隆重安葬,他的尸体被放在高大的柴堆上火化。然后他们把他的骨灰埋在海湾半岛上的一株枝叶繁茂的榆树下。然而葬礼还没有结束,特洛伊人又发起第二次攻击,希腊人拿起武器,鼓足勇气,又紧张地投入战斗。

血战库克诺斯

科罗奈王国是特洛伊附近的一个小国,国王库克诺斯是海神波塞冬和一个女仙所生的儿子。他从小被忒纳杜斯岛一只奇异的天鹅抚养,因此得名为库克诺斯,意即天鹅。库克诺斯是特洛伊人的盟友,当他看到外来的军队在特洛伊登陆时,未等普里阿摩斯开口求援,便主动赶来援助他的老朋友。他率领在国内召集的一支大军,从后面悄悄地包围了希腊人的营地。希腊人这时正在追悼他们的阵亡英雄。他们哀伤地站在火堆旁边,手里没拿战器。正专注地举行帕洛特西拉俄斯的火化仪式的希腊人,突然发现已被战车和武装的士兵包围。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这些战士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库克诺斯便率领他的军队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所幸的是,只有一小部分亚各斯人参加帕洛特西拉俄斯的葬礼,其他船上和营帐里的士兵迅速拿起武器,在阿喀琉斯率领下,迅速赶来声援。阿喀琉斯站在战车上,挥舞长矛,左冲右突,刺杀敌人,杀得科罗奈人抱头鼠窜,丢下一具具尸体。混战中,阿喀琉斯发现远处敌人的统帅正在追杀希腊士兵,他策马扬鞭,雪白的骏马拖着马车向库克诺斯奔去。他扔出标枪。他瞄得很准,可是标枪落在波塞冬儿子的胸膛上却又弹了回来。阿喀琉斯惊奇地打量着对手,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刀枪不入。

“别奇怪,女神的儿子,”对方微笑着对他说,“不是我的盔甲,也不是我的盾挡住了你的标枪,我佩着这些玩意儿只是一种装饰,正如战神阿瑞斯有时执着武器只是一种游戏一样。阿瑞斯根本不需要武器保护自己的神只之体。即使我脱下我的盔甲,你的标枪再投过来也不过是徒劳无益,丝毫不能伤害我的身体,它结实得可以和钢铁相比。你要知道我不是凡胎肉体,我的父亲统治着海神涅柔斯和他的女儿们。瞧吧,你的面前站着海神波塞冬的儿子!”

说着,库克诺斯的长矛已朝阿喀琉斯飞来,矛尖刺穿了他的青铜盾面和九层牛皮,到第十层牛皮时才扎住了。阿喀琉斯从盾中拔出长矛,朝波塞冬的儿子投去,但对方还是安然无恙。他又掷了第三枪依然不能刺伤他。阿喀琉斯被激怒了,像头疯狂的公牛用双角对着挑逗它的红布横冲直撞,可是每次都扑空。他又用梣木削制的标枪狠狠掷去,击中了对方的左肩,看见肩上一片血迹,他高兴得大叫起来。

可这次阿喀琉斯又扑空了。原来他看到的不是库克诺斯的血,而是他的身边的战友被击中飞溅到他肩头的血。阿喀琉斯愤怒得咬牙切齿,他跳下战车,挥动宝剑,朝库克诺斯刺去。可是库克诺斯体硬如钢,阿喀琉斯把宝剑都砍断了。绝望中阿喀琉斯举起十层牛皮的盾牌,冲到对方面前,朝他的太阳穴猛砸起来,库克诺斯痛得大叫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打了个趔趄,不幸绊在一块石头上,摔倒了。阿喀琉斯抢前一步,扑了上来,抓住库克诺斯的颈子将他按在地上。阿喀琉斯用盾牌压住他,双膝抵在他的胸口上,用盔甲的皮带勒住他的喉咙,不一会儿,库克诺斯就断了气。科罗奈人见他们的国王跌倒在地,顿时斗志大跌,在惊慌失措中纷纷逃窜。

希腊人紧追不舍,他们乘机侵入库克诺斯的王国,并从都城墨托拉带走了国王的儿子,作为战利品。然后,他们乘胜进攻邻近的基拉国,占领了这座坚固的城池,满载着战利品回到他们的营地。

