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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特洛伊的故事(4)

阿伽门农激动地回到住地,想把这件神奇的事情告诉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但他没找着她。早在他回来之前,忠诚的老仆人就赶来了,把她女儿遇救的好消息告诉了她。王后高兴地举起双手,但她没有说感谢上天的话,而是痛苦地呼喊:“可是,我再也看不见我的孩子了,她被抢走了!他葬送了一个母亲的幸福,我不愿看见这个杀人凶手!我要离开这里。”仆人为她叫来了马车和随从,护送她离开。等到阿伽门农完成了祭礼回来时,他的妻子早已在回迈肯尼的路上了。

密西埃国王

希腊战船平安地来到了小亚细亚海岸。由于他们不熟悉这地方,又让一阵顺风吹得远离了特洛伊,最后船队停在了密西埃湾,他们就在这里抛锚登陆。在沿岸地区,希腊人处处遇到武装士兵的阻拦,他们以当地国王的名义禁止希腊人登陆,并要他们先谒见国王,说出他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这个地方的国王忒勒福斯也是希腊人,是赫拉克勒斯和奥革的儿子。他在厌倦了种种冒险后回到密西埃国王忒宇特拉斯的宫中,并在这里偶然与失散多年的母亲团圆。后来,他娶了国王的女儿阿尔基俄珀为妻,又在国王去世后继承了王位,成为密西埃的统治者。

已经等待了太久的希腊士兵根本不问这里的国王是谁,拿起武器就和守卫沿岸的士兵拼杀起来。在双方拼打时,另有几个守兵逃脱了,他们向国王忒勒福斯报告说有几千名外来的敌人侵入国土,杀死岗哨并占领了海岸。国王闻讯大惊,立即召集军队迎敌。不愧为赫拉克勒斯的儿子,忒勒福斯也是一位光荣的英雄。他按照希腊人的方式训练他的军队,因此希腊人发现他们出人意料地遭到与他们的进攻几乎同样激烈的抵抗,双方展开了殊死的拼搏。激战中,从希腊士兵中冲出了一位神奇的英雄忒耳珊得耳,他是着名的国王俄狄浦斯的孙子,波吕尼刻斯的儿子,狄俄墨得斯的忠实战友。他在忒勒福斯的士兵群中东奔西突,横冲直撞,杀死了国王身边的统帅和亲密的战友。国王大怒,奋力扑了过去,和忒耳珊得耳对阵。两个人单打独斗了好长时间,结果,赫拉克勒斯的儿子取得了胜利,忒耳珊得耳被一枪刺倒在地。

在远处的狄俄墨得斯看到战友中枪倒下,不顾一切地奔了过来。取胜的国王忒勒福斯还没来得及摘下死者的武器,他就抢过战友的尸体,扛在肩上,大步逃离了混乱的战场。他背着死去的忒耳珊得耳经过埃阿斯和阿喀琉斯的面前,他们也十分悲愤,决定改变战略战术。他们重新召集溃散的军队,然后兵分两路,运用巧妙的迂回战术,包抄出击,很快扭转了战局,取得了优势。

正在追赶奥德修斯的忒勒福斯突然看到他的异母兄弟忒宇脱朗堤俄斯被埃阿斯一箭射中倒地,连忙奔过来帮助,不料被葡萄藤绊了一跤,因为狡猾的希腊人已把敌人引进葡萄园里,这是对他们十分有利的作战场所。阿喀琉斯见此情况,趁忒勒福斯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赶上去用长矛刺中他的左腿。忒勒福斯忍痛坚持着站起来,拔出了矛,并在赶来的士兵的掩护下逃脱了。如果不是夜幕降临,双方的激战还要一直继续下去,现在他们只得撤离战场。

第二天,双方互派了使者,要求暂时休战,以便寻找并掩埋各自阵亡将士的尸体。直到这时希腊人才惊讶地得知,这位英勇地保卫自己国土的国王也是希腊人,是伟大的半神赫拉克勒斯的儿子。而且在希腊联军中有三个王子都是忒勒福斯的亲戚,他们分别是赫拉克勒斯的儿子特勒帕勒摩斯,赫拉克勒斯的孙子、国王忒萨罗斯的两个儿子菲迪普斯和安底福斯。这三个人主动要求跟密西埃派遣的使者一同到忒勒福斯那儿,向他说明在海岸上登陆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来到亚细亚。

当躺在病榻上忍受着痛苦的忒勒福斯听说交战方原来是希腊人时,他高兴地接待了远道而来的亲戚,津津有味地倾听他们的叙述。这时他才知道了帕里斯丧失伦理,侮辱希腊人的行为,也知道了墨涅拉俄斯和他的兄长阿伽门农以及其他希腊王子正统率联军前来讨伐。“因此,”特勒帕勒摩斯作为国王的异母兄弟,代表他们发言,“亲爱的兄弟,你也是希腊人,请不要对你的同胞们置之不理。我们的父亲赫拉克勒斯在世界许多地方都为了希腊而英勇作战,在整个希腊,到处都有他的纪念碑,把他热爱祖国的高尚情操和英勇事迹永远传颂。为了弥补你给希腊人造成的伤害,也为了我们光荣的父亲,请加入我们的军队,与我们共同征讨特洛伊吧!”

