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日就是皇宫鎏璃宴举办的日子了。
天刚蒙蒙亮,南府的人就已经开始活动起来了。
与其说是几年一次的欢庆会,倒不如说是给南齐郦和南舞夜送行的宴会。
今日鎏璃宴一结束,不光是南齐郦和南舞夜要去到战场上,就连王爷和徐桂琴也会跟着去。
这样一来,南府一下子走了不少能“保”南寒月的人,怕是这段时间她肯定不会好过。
然,太阳没将她叫醒反倒是门外一阵嘈杂声将她从美梦中拉了起来。
她颤了颤睫毛,缓缓敛去眼皮,那双银白色的眸子便蓦然显现了出来。
她平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话语如雷贯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把这个废物给我叫起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
一往如既的,不过才好了几个时辰,就忘记那副狼狈的模样了?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南寒月轻笑一声,扬起手掀起了搭在身上的被子,走下床去。
她推开门,南怡苒便是突如其来的摔倒在她的眼前。
这“该死”的门槛,竟然绊住了南怡苒!
南寒月先是一愣,随之而去的便是一声毫不掩饰的嗤鼻。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南怡苒,讽刺道:“哎呀,二姐时多想让妹妹折寿啊?一大早来亲自登门拜访不说,还这么客气地行礼,二姐真是太客气了!”
她故作好心地稍稍弯了弯腰,又道:“不过姐姐这大礼妹妹可招架不住啊,你还是免礼快快请起吧。”
站在一旁的安玉熙不禁捂嘴无声地笑了一番。
连她这个下人都能看得出来南寒月不过是在挖苦南怡苒罢了,其实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南怡苒的头正好挡在了南寒月的脚前,她愣了愣,听到南寒月这么说后突然变得恼羞成怒了起来。
她咬着牙凶着脸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南寒月便要开口道:“真是不知……”
“不知二姐到访所谓何事?”南寒月倒是一点偏差都没有,顺其自然地接了上去,“依我看,二姐还是省下来说妹妹的时间好好去挑一件衣服吧,这件……”
话音戛然而止,她离南怡苒距离很近,两个人呼出的热气都能喷洒到对方的脸上。
南寒月不以为然地伸出手指了指南怡苒的衣摆处,然后摇头“啧”了两声。
南怡苒顺着南寒月所指的放向看去,只见那湛蓝的衣摆处早已是污黑一片了,想必是刚才“行礼”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她勃然大怒,在原地跺了跺脚又是指着南寒月的鼻子道:“好你……”
“好在你还有时间,看看时辰吧,你还有多长时间。你若想和我斗到底妹妹我奉陪,可是皇上可从来不等人啊。倘若人家问起来,丢脸的可是二姐啊。”
闻言,南怡苒止住了动作,她思索了下索性放下了手。她冷“哼”一声提起衣摆转身就走,“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宴会后有你受的!”
南怡苒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话就走出了院子,南寒月倒是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才懒洋洋地问道:“离宴会开始还有几个时辰?”
安玉熙固然知道南寒月是在问自己,她便应声答道:“小姐,还有三个时辰。”
她点了点头。
皇宫距离南府并不是很远,出了南府的门一直南下,经过一座城墙,越过城门就到了。不过也就半个时辰的事,还剩下些时间,也够他慢慢消磨了。
她将安玉熙唤进房间为自己梳妆打扮。
她从衣柜里挑选出一件墨色的衣袍利索地穿了上去,她也不挑,颜色单调也就罢了,竟连一点装饰也没有。
安玉熙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她则坐在铜镜前用胭脂草草地在脸上挥了两下。
说实话,化妆什么的她还这不懂什么。毕竟她以前底子好,又是经常半夜出门,所以化妆品她压根就没用过多少。
可奈何这古代这么麻烦呢!
当她一切都准备就绪出了们时,只见南府门前停了不少的马车。
除了她以外其余去参加鎏璃宴的人均已经上车了,唯独最后一辆马车是空着的。
南怡苒调开帘子,她带着挑衅的眼神白了南寒月一眼,便一副横样眼睁睁地看着南寒月。
谁知,南寒月根本没有要搭理南怡苒。她向远处望去,望到了那最后一辆马车,招呼上安玉熙后便向着那马车走去。
经过南怡苒的马车旁,她连头也不回地直径掠了过去。
仿佛这一动作对南怡苒的伤害挺大,她看见南寒月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时整个身体便猛地探出去了一半,若不是南慕阳拉了她一把,这个马车险些因为重力不均匀而翻车。
南慕阳紧紧握着南怡苒的手臂将她往马车内拉。她很是不情愿地瞪了南慕阳一眼,气道:“哥,你干嘛啊?你没看见那个废物无视我吗?”
“看见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看见了你还拉我?”
他眉头一皱,目光透过窗户瞟向了南寒月的身影,随后道:“急什么,再过些日子她的生命就该到头了!”
一抹狠厉从南慕阳的眼中划过,那透露着满满杀气的眸子始终盯紧的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南寒月。
…………
上了马车,已经行驶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在她硬把安玉熙拉上了马车,否则她真的得干死在马车里。
想不到做马车这么无聊!
她一个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的信息技术的人,忽然间一切皆无,还真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说她之前有坐过几次马车,可唯独这一次让她感觉整个路程遥远而枯燥。
原来这世界上出了出嫁时的等待,还有坐马车这种煎熬!
她扬起了头靠在马车的内壁上,张大了嘴巴叹了一口气,她缓了缓神,刚要说出话时,马车外便传来一阵殴打的喧闹声。
她本来没想管,谁知那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玉佩便起了反应。
她立刻从怀里拿出玉佩,猛地掀开了帘子,探出头去,目光四处搜寻着。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住手啊!”
时隔几日,那“风”字依旧光辉,玉佩的色泽丝毫不减。她或许想过很多种与他重遇的样子,却从未想过再见时竟然如此狼狈――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