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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631年之刺杀皇帝

崇祯便率中军进入青州,张焘跪在城门外迎接,待到了州衙,张焘更是跪在崇祯面前,不敢吭声,崇祯没有理会他,只是问刘含辉:周大人伤势如何了?刘含辉笑道:要说周大人确实不是军中人物,自杀往往也是不会死的,倘若是张总兵自刎,必定是死的透透的了。直把张焘羞辱的面红耳赤。

崇祯便道:等周镳伤情好了,还是留任原职吧,要说贼人势大,在有里应外合的,他一个文官自然是招架不住的,还委屈他用这苦肉计,真当朕是暴君,不能分辨是非不成?史可法便道:只有圣明的君主,才不以一时得失而杀人,圣君杀人,全看忠与不忠。张焘吓的忙叩头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陛下赎罪!

崇祯便道:前日发了檄文,今日就杀起义的旧臣,岂非言而无信了,张将军起来吧!依你看,接下来应当如何?张焘才道:如今孔贼已死,眼下兵力最盛的便是原胶州港府戍卫军,计有万余,余下自东江镇的叛军虽攻下芝罘和威海卫,但是这两处兵力本就不多,登州的主力尽数突围,末将估计不会超过万人,只须全力攻下胶州和登州,叛军自然土崩瓦解。

崇祯点点头,史可法却道:陛下,胶州港府乃是重镇,城高池深,登州更一直是过去接应辽东沿海诸岛的重要港口,我朝经营数十年,倘若一味强攻,只怕一时不好拿下,即便勉强拿下,必定化为焦土,重建亦是劳民伤财,臣以为不若以抚为上。

崇祯一时犹豫不决,便问戚昌国:爱卿以为如何?戚昌国便道:末将以为两位大人所说都有理,可以将二位大人的办法结合起来,可绕开两城,只扫平周边,在以重兵围困孤城,大事可成矣。

崇祯道:此计甚妙,便令杨御蕃为主帅,张焘、耿仲明为副将,率军围困胶州,在令张可大率兵自灵山卫北上,沈廷谕、陶廷鑨率兵出宫山扫平胶州周边城镇。然后又对戚昌国说:令戚昌国率军直扑登州,朕便在青州等着将士们胜利的好消息!众将便分头排兵布阵去了。

崇祯、史可法、刘含辉等便留在青州,戚昌国只留下朱启明、高杰率一部三千余人护卫青州,青州知州周镳因伤情并未大好,也便留在青州,崇祯一边令人修复驿道和铁轨马车,一边便在青州处理朝政。

四月二十四日,刘含辉送来军报道:杨御蕃等已率军将胶州团团包围,戚将军进展也很顺利,已攻下莱州、黄县等地。崇祯点点头问:朝中可有什么急报?刘含辉说:不过是日常事务,内阁都按常例照常办理了。崇祯又问:杨公葬礼可毕?刘含辉说:俱以办妥,只是忠正公头颅尚在鞑子手中,杨家颇觉遗憾罢了。崇祯感叹道:不能令忠臣全尸而葬,是朕有负杨家啊,鞑子那边可派人前来?刘含辉道:并无一人。崇祯道:那豪格和阿敏的首级尚在我们手里,难道皇太极就不想要?罢了,且等上一等吧。

正说着,通政使司行走秦熙来奏道:陛下,刑部急报。崇祯接过急报,原来却是高弘图和冒辟疆的奏报,上写道:臣高弘图、冒辟疆恭请圣安,现已查明,城墙炸毁乃是薛国观背后主谋,经刑部查实,四品官员以上凡十数人,四品官员以下凡一百三十六人,俱牵涉其中,薛国观图谋不轨,阴谋叛乱,卖官鬻爵,陷害忠良,侵吞土地,残害百姓,经三法司会审,初审判以极刑,特请陛下。

后边便是长长的涉案官员的名单,崇祯想了想,拿起毛笔,沾了沾朱砂墨,在名单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然后又写道:薛贼势大,涉案官员多迫其淫威,不必累其家人,薛贼罪不容赦,夷三族,各涉案官员抄家,抄家之资尽归救济司调配,用以赈济老弱,抚恤阵亡官兵家眷,方显皇家优渥也。

批完后,便将奏折交给秦熙道:发回内阁,照此办理。秦熙接过奏折,崇祯又道:且慢,传旨,调黄道周接替薛国观,任内阁总理副臣。秦熙走后,崇祯便对刘含辉说:刘爱卿觉得秦熙此人如何?刘含辉便道:秦行走是去年恩科文科状元,又因人品卓著,被简拔至国子监,今年岁除又提调至翰林院,文章品行自是不必说。

崇祯点点头道:刚才刑部急报,不想祁彪佳竟涉城墙炸毁一案,爱卿以为谁可接任理藩院尚书?刘含辉道:官员任免,全赖陛下独裁,小臣何敢置喙。崇祯便道:这理藩院掌管民族事务,虽说是冷衙门,但是一来亦是藩部大员,二来越是冷衙门,才越是能出成绩,卿以为如何?刘含辉道:陛下所言极是,如今我朝北有鄂尔多斯、鞑靼、外喀尔喀七部,东北有鞑子、女真、外科尔沁诸部,西北是土默特部、吐鲁番部、叶尔羌汗国、卫拉特诸部和哈萨克,西南则有乌思藏、朵甘、安南三都司,尤其是三都司,虽名义上是我朝领土,实则乃是独立王国,周边情势错综复杂,正是理藩院纵横捭阖的机会。