忒勒福斯费力地从榻上站起身来,友好地回答说:“我的乡亲们,你们的责难是不公正的。我们从朋友和亲戚成为今天血战的敌人,那都是因为你们的过失呀。我守护海岸的士兵们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可是你们却像对待野蛮人那样不回答我的士兵的询问,也不听他们的劝告,冲上岸来就把他们杀翻在地。你们还在我身上——”他指了指伤口,“留下了永恒的纪念。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忘记昨天那场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血战。当然,我不会责怪你们。我很高兴能在我的国家见到我的亲戚和希腊同乡。但是我不能答应跟你们一起讨伐特洛伊。我的后妻阿斯堤俄刻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的女儿。老国王是一位虔诚的人,而他的其余的几个儿子也都有着高尚品德的,他们与轻率的帕里斯犯下的罪过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瞧,这是我的儿子欧律皮罗斯,你们难道要我帮助你们毁灭他外祖父的王国?正像我不反对普里阿摩斯一样,我也不会反对你们。不过,因为你们是我的同乡,所以,还请收下我的一份薄礼吧,我给你们准备一点粮草。不管你们需要多少,尽管开口!然后你们就出发。这一场战争我两边都不参加。”

三位王子欣慰地回到亚各斯人的军营中,向阿伽门农和其他首领重述了忒勒福斯国王友好的谈话并报告说他们已和忒勒福斯建立了良好的友情。英雄们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派埃阿斯和阿喀琉斯去谒见国王,慰问他的创伤。到了那里,他们看到赫拉克勒斯的这位儿子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心中十分内疚,连向来刚硬的阿喀琉斯也感动得流下泪来。他实在是在无意中伤了一位希腊同乡,伤了赫拉克勒斯的高贵的儿子,而这使他更难受。国王由于他们的到来高兴得忘记了疼痛,而且抱歉地说,贵客临门,未曾远迎,有失礼节。他请两位客人到他的宫中,设宴隆重接待,临走时还赠送给他们许多礼物。

阿喀琉斯回到希腊营中,请求设法为密西埃国王疗伤。应阿喀琉斯的要求,他们立即派出两位最着名的医生帕达里律奥斯和马哈翁去为忒勒福斯治疗。虽然两位医生医术高明,但因为阿喀琉斯的矛头具有特殊的威力,伤无法得到根治,他们只能靠敷药来减轻他的痛苦。忒勒福斯国王在感到舒适之时向希腊人提出种种有益的建议,为他们提供生活用品和食物,并挽留他们住在岛上,直到严寒过去。他还向他们详细介绍了特洛伊的地理位置,告诉他们该怎样到达那里,并向他们透露了唯一的登陆地点,是在斯康曼特尔河的河口。

帕里斯还乡

在特洛伊城内,虽然人们还不知道庞大的希腊战船已经逼近他们的国土,但是自从希腊使节离开以后,全国人心惶惶,担心战争会随时来临。这个时候,好几年已经杳无音信的帕里斯率领船队,载着被他劫持的海伦和众多的战利品回来了。普里阿摩斯国王看到了海伦,觉得这个女人非同寻常的美貌带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他立即召集儿子们和贵族举行紧急会议,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担心。可是他的儿子们却不以为然,因为帕里斯已分给他们大量的财宝,还把海伦带来的漂亮的侍女送给他们享用。有财宝和美女的诱惑,加之年轻人的好战心理,因此他们商量的结果是,保护这位外乡来的女人,将她留在王宫里,决不还给希腊人。

但城里的居民十分害怕希腊人攻城。他们对王子和他抢来的美女深感不满,只是出于对年迈的国王的敬畏,他们才暂且容忍了这个外乡来的女人。

普里阿摩斯见会上众人那么坚决地要收留海伦,不将她驱逐出境,便派王后到她那里,了解她是否真是自愿跟帕里斯到特洛伊来的。海伦声称,她的身世表明她既是特洛伊人,也是希腊人,因为丹内阿斯和阿革诺尔既是特洛伊王室的祖先,也是她的祖先。她说她被抢走虽非自愿,但现在她已衷心地爱上了新夫,并同他紧紧联在一起了,她现在是自愿成为他的妻子的。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前夫和希腊人又怎么可能原谅她呢。如果真的把她驱逐出去,交给希腊人处置的话,那么等待她的唯一命运就是耻辱与死亡。海伦含着眼泪跪倒在王后赫卡柏的面前。赫卡柏同情地把她扶起来,告诉她国王和所有的儿子都决定保护她,准备抵抗任何的攻击。

备战

就这样,海伦在特洛伊平安地住了下来。后来她和帕里斯又迁到专为他们准备的宫殿里居住。时间一长,人民对海伦到来也渐渐地适应了,并赞美起她的美丽和可爱。因此,当人们看到希腊人的战船在特洛伊的海岸上出现时,城里的居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恐惧了。