无辜的夜莺

帕拉墨得斯是希腊军队中最有见识的英雄。他以不可多得的辩才使全希腊的大多数王子赞同远征特洛伊。凭着过人的才智,他识破了拉厄耳忒斯的儿子奥德修斯的为躲避征战而佯装发疯的诡计。也正因此,他得罪了希腊军队中的那位英雄。奥德修斯对他怀有敌意,一直想伺机对他进行报复。

在特洛伊地区,阿波罗被尊称为斯明透斯。这个地区对太阳神阿波罗特别敬重,这其中有一段奇特的来历:在远古时,国王透克洛斯率领古老的透克洛斯人从克里特来到小亚细亚海湾,一个神谕命令他们驻扎在从地下钻出敌人来的地方。后来,他们来到本地的哈马克西托斯城,地底下钻出许多老鼠,在夜间把他们的盾牌全都咬坏。他们以为神谕应验了,于是便驻扎在那里,并为阿波罗建了神像,脚边伏着一只老鼠。斯明透斯便是当地伊俄利斯方言老鼠的意思。现在,阿波罗的神谕又启示希腊人,要他们向阿波罗,即斯明透斯献祭一百头牲口。帕拉墨得斯被光荣地选为押送祭品的人。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将在那里接受祭品,并主持隆重的献祭仪式。

祭司接受了一百只圣羊向太阳神献祭。本来阿波罗选定帕拉墨得斯操办祭品,这是给他的一项特殊的荣誉,没想到这反而加速了他的毁灭,因为奥德修斯更加嫉妒,更想方设法地谋害他。他悄悄地把一笔黄金埋在帕拉墨得斯的营帐内,然后,他以普里阿摩斯国王的名义写了一封收信人为帕拉墨得斯的信。信中谈到为感谢帕拉墨得斯向特洛伊提供的军事情报,特奉上一笔黄金作为酬劳。接着,奥德修斯故意让信落到一个夫利基阿的俘虏手上,然后假装信被他搜了出来。于是他即刻下令杀死这个转信人。最后他把信带到希腊王子们的会议上,把它公布了出来。

帕拉墨得斯立即被怒气冲冲的希腊英雄们召进来。阿伽门农委任地位显赫的王子为审判官,奥德修斯自己则担任主审。他下令搜查帕拉墨得斯的住处,结果他预先埋在床下的黄金给挖了出来。审判官们不问清事情的真相,一致同意判处帕拉墨得斯死刑。帕拉墨得斯早就看出了其中的阴谋,但他无法提出自己无罪以及有人陷害的有力证据,因此他没有为自己申辩。当他听到他们处以他被乱石砸死的刑罚时,他只是说:“希腊人啊,你们将杀死一个博学、无辜的人。从此你们将失去一只歌声最优美的夜莺!”听到这奇特的辩护词,在场的王子们轻蔑地笑了笑,然后,他们带着这位希腊军队中最高尚的人去了死刑场。

帕拉墨得斯从容而勇敢地走向了死刑场。一阵雨点般的乱石铺天盖地地朝他砸来,他大声呼喊:“真理啊,你欢呼吧,因为你终于死在我的前面!”当他呼喊时,奥德修斯搬起一块大石头朝着他的头狠狠砸去,他倒在地上,死了。正义女神涅墨西斯从天上看到了这一切。她决定执行她秉持公正的职责,她要惩罚希腊人以及骗他们犯罪的奥德修斯,使他们遭到灾难。

满载而归

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战争断断续续地进行,好几年已经过去了。

特洛伊城内的居民在养精蓄锐,已经很少出击。城外,希腊人依旧驻扎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松懈战备。因为特洛伊人闭门不出,于是,希腊人组织兵力转而袭击特洛伊附近的地区。阿喀琉斯率领船队已经陆陆续续从海上攻破了十二个城市,还从陆上攻击了十一座城池。在早年讨伐密西埃的战争中,阿喀琉斯劫持了当地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美丽的克律塞伊斯。后来在攻占吕耳纳索斯时,他率军侵入王宫,逼得国王兼祭司勃里塞斯走投无路,自杀身亡。国王留下一个女儿勃里撒厄斯,又叫布洛达弥亚,自然就成了他的战利品。这女孩被他带回营中,成为他宠爱的奴隶。阿喀琉斯还带兵攻击列斯堡岛和位于西埃的普拉科斯山麓的底比斯城。底比斯国王厄厄提翁是普里阿摩斯的亲家,他的女儿安德洛玛刻嫁给了特洛伊着名的英雄赫克托耳。阿喀琉斯攻进王宫并杀死了厄厄提翁和他的七个儿子。厄厄提翁生前是个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人,年轻的阿喀琉斯在他的尸体前感到恐惧,以至于不敢上前摘下死者的武器作为战利品。于是,他派人把国王穿戴闪亮盔甲的尸体火化,并造了一座巨坟将他埋葬,四周是高大繁茂的榆树。厄厄提翁的妻子,即安德洛玛刻的母亲,被他掳掠为奴。后来底比斯人给了他一大笔赎金,他才将她释放回国。这个失去了丈夫与孩子的妇人回国后,整天坐在纺车前孤独地纺纱,后来被女神阿耳忒弥斯一箭射中,也死了。国王的骏马佩达索斯也被阿喀琉斯夺走,这匹马强健有力,奔跑如风,能与他自己的神马媲美。他还从国王的武器库中带走了许多珍贵的战利品,其中有一只巨大的铁饼,如果用它的铁制成一个农民的农具,那么足够他用五年的。

