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版印刷术使用的主要雕版材料就是木材,以枣木、梨木、柞木为主。但是活字印刷则不同,从宋代到清代用过许多种活字材料。
木活字虽仍是主要材料,但也有其他材料。木材易得,刻字容易,价格便宜,重量轻是其优点,就像人们的私人图章(印章)大都以木质为主。从原则上说,图章也是一种活字印刷。但木材也有缺点,它磨损快,印不了多少页印刷品,“字”的点、角就开始被磨损,进一步缺笔少划,所以,活字印刷术的材料试用了多种材料。
第一节“泥”原来可以刻字
用泥做活字材料是活字发明人毕昇开始使用的。当然,作为活字印刷术的泥土,不能用适于耕种的黑泥土,更不能用沙泥土,这些都太散。用作活字的泥土是黏性大的,这些经火烧后才能坚硬,印刷时可以印更多的页数,如果是印书,便能印更多的本数。
毕昇之后,我们知道周必大即使用泥活字印书。
周必大(1126年—1204年),字子充,一字洪道,号平园老叟,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宋绍兴年间考中进士,曾担任过给事中、中书舍人,官至左丞相。记载中他当官不避权贵,能够秉公办事。他一生著述很多,有《玉堂美稿》《二老堂诗话》等。后由他儿子编印成《周文忠公全集》,简称《文忠集》,全书达200卷。
宋光宗绍熙四年(1193年),周必大在潭州(今湖南长沙)用毕昇发明的泥活字印刷术,印刷了他著的《玉堂杂记》28篇。方法与毕昇使用的方法是一样的,用泥烘制泥活字,再在铜板上排字,覆上纸、涂上墨印刷,再装订。
元朝是蒙古族统治的朝代,但他们很快便会应用汉人文字及各项技术。忽必烈大帝就让他的谋士姚枢印书,姚枢教学生杨古用毕昇的活字印刷术来印汉文图书,有《近思录》《小学》《经史概论》等。
到清代,人们又在泥上加釉再用火烧,从泥活字进一步发展成为“磁活字”。
清代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山东泰安人徐志定用这种磁泥活字版印刷出版了《周易说略》一书,自称是“泰山磁版”。
第二节枣木梨木都是刻字的材料
雕版印刷术用的雕版材料是“木头”,选用质地坚硬的木材,可以印得多些,磨损少些,如枣木、柞木等。
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以后,在选材料上选用了木材,叫“木活字”。
王祯与木活字
发明木活字印刷术的是著名的农学家王祯。王祯是元代山东东平县人,曾经担任过宣州旌德县尹(县长),信州永平县尹。他无论在哪里当县长,除重视种稻谷等粮食作物以外,还提倡种植桑、麻、棉等经济植物。他整理前人的农业文献,结合自己的经验写出了一部《农书》,后人出版时也叫《王祯农书》,区别别人写的农业图书。这部《农书》分3部分,即《农桑通诀》《农器图谱》和《谷谱》,除306幅图外,共11万余字。
王祯印刷出版这部《农书》的时候,感觉到了雕版印刷的刻工量很大,便想到了活字印刷术,泥活字效果不好,他试验用木活字。
王祯发明的木活字印刷术,借鉴了雕版印刷术,选用的依然是方形或长方形木版,在整块木版上雕出字来,不过不再是一篇文章,而是许多相同的字,同一字体,同一大小。根据“字”用的多少,一个字刻几十个或几个,然后把这些字锯开,成为一个一个的“单字”。再做成一个一个盘,盘中间用竹条隔成一行一行、一格一格,把相同的字放在一起,然后按字的笔画、偏旁排列起来。根据文章的需要再做成一页书大小的木盘,这个木盘是预先按书的版式刻好边框和中条,把字一个一个放在木条中间,再同雕版印刷术一样,刷上墨,覆上纸,用软刷俯刷,印出一张一张的印刷品,装订起来成为图书。
王祯雇人刻制了木活字,他用自制的木活字印刷了6万多字的《旌德县志》,用了1个多月的时间印了100多部。
王祯用木活字印书成功,自己总结经验写了一篇《造活字印书法》,是完整的木活字印刷术的方法。后人把这篇文章印在王祯的《农书》后面作为附录。王祯写的《造活字印书法》被认为是世界上早期关于活字印刷术的重要文献,已经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流传。
王祯的“活字”没有保存下来,但他创造的木活字印刷术则流行了很长时间。
马称德与《大学衍义》
《大学》是儒家经典著作,《四书五经》中《四书》之一与《中庸》、《论语》、《孟子》并列。
《大学》本来是“五经”中《礼记》的一篇,朱熹认为特别重要。“大学教人之法”,专门做了注疏。
南宋时期,真德秀撰写了《大学衍义》这本书,对《大学》进行讲述,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各篇。《大学衍义》在宋代、元代都有雕版本,读者很多。
