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安玉熙带回住处,吩咐了几句后她便告诉安玉熙让她在这段时间里待在徐桂琴身边服侍。
未央学院,还有一项入学测试没有进行,成功与否全在这最后一场测试中见分晓。
若她能成功进入未央学院,自然是不能将安玉熙带在身边的;若她失败,安玉熙倒是可以带在身边,但是她又以什么能力保全两人。
她现在,对于这一副身体是一无所知。纵是现在有了灵力,学了几个灵技,但是闯江湖,绝非单靠这点小伎俩的。
所以,无论如何,带走安玉熙的事情都要从长计议,不能鲁莽。
原本将她带回南府,是想让她能有个倚靠。
可如今……
南寒月安排好一切之后转身退出了南府,叶鹰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见南寒月出来,他便放下了抱在怀里的手,迎了上去:“出来了?”
南寒月淡淡应了一声,“有只狗当道了,所以,耗了些时间……”她顿了下,拍了拍叶鹰的肩膀,笑道,“让叶兄久等了,抱歉抱歉。”
叶鹰勾了勾嘴唇,“无妨,叶鹰愿等,等四小姐将南府的事情处理好再去也不迟。”
南府……南府啊……
南寒月一起一伏的手似无力般搭在了叶鹰的肩上,她转头望了望房檐下的牌匾。辉煌的金色大字如今被风雨洗涤地有些黯淡,白色的绸带随风飘荡。
昔日立足朝廷与不败之地的南府,如今――大势已去。
她转回了头,放下了手,低头轻笑了一声,直径掠过叶鹰的身边,掀开马车的帘子坐了上去。
上去时,榻上的坐垫已经被换成了新的,白色黑纹虎皮垫,一点血迹也不见。
南寒月坐上去,伸手摸了摸了那垫子,随后便挑起了身边的帘子,探出头去,望了望。
……
马车极速行驶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而这次的马车之旅却并没有像她刚来时那样平稳,而是颠簸不堪,以至于她下马车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整个人都被颠散架了,浑身酸痛。
马车停,南寒月在车内站起,一不小心撞到了头,她在路途中被东摇西晃,如今下个马车还被撞了头,敢问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她下了马车,捂着腰,狠狠瞪了叶鹰一眼。她着实不明白,怎么一到这里叶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先去驾马车的平稳哪去了?
南寒月瞪他,他却不理会,低着头,只是默默的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对着南寒月道:“公子请。”
一路颠簸,马车内叶鹰早已经为南寒月备上了一件干净的男装。也在路上向南寒月解释过,可因为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南寒月没怎么听见,大体上的意思就是:兰香院不给女人进。
周围喧嚣吵闹声交杂成一片,人来人往之中只有叶鹰一人弯腰相请。
兰香院门前揽客的人,见了叶鹰是纷纷让路。
起初南寒月也是好奇,不过只是那一瞬间,好奇便烟消云散了。
她看着叶鹰,笑了笑,对着他点了点头,淡定地走了进去。
一袭白袍,墨竹点缀在衣摆,她甩了甩两袖,负手微笑走了进去。
进门,院内比院外更热闹,嗲喘魅笑,一声声萦绕在耳边,让她好生不舒服。
这种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还没想到有一天见鬼自己也能体验到。
或许是叶鹰站在旁边的原因,姑娘们见了她便纷纷让路,一个个如鼠般畏缩在一旁。南寒月如沐春风般微笑着从姑娘们的旁边走过,只见那些姑娘满眼的欲望却不敢动身。
而南寒月,只顾着演好她自己的角色,挡“桃花”这类子烦心的事情,还是叶鹰比她在行。
转弯,上楼。
一路走来,开出了一条不宽的路,足够两人并肩同行,可南寒月扮演的是个公子,地位比叶鹰要高些,而叶鹰也是知趣的,后南寒月一步,在一旁引路。
“王爷在这种地方?”南寒月偏头,小声在叶鹰耳边问到。
“是,上二楼,就能见到。”叶鹰到。
南寒月闻言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跟着叶鹰的指引上了楼。
比起一楼,二楼更为安静些。红色的烛光摇曳,粉色的轻丝飘荡,一上楼扑鼻而来的就是浓浓的酒味和胭脂水粉混杂的香味。
二楼来往走动的人颇少,只有几个打扮性感的姑娘嗔笑路过外便是端酒送菜的小二。
不该看的别乱看。
南寒月一直知道这个道理。
况且就一楼的那些男人来看,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家境显赫的王宫贵族,不是灵段甚高的灵力者就是背后有势力的人。总之来这里的男人,都不好惹。
看起来表面浪荡,桀骜不驯,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地位,就譬如她面前这位。
叶鹰领着南寒月走到一处房内,抬手为南寒月拨开面前的红帘,并向里面喊了一声:“王爷,有人要见你。”
叶鹰的话说出去有一会儿,才飘来一个口齿不清的男声:“谁?本王不见,不见……”
南寒月负手立地,笑了笑,接过叶鹰手上为她拨开的红帘然后轻轻放下,抬脚朝里走了去。
闻见脚步声的东宫傲勃然大怒,他跳下榻来,一手打翻呈在他面前的果盘,指着那脚步声的来向破口就骂:“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本王不见你,你怎敢擅自主张进来?滚出去,滚出去!”
南寒月无视,继续向里走。
房间内千万条红帘隔绝,在远远一处只能看见那喝得大醉,摇晃不定的身影。
南寒月挑开层层红帘,迈着平稳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去。
短短片刻的路程却让她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隔着红帘,见不到人,只见人影恍惚行踪飘忽不定,东宫傲便是大怒。
软榻上,躺着一位身着米黄色轻纱的女子,妖娆妩媚地伸出了手,似蛇一般缠绕在东宫傲的腹部,酥声道:“王爷~”
只是一声,隔着万千层纱都能让南寒月觉得背脊发凉。
她眉头轻蹙,平稳的脚步变得有些急促了。
自那日一别,她还真的没想到东宫傲竟会如此堕落。
东宫傲的怒气似乎平息了几分,他伸手抚了抚缠绕在自己腹部的那双玉手,不久后又高声呵斥:“何人究竟是何人,信不信本王斩了你!”
最后一层红帘,南寒月消薄清瘦的身影终于从红帘之后显现。
她抬眼瞥了一眼东宫傲,不屑地问了一声:“王爷竟然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