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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631年之青州大捷

一听崇祯说又要御驾亲征,众臣都吓坏了,纷纷劝阻,只有朱舜水了解皇帝,这次北征吃了大亏,皇帝心中郁闷,正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倘若不让皇帝出了这口闷气,对身体不好不说,当臣子的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想到这里,朱舜水就道:太祖曾言君王死社稷,今叛军肆虐,社稷不稳,陛下以天下社稷为重,上承天意,下尊祖宗,无不可。

众臣见总理大臣如此说了,便不在说话,崇祯便道:朕还是率京营前去平叛,史可法、高弘图随行,通政使司随扈,此次平叛不留监国,军国大事可急递朕前,着鸿胪寺择吉日出征。

众人走后,崇祯才觉得心头稍稍舒服了一些,刘含辉来报说:冒辟疆求见。崇祯道宣,冒辟疆见驾行礼道:前日陛下委臣处置城墙被毁一案,现已查明乃是理藩院辽东司员外郎与格物部兵司员外郎勾结,密从兵司将炸药偷出,炸毁城墙,现有关人等已被缉拿,请陛下御览。

崇祯接过奏章,只是粗粗看了看,别放下奏章道:薛国观主观理藩院,他竟不知情?为何朕得密报,此中之事俱是他所为,况且北征前都察院御史弹劾薛国观十大罪,若非朕要北征,想稳固朝廷,如何能忍他至今日?崇祯将奏章扔到地上,冒辟疆吓的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吭,崇祯见他还是不开窍,便无奈的对刘含辉说:去宣高弘图。

过不多时,高弘图来了,见冒辟疆跪在地上,前面丢着一份奏折,高弘图老谋深算,纵横官场几十年,如何能不知道其中缘由,便道:臣高弘图参见陛下。崇祯便道:朕命卿为翰林院通政使司翰林、大理寺少卿,同冒辟疆一起办理城墙被毁一案,务必深挖重挖,严办重办,办妥办实。

两人便才战战兢兢的走了,崇祯摇摇头对刘含辉说:虽说少年气盛,但毕竟是少不更事,还是得多历练。崇祯顿了顿又问:刘爱卿跟朕多久了?刘含辉道:启禀陛下,将近两年。崇祯点点头,不在说话,在田皇贵妃那用过午膳后,崇祯便又到东暖阁小憩,醒了后,又略略用了一口茶,刘含辉便来报道:陛下,杨山槂、杨山梓求见。崇祯便道:杨家一门忠烈,当年杨鹤公死国难,如今肥翁公亦死国难,是朕对不起杨家,宣吧。

兄弟二人进了东暖阁,行礼罢后,杨山槂道:陛下,家父丧葬一应办备,只是谥号尚未酌定,特来请旨。崇祯便道:杨公一生为国,可堪忠正二字,取纸笔来。刘含辉忙命人取来纸笔,崇祯便就着榻上小桌写了忠正二字,然后又对刘含辉说:杨公死国难事,追封特进光禄大夫、赐谥号忠正,补授杨山槂为翰林院詹事府行走,杨山梓封为从五品奉训大夫,待登科后首授实职。

兄弟二人大喜过望,忙谢过崇祯,崇祯便端起茶来,兄弟二人忙告了退,刘含辉便拿着督军府军报过来道:陛下,督军府刚刚得到的最新军报。崇祯接过军报,军报上写道:中军沈廷谕、参将陶廷鑨率数千人往御叛军于阮城店,不堪一击,皆败而走。威海卫总兵张可大已率军登船南下灵山卫,登州总兵张焘、登州中军耿仲明、陈光福等人,举火开门,登州失陷,芝罘总兵宋光兰未及突围殉国,损兵七千人、马三千匹、饷银十万两、红夷大炮二十余位、西洋炮三百位,城中葡萄牙军事教官西劳经、鲁未略、拂朗亚兰达、方斯谷、额弘略、恭撒录、安尼、阿弥额尔、萨琮、安多、兀若望、伯多录等12人死亡,15人重伤。

四月十三日,督军府又来报称:青州失陷,孔有德僭称都元帅,部署营伍、伪授官爵,并铸都元帅印,命李九成为参将守青州,山东戍卫军不能敌,山东进半业已陷于贼兵之手。

崇祯大怒,将军报往地上一掼道:猖狂的贼子!鸿胪寺可选定了出征的日子?刘含辉忙道:官大人尚未奏来。崇祯又道:废物!都是废物!罢了,罢了,朕乃天子,无一日不是吉日,即刻传旨戚昌国,明日出发,就令高弘图全力办案,太傅随朕即可!