首领们认真估量了市民和答应前来援助的同盟军的力量,感到有把握对付希腊人。他们还知道,他们受到神力的帮助。神只中除阿佛洛狄忒以外,还有战神阿瑞斯、太阳神阿波罗和万神之父宙斯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希望能在神的支持下保住城市,并击退围城的军队。

国王普里阿摩斯已经年迈,不能作战了,但他有五十个儿子,其中十九个儿子是后妻赫卡柏所生。他们一个个血气方刚、年轻有为。他们中最出色的当数国王与现在的王后的长子赫克托耳,其次是得伊福玻斯。此外还有预言家赫勒诺斯、帕蒙、波吕忒斯、安提福斯、希波诺斯和俊美的特洛伊罗斯。老国王还有四个可爱的女儿,即克瑞乌萨、劳迪克、卡珊德拉和波吕克塞娜,她们在少女时代就以美貌出名。特洛伊已进入战斗状态,赫克托耳担任最高统帅,率领全军迎敌。辅佐他的是达耳达尼亚人埃涅阿斯,他是国王的女儿克瑞乌萨的丈夫,女神阿佛洛狄忒和老英雄安喀塞斯的儿子,安喀塞斯是特洛伊人引为骄傲的先辈。另外一支部队的统帅是潘达洛斯,他是吕卡翁的儿子,曾经得到阿波罗赠送的神箭,以善射着称。此外,还有许多英雄前来援战,他们是阿德拉斯托斯及其兄弟安菲俄斯;阿西俄斯及其儿子阿达玛斯和弗诺珀斯;来自拉里萨的希珀托乌斯和彼勒俄斯,他们是战神的后裔;安忒诺尔和伊庇玛达斯的儿子阿革诺耳、阿尔席洛库斯和阿卡玛斯;皮赖克墨斯、弗莱迈纳斯、荷迪奥斯及其兄弟埃庇斯特洛福斯;克洛密斯和恩诺摩斯是密西埃援军的首领;福耳库斯和阿斯卡尼俄斯是夫利基阿援军的首领;墨斯忒勒斯和安提福斯是梅俄尼恩援军的首领;纳斯忒斯和安菲玛库斯兄弟是加里亚援军的首领;吕喀亚人萨耳佩冬和格劳库斯也领兵前来援助,他们是英雄柏勒洛丰的两个孙子。

希腊人已在西革翁和律忒翁半岛间的海岸登陆,在沿岸扎下一座座连绵的营房,看上去像一座城池。战车被拉上岸来,整齐地排列成行;各支军队的战船按拖上岸时的先后次序排成纵队。船只下都用石块垫着,以免船底受潮腐烂。

就在忙碌着安营扎寨时,希腊人惊喜地接待了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这是密西埃国王忒勒福斯。自从被阿喀琉斯用矛刺伤后,他的伤口久治不愈,连珀达里律奥斯和马哈翁给他的药也不能奏效,一直忍受着疼痛的折磨。最后他求助于阿波罗的神谕,得到的答复是:只有刺中他的矛才能治愈他的伤口。神说得很隐晦,忒勒福斯并没有完全领悟,但他还是乘船追上了希腊战船。一行人来到斯康曼特尔河口,忒勒福斯吩咐随从抬他上岸,来到阿喀琉斯的营帐。年轻的阿喀琉斯看到国王痛苦的样子,心里非常难过。他把自己的矛拿来放在国王的脚边,但他不知道如何用它医治已经化脓的伤口。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英雄们围着国王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聪慧的奥德修斯主意多,他派人把随军的两位医生请来,向他们请教神谕的内涵。

帕达里律奥斯和马哈翁应召赶来。英雄们把阿波罗的神谕转述给他们。这两个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富有智慧的儿子刚听完,立刻明白了它的含意。他们从阿喀琉斯的矛上锉下一点铁屑,小心地敷在伤口上。顿时,人们看到了奇迹:铁屑刚刚撒入化脓的伤口,伤口就迅速地自动愈合了。几个小时之后,国王忒勒福斯便能像从前一样迈着高贵的步子走路了。他向几位英雄再三道谢,并祝希腊人战事顺利,然后上船,离开了他们。他不想亲眼看到这场在他亲密的朋友和他所爱护的亲戚之间爆发的战争。

初次交锋

就在希腊人同国王忒勒福斯告别时,特洛伊城的几座城门轰然大开,赫克托耳带领着全副武装的特洛伊士兵潮水般地涌出城门,冲向斯康曼特尔平原。希腊人没有防备,只得仓促应战。那些驻扎在最前面的希腊士兵急忙拿起武器抵抗涌来的敌人,但众寡悬殊,难以招架。他们艰苦地抵挡了一阵,以拖延时间,终于使驻扎在营帐里的其余的希腊人集合起来,摆开阵势朝敌人进攻。战争开始了,战场上形成多种格局:赫克托耳所到的地方,特洛伊人就占优势,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特洛伊人则被希腊人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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