在王祯之后仅20年,担任浙江奉化州官的广平人马称德为印这本写于南宋的《大学衍义》采用了木活字印刷技术。
马称德,字致远,广平人,曾任奉化知州,任职3年,开河筑坝,兴修水利,培植桑树,设立学校,开印图书,采用王祯的木活字方法,刻制了活字10万多个。同样采用王祯的印刷技术,印成《大学衍义》,还以这些木活字印了其他几种书。
我国古代对一些有名的或实用的著作,在出版以后往往有补编、续集出版。《大学衍义》出版后,明代邱濬又写了《大学衍义补》,共119条,列举了治国要义,简明易懂,切实可行。
千年中,各类活字材料中,木活字是应用最多的,木材有枣木、梨木、柞木等。
第三节金属活字贵得多
金属用来制“活字”是重要的选择,现在难以想象,当初为什么选择“泥”做活字的材料。千年的印刷实践中,活字材料中“泥”是最差的,制作复杂,耐磨性差;“木料”有“雕版印刷”作基础;金属也是很好的材料,在金属材料中,古代中国曾选用过几种金属作活字材料。
一、铜活字
首先选用的是以铜作为活字材料。历史上在金属冶炼中我国首先冶炼成功的是铜,它矿藏丰富,熔点比较低,炼铜成功并广泛应用是石器时代之后,史称青铜时代。当时还没有纸,人们为了记事、记条约、记文件,铸字于青铜器上,有的再拓印下来,已经像印刷术的味道了。
在考虑使用活字印刷时,当然首先考虑到了铜,甚至有人认为最早的活字印刷术用的是铜,时代是在五代,比北宋时的毕昇还要早。根据是宋代一个叫岳柯的人,他在一篇《九经三传沿革略》中有这样一句话:“五代,天福铜版九经。”就是说在唐以后、宋以前的五代时期就已用铜版印了九经。
九经是儒家经典著作,春秋时期百家争鸣,各种学说并存,从汉朝汉武帝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说不再百家争鸣,只尊奉儒家学说,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把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说当做了经典,称其为“经”。开始有六经,即诗、书、易、礼、春秋、乐。不久乐失传了,只余下了五经,即《诗经》(毛诗)《书经》(尚书)《易经》(周易)《礼经》(礼记)《春秋》;到唐代《春秋》分为三传,即《左传》《公羊传》《谷梁传》,《礼》又分为《礼记》《仪礼》《周礼》,合称九经;到后期又加入了《孝经》《论语》《尔雅》《孟子》合称十三经。十三经是中国传统国学的根本,是经典。
九经一共40多万字,现在来说40来万字不算什么,但在唐、五代时期已经是极大的一部书了。
五代全称为五代十国,先后有5个朝代,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代及10个“国家”,有的国只仅10多年历史。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不会有人有力量刻印这么大部头的活字图书,也有人认为铜版不是铜活字版,是像雕版一样是的整版。另外,铜是古代的一种货币原料,货币是用铜铸造的,在那样一个战乱历史时期,人们一般不会拿出大批量的铜来刻字印书。
人们否定了岳柯这种说法,因为既无旁证,又无实物。
但是,人们发现了一页用铜活字印的“广告”,现在被上海博物馆所收藏,上面印着“济南刘家功夫针铺”。专家一致认为这是铜活字印制的,时代是北宋,但难以确定具体年月,因而无从知道比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是早还是迟,况且它仅是一页广告,所以人们还是认为毕昇是活字印刷术的发明者。
清朝人孙从添在《藏书纪要》中说“宋刻有铜字刻本活字本”,这存在一个“标点”问题,是宋朝已经有了“铜字刻本活字本”呢,还是“铜字刻本,活字本”呢?因为宋代有了活字本,我们说过的毕昇的泥活字本,如果照前一种标点,宋代有了铜活字本,后一种标点,宋代有了铜字刻本和活字本。同样,因为文字不详,没有明确旁证、具体说明,所以无法确认。因科学是严格的,不能只凭一句话。
那么,铜活字印刷术什么时候发明的呢?又有人认为是元朝元统元年(1315年)后印的《御试策》,又叫《御制策》。因为缺证据,也只能存证了。
目前被公认的铜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是在明代。从文字记载和实物来看,明代不仅有了铜活字印刷的书,并且在今江苏的无锡、常州、苏州一带有不少富家铸造铜活字用来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