第二日,崇祯亲率京营离了京城,一路南下便往济南府而来。大军急行军,十五日中午便抵达济南府,山东总督陈演、巡抚余大成、济南府知府王绍徽率山东文武在城北十里处迎接,崇祯骑在高高的马上,怒斥道:尔等身为山东父母,不知报效朝廷,平息叛乱,反至大半个山东丧于贼手,却只是在此等迎来送往上下功夫!并不理会众人,率军进城。

也并不在城内屯驻,只是在城外安下大营,在营帐中居住,忙召集议事,戚昌国等京营将领在左,史可法、陈演、王绍徽、余大成、刘泽清(山东戍卫军总兵)、范文淑(济南府戍卫军总兵)、姚宗文(山东巡查御史)、张重辉(山东布政使)、左良玉(山东按察使)、周镳(青州知州)等在右。

周镳首先出列道:陛下!臣身为山东行治所在,将青州失了,臣死罪,甘愿受罚,臣之所以留着有用之身,就是要面见陛下,弹劾山东巡抚余大成!说着跪在地上,捧上奏章,刘含辉接了奏章,周镳继续道:余大成自孔有德兵起,便束手无策,唯闭户修斋诵经,被讥为白莲都院。这才有如今之祸!说罢,竟然抢过身旁卫兵的腰刀,拔剑自刎,鲜血直接迸溅而出,张重辉吓的几乎跌倒在地。

崇祯忙道:快抬出去,令军医好生救治!几个卫兵忙手忙脚乱把周镳抬了出去,余大成忙跪倒说:陛下圣明,臣身为巡抚,并无掌兵之职,兵事全在总督府,实与臣无干啊!陈演也慌忙出列道:陛下明察,臣虽是总督,但是却指挥不动戍卫军啊,巡抚衙门和总兵府沆瀣一气,臣几乎被架空,臣多次下令让总兵府出兵,结果总兵府只派了寥寥数千人迎敌,才至青州失陷啊,陛下明察,臣冤枉!刘泽清又待要出来声辩,崇祯怒不可遏,却又没有发作,只是阴着脸不发一言,史可法便站出来道:大胆!圣上面前,言行叫嚣无状,还不退下!几人这才勉强退下。

戚昌国才出列道:陛下,青州乃山东行治所在,亦是山东中枢,必要拿下青州不可。崇祯便问:各军目前所在何处?刘含辉便道:罗光烈将军率渤海水师南下,杨维垣将军率黄海水师北上,业已封锁山东沿海,沈廷谕、陶廷鑨兵败后退至宫山,张可大目前退至灵山卫,塘沽总兵王洪率兵抵达田镇,通州总兵杨御蕃率兵抵达长山。

崇祯点点头道:命王洪和杨御蕃合兵商山以为前锋,直取青州。然后又道:戚将军,命大军修整一日,明日即刻发兵!

十六日清晨,崇祯命陈演留守济南府,自己亲率大军往青州方向进军,刚至邹平,前方战报便传来,刘含辉道:陛下,杨御蕃、王洪率军与孔有德在淄河店接战,孔有德率骑兵五千名、步卒万余,我军只有骑兵不足一千、步卒不足四千,结果王洪部未战先溃,叛军取其火器以攻杨御蕃,我军大败,王洪被杀,仅杨御蕃率亲军三百人退抵临淄。

崇祯点点头道:孔有德果然骁勇,命杨御蕃固守临淄,等大军前去。戚昌国道:陛下,叛军现在收拢各部,又缴获芝罘和威海卫大量火器,实力不可小觑。史可法道:登莱诸将虽降,但多是迫于叛贼淫威,贼人虽一时势大,不过乌合之众,终不能成事。崇祯点点头道:恩,太傅言之有理,我军携天威而来,且是正义之师,太傅可为朕制檄文,陷落之地、投降诸将,只要现在起义反抗,朕便不在追究其事,若一意孤行,待城破之时,必严惩不贷!史可法便道:臣遵旨。

大军抵达临淄,杨御蕃惭愧不已道:末将丢盔弃甲,有损天朝威严,望陛下治罪。崇祯笑着扶起他说:将军以少击多,尚能退守临淄城,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所谓骄兵必败,孔有德新胜岂能不骄,败亡必在这几日。杨御蕃才放下心来。