希腊联军中还有另一个勇猛的英雄,他就是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他以掠夺城市而闻名,率领战船一直到达色雷斯半岛,国王波林涅斯托耳的王宫就在这座半岛上。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宠爱的小儿子波吕多洛斯生活在王宫内,父亲把他送到这里,以免他遭到战祸。普里阿摩斯送给色雷斯国王许多黄金和珠宝,以报答他对自己儿子的收养抚育。然而波林涅斯托耳是个不讲信义的人。当埃阿斯打到城下时,他用这些黄金珠宝和波吕多洛斯向埃阿斯求和。他不仅出卖了同普里阿摩斯国王的友谊,而且把收到的抚育波吕多洛斯的钱和谷物散发给希腊士兵。

埃阿斯并没有马上驶回希腊,而是带着这些战利品又向夫利基阿海岸进发。他猛烈攻击忒耳特拉斯的王国,并在对阵中杀死了国王,国王的女儿忒克墨萨被他抢走。忒克墨萨是个尊贵而美丽的女子,埃阿斯仰慕她的美貌和气质。他将她留在身边,待她如同妻子一般。如果不是希腊人的习俗不允许和野蛮人结婚,他会正式娶她为妻的。

阿喀琉斯和埃阿斯带着丰厚的战利品,从征战中满载而归。他们率领战船同时到达特洛伊城外的军营。希腊人热烈地欢迎他们,并围住了两位英雄,把橄榄枝的花冠戴在他们的头上,以此嘉奖他们取得的胜利。然后,英雄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分配他们带回的战利品。女俘虏们被推到大家面前,她们的美貌令他们称赞不已。阿喀琉斯理所当然地分到了勃里塞斯的女儿,埃阿斯也有权得到忒耳特拉斯国王的女儿忒克墨萨。勃里撒厄斯的使女狄俄墨得,因为不愿离开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国王的女儿,所以跪倒在阿喀琉斯的面前,含着眼泪苦苦哀求,不要让她离开她的女主人,因此,阿喀琉斯还被允许留下了狄俄墨得。为了表示对最高统帅阿伽门农王权的尊重,他们决定把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克律塞伊斯赠给他,阿喀琉斯自然也同意割爱。其他的一些战利品,无论是女俘还是抢来的珠宝,都在士兵中平均分配。由于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的提议,从埃阿斯船上卸下的国王波林涅斯托耳的财产归埃阿斯,但阿伽门农自然也从中分到大量的金银。

痛失爱子

国王普里阿摩斯的儿子波吕多洛斯是这次所获得的最重要最宝贵的战利品,英雄们经过短暂的商量后,他们一致决定,派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为使者,带着波吕多洛斯前往特洛伊,要求以他交换海伦。海伦的丈夫墨涅拉俄斯国王也一同前往,作为第三名使者。他们带着年幼的波吕多洛斯来到城前。使者历来是受到尊重的,这是各国之间最基本的交往礼节。因此他们三人毫无阻挡地进入城内,受到特洛伊人的接待。

普里阿摩斯和他的儿子们住在高高的卫城上,他们还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而希腊人派来的使者已来到特洛伊的城内广场上,一些特洛伊人把他们围在中央。墨涅拉俄斯趁机对特洛伊做了演讲。他以严厉的言词谴责帕里斯违背民法,抢夺了他的妻子海伦,对希腊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讲得激昂动情,特洛伊人深受感动。他们含着同情的眼泪,认为他的要求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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