崇祯抚掌大笑道:爱卿所言甚是,秦熙初在御前,爱卿要多多提点才是。刘含辉便道:臣遵旨。两人说完话,陆遥也说:这么多人就都杀了?朱由检道:先生觉得我太残忍了?陆遥说:有点吧。朱由检说:先生还是太过仁慈,所谓人心不古,那些许小人,便要把先生的善心当成懦弱和窝囊,若不严惩,便要变本加厉,更有那些斗米恩升米仇的腌臜泼才,对这些人若一味发善心,岂不是把良善白白给了畜生?为君之道,便是要恩威并重,一味施恩,会让臣下僭越,久了便生出不臣之心,国将不国。陆遥知道朱由检现在心智坚定,便不在相劝。

五月八日,秦熙送来戚昌国军报,上边道:臣戚昌国报,上月二十六日,末将率军围困登州,又派尚可喜将军分兵攻芝罘、翟式耜将军分兵攻威海卫、刘文秀将军攻莱阳、孙可望将军攻大嵩卫、赵印选将军攻海阳所,至昨日各军来报,沿途州、县、卫、所望风而降,我军势如破竹,登州已成孤城之势。

崇祯扶案大喜道:甚好,立刻去向戚昌国和杨御蕃下旨,令其抚战相合,既要减少损失,又不得令一贼人逃脱。秦熙便令人去传旨,崇祯又翻过内阁递来的奏折,边看边感叹道:薛国观一案,诸官员抄没家产逾千万,单薛贼一家便五六百万钱,真真可杀不可留也。崇祯便批道:从来国之败亡,皆由吏治糜烂而起,今令内阁重修法典,由张稷若为总编纂,调翰林院笔录司从旁协助,招天下英才共襄之。

秦熙陪着崇祯批阅奏折,处理政事,草草用了晚膳,到了夜间,又接见周镳等官员,周镳伤势已是大好,周镳道:陛下劳心劳力,如今正是春光明媚之时,且青州之地,山川秀美,陛下何不四处游玩一番。崇祯道:国家疲惫,朕何敢有一日懈怠啊,只待中兴之日,择一春和景明之时,朕当与众卿共游之。周镳不由感叹滴泪道:陛下为国为民,如此辛劳,臣既感动又惭愧,定将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崇祯又多加安抚,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内侍伺候崇祯睡下,正此时,月色氤氲,星光璀璨,正所谓玉漏春迟,铁关金锁星桥夜,暗尘随马,明月应无价;天半朱楼,银汉星光射,更深也,翠娥如画,犹在凉蟾下。

这时,有十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向青州府衙而来,这些人避过巡逻的哨兵,个个跃上府衙围墙,径直就翻进了院内,外院里把守的几个卫兵都被悄无声息的杀死,黑衣人进了内院,内院把守的便是锦衣卫了,负责护卫的是锦衣卫山东千户所指挥同知,此外还有田敦吉,田敦吉被抓后,便一直被关在诏狱,等崇祯回朝时,念着皇贵妃有身孕,便格外开恩,免了他太和门千户所指挥同知的职务,又让吴孟明接了北镇抚司指挥同知兼掌太和门千户所,令田敦吉随驾,以将功补过。

上半夜田敦吉值守,现在田敦吉去休息了,便由胡桂奇率锦衣卫值守,要说胡桂奇是何许人,不是别人,正是嘉靖朝大名鼎鼎的胡宗宪长子,胡家世代锦衣卫出身,满门忠烈人家。锦衣卫乃天子护卫,要的就是性情谨慎,武艺高超,非寻常兵士可比,不过那些黑衣人看来也不是寻常人,竟然放倒了守门的两个锦衣卫,悄无声息进入了崇祯的卧房。

皇帝寝室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崇祯睡的是一架拔步床,外床板上睡着伺候的内侍,床外幔帐那里的地上亦睡了两个内侍,左侧室里睡着宫女,右侧室里睡着值守锦衣卫和其他内侍,黑衣人进了寝室,床两边的烛火摇曳,两个内侍坐在地上,耷拉着头,半睡非睡,两个黑衣人走过去,手起刀落,两个内侍“扑腾”歪到地上,不想却是惊动了床板上的内侍,内侍悄悄撩起床帐子,正要呵斥两句,见了外边的情形,不由大惊失色,立时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黑衣人也没想到,床帐里竟然还有内侍,一人上前,一刀扎在内侍肚子上,内侍便倒在地上,但为时已晚,不但惊动了崇祯,也惊动了左右侧室的宫女、内侍和锦衣卫,“呼啦啦”都跑了出来,几个宫女见满地的血,吓的魂飞魄散,惊声尖叫,胡桂奇闻声也破门而入,高喊道:护驾!然后就带着锦衣卫“七里咣当”打了起来。

崇祯被惊醒,见外床的内侍扑倒在地,心道不好,便跳起来,掀开右边的帐子,要逃出床去,正此时,为首的黑衣人也到了床前,喊道:狗皇帝,拿命来!说着,一刀就刺来,此时崇祯正掀开帐子要跑,不想一刀刺在左腿,崇祯“啊呀”一声大叫,只见鲜血直流,崇祯坐立不稳,“噗”的便从床上跌下来,那黑衣人便跳上床,一刀劈开帐子,见崇祯就跌在床侧,举刀狠狠砍下,崇祯心道吾命休矣!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田敦吉拉弓射箭,“嗖”的正中黑衣人后心,黑衣人持刀不住,那刀“咣当”摔在崇祯面前,胡桂奇带人连砍带劈,只活捉一人,其余黑衣人全部被杀,田敦吉忙过去扶住崇祯道:陛下!陛下!崇祯见安全了,才放下心来,只觉左腿疼痛难忍,血流不止,胡桂奇忙道:快去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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