大军修整了两日,四月十八日,崇祯命京营大军往青州方向开拔,在淄河店遭遇孔有德部,崇祯便坐镇中军,命戚昌国全力部署,戚昌国便在御前召开会议道:刘文秀听令!刘文秀出列应道,戚昌国便道:命刘将军为前锋,迎击叛军!刘文秀领命去了,戚昌国又道:孙可望听令!孙可望亦出列应道,戚昌国道:命孙将军待炮停,率骑兵自两翼冲杀,配合火器镇杀敌。又道:赵印选听令!赵印选应道,戚昌国说:命赵将军率护卫镇殿后,机动接应两部。又道:翟式耜将军、尚可喜将军各领一军,自右后包抄叛军,断其后路,朱启明将军、王监军护卫陛下,留守中军。

一一布置完毕,众将领了军令各自准备,两军交战,孔有德亦布了炮兵,一时间,只听得炮声震天,崇祯坐在中军帐内,也觉得地动天摇,但还是强作镇定。

却说刘文秀命炮兵与孔有德互轰了几个时辰,淄河店周边的小山被削去了几个山头,刘文秀抽出佩刀喊道:杀敌!一马当先,冲到阵前,刘文秀不愧是年轻将领,血气方刚,武艺高强,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火器镇士兵见主将奋勇,也各自施展本事,奋勇杀敌,孔有德这边便有些招架不住,孔有德命耿仲明持刀殿后,有敢后退的立斩,才稍稍稳住阵脚,孔有德见刘文秀英勇,便提刀来战,孔有德虽然骁勇,但是亦不是刘文秀的对手,战不十几个回合,刘文秀一刀砍在孔有德肩膀上,“撕拉”一声,将整条胳膊砍了下来,孔有德大叫一声,跌于马下,耿仲明忙命人把孔有德抢回来,此时,孙可望率辎重镇骑兵从左厢杀出,孙可望更是军中猛将,自被崇祯提拔,一心想着立功,有十分力气便恨不得使出十二分,孔有德部已濒临崩溃,见孙可望势不可挡,便一触即溃,耿仲明不能止,便护着孔有德一路往青州方向败退,不想半路又杀出赵印选部,耿仲明不敢恋战,亦不敢往青州方向退去,只得且战且往南退。

刘文秀和孙可望合兵一处,半路又遇赵印选,赵印选道:如今青州空虚,二位将军可趁机直入青州,孔贼南逃,我且去追。便分道而行,刘文秀和孙可望东去抵达青州城下,青州如今已是人人自危,守城的张焘心想:我本来便无心投降,一来念着老主子的旧情,二来也是应允我,不会在山东恋战,要渡海投降后金,没想到孔有德异想天开,竟然想分土成王,如今水师断了去后金的路,王师亦如此威武,前日发了檄文,原降诸将,只要就地起义,便不会追究,现在兵临城下,我岂能将身家付与孔有德一身?

想到这里,张焘便命人大开城门,主动投降,自己坦背跪在路旁,刘文秀和孙可望便顺利得了青州城。

再说耿仲明护着孔有德一路南逃到朐山脚下,狼狈不堪,只有不到千人在旁跟随,孔有德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半条身子都鲜血淋漓,耿仲明便叫下马,暂靠在一棵树下休息,有亲兵悄悄道:将军,后边追兵又过来了,渐能听到喊杀声,将军得早做准备。耿仲明道:我与有德军中旧交,怎么忍心背叛啊。亲兵道:前日陛下发了檄文,凡投降旧部,就地起义者,一律不计前嫌,陛下如此深明大义,将军怎能做儿女态?再说了,将军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为小公子计?

耿仲明便不在犹豫,走到孔有德面前,孔有德气若游丝,斜眼一瞧,见耿仲明面色不如平常,便知道气数将尽,只是苦笑两声,闭上了眼睛,耿仲明抽出佩刀,一刀将孔有德首级斩下,厉声道:孔有德忤逆陛下,忤逆朝廷,我身为朝廷命官,今日特斩此贼,尔等勿惊!

士兵们也不敢多言,耿仲明捧了孔有德首级,忙高过头顶跪在路旁,待赵印选大军到了,才奉上首级,赵印选命绑了众人,才押着往青州方向而来。

崇祯得了战报,也不由欣喜道:之前太傅言叛军皆乌合之众,朕亦以为然,今孔有德部全军覆没,青州一战而得,果不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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