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听了南寒月的话,握着剑柄的手稍微松了松,他抽搐了两下嘴角,又道:“就因为你是一个废物,我才不能相信你。”
南寒月一脸平静地动了动身体,她垂下眼眸望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又抬眼对着男子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除了我谁还愿意和你合作呢?”
南寒月说完话,双方都不再作声,全部都沉默了。
南寒月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她的目标不过是让那个男人把她放了,仅此而已。
放个人罢了,只不过是损失了他一点钱,但是这点钱能换来他想要的东西,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见着男子不吭声,南寒月又继续说道:“让我猜猜,你想要的应该是什么特别珍惜的东西吧?而你又怕暴露身份,不敢与别人合作,万一跟你合作的那个人被抓到后把你出卖了,啧啧啧……”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不敢保证自己说的一定是对的,一定是天衣无缝的,但是从那个男人的话里能听出来,这个男人是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的。
虽然这个男人说话惜字如金,可是并非短短几个字,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东西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南寒月也在将心比心,她上辈子也是个杀手,为人卖命的杀手。
可是谁想到,这杀手生涯就这么容易结束了,她也很无奈啊。
南寒月的一番话好似戳中了男人的心坎上。他有些犹豫的抿了抿嘴,握着剑的手明显地有了些松懈。
的确,他的确有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个地方连他都不敢靠近半步,光凭一个连任何灵力都没有的人还想进去?
怕是进去了出来就是一具死透了的干尸了。
“真的很抱歉啊,我对你说的那些根本不感兴趣,我在乎的只有杀了你之后拿到的钱。”男子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性地说到。
他重新握紧了手,攥住了剑柄,控制着剑锋靠近南寒月的脖子,嘴角又给人展现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即使那把剑离她再近,她还是原来那一副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剑快要要了她的命而惊慌失措。
她知道,这种时候越是惊慌就越没有活命的可能。她只能从双方的对话中找出一点破绽,然后让自己活下去。
莽撞,是一个杀手不该有的东西。
她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淡然地说道:“看来我猜错了,你没有想要的东西,那我也不必费什么口舌了。”
说话时,她悄悄将手挪到身体后面,以大树和她的身体为掩护,捏紧了手,做出一副准备突袭的架势。
白袍男子也没有怎么犹豫,等到南寒月一说完话他便毫不客气地高伸手臂,扬起了抓在手上的剑。
阳光照在剑锋上反射出了一道刺眼的光。
南寒月望着那把剑,眯了眯眼睛,足底慢慢向旁边挪动。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姿势,也估摸到自己是没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就算对方的武功高深莫测,也至少要赌一把,总不能她一到这里来还没过得热火起来就又要死了吧?上辈子她也算是幸运,可是这次死了之后呢?谁能保证她还可以再活一次?
剑锋的光芒闪烁不久后男子便挥着剑就朝南寒月的脑袋砍毫不犹豫地砍了过去。
“咚――”地一声巨响,剑稳稳扎在南寒月身后的大树上。
粗壮的大树被一剑下去砍出了个大口子,实在不敢相信要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
男子的一剑落空后他的嘴角并没有任何变化,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面具下,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惊讶还是怎样一番表情。
南寒月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了他的身后。她双手抱在怀里,像看戏一样倚靠在另外一棵大树上,勾了勾嘴角,道:“内力还不错,只是一刀就能把这棵大树砍到这样的程度,可以了。”
像是一个教练对于一个学生一样,从她口中吐出的话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被她带过。
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毕竟只砍到这种程度她也是可以轻轻松松地做到的。
不过一个古人能达到这种水平,也是远远超乎了她所知道的范围了。
“你,怎么做到的?”
男子不冷不热横过去一句话,他竟然不是确定了她的位置之后又给她一刀,反而是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样做到的呗,还能怎么做?”南寒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到。
她听着男子说话的语气中带了少许的失落。看来能从他的刀下逃过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了。
“你的速度太慢了,完全就是在给我逃跑的机会。我如果不跑,是不是就有点对不住你给我放水呢?”
南寒月放下了抱着的手,迈步走到男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噌――”
剑锋的光芒再次闪烁在南寒月的耳边。只听见了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后那把冷冰冰的剑锋便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南寒月不过是转了个身,还没有离开半步,那把刚落空的剑就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仿佛就是在向她示威一般。
可不管这把剑怎么威胁她,她始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呼吸、心跳甚至是思想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你若是再往前一步,不要怪我心狠了。”
男子的话一说完,得到的却是南寒月的一声嗤笑。
她慢慢抬起手去,两指夹住了伸在她脖子边的剑锋,向外挪了挪,“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就不会听我说这么多废话,也不会故意给我逃跑的机会了。”
“那你可能是会错意了,我从来不对任何人心软。”
“那我可能就是个例外了。”
南寒月的手依旧抵着剑锋,让剑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缓慢挪动脚步,慢慢松开抵着剑的手,准备拔腿走人。
男子的剑被南寒月抵着稍有些回撤了,原本是快要放下的手了却突然间猛地又朝着南寒月逼了过去。
她才动了两步,便不得不又一次驻足在原地。
只见那男子举着剑,笔直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剑尖正对着自己的脑门,丝毫是不甘示弱。
她垂了垂眼皮,长舒一口气,稍有些厌烦地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合作的机会,我说过了,和我合作你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除非你想让那个东西落到别人手里。你只能看着别人利用,自己干瞪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个废物。”
“……”
南寒月再一次举起手,眼眸抬起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神色没有丝毫的慌张。
她不慌不忙地将剑锋打到自己的侧面,确保男子动起手来伤不到自己或者说给自己留下一个回旋的机会。
这一次,男子也并没有将剑立刻打回去,直勾勾地对准了南寒月,而是顺着南寒月所打开的地方举着不动。
“把你想要的东西写下来,放在那棵树下,藏好,我回来时会过来看。无论是什么,一个月后的今天,我都会放在那棵树底下。”
南寒月从男子的身边擦过,丢下一句话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男子才嗤笑着把剑放回到剑鞘里,将那把锃亮的铁剑重新别在腰间,然后向着那交谈甚欢的三个人走过去。
“喂,走了。”
他冷不丁地对着眼前的几个男子喊了一声,便将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面对他们。
几个男子转过身来,掠过他的身体向后探了探头。
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废物应该被解决了吧?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地上没有一丝血迹,也看不见南寒月的尸骨。
其中一个恼羞成怒地大步走近了男子,揪起他的衣领怒道:“她人呢!”
“放了。”
“放了?!”
黑袍男子听到这句话后脸都气地通红了。他猛地一把甩开白袍男子,指着那棵树道:“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没杀了她?我们请你来是帮我们的,不是来帮倒忙的!”
白袍男子不以为然地理了理衣领,淡淡道:“你都说是请我来帮忙的了,那我也有不帮的理由。我当初和你保证过我一定会帮助你们完成任务吗?”
他的一句话让怒火中烧的黑袍男子哑口无言了。
“就算不帮我们完成任务,你至少不能放了她吧!”
“呵。”男子轻笑一声,“我在帮你们办事,你们却在一边谈的高兴。你们既然不管事,那我只好代替你来管了。管事的权利都在我手上了,我放人或者是杀人,还用得着你决定吗?”
白袍男子说完话便闭了嘴,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袍男子就直径往前走去。
“那你把钱还给我们!你既然没办成事,就得不到应得的报酬!”
黑袍男子冲着他的背后喊了一声。
他闻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稍稍撇过头来,露出面具下的嘴唇,“你有付我钱吗?”
一句话说完,他便重新迈出了脚步,无论身后几个人怎么闹腾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