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丁看到自家公子被气的不轻,对面三人又是年纪不大很好欺负,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想想之前帮公子打架的前辈们早就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丁,“要好好在公子面前表现一番”的想法更是遏制不住了。
一个个正脑洞大开想着自己得了奖赏后应该饱暖还是思**。
“住手。”
一个声音帮他们把脑洞填补了起来,和谐了这些不和谐的画面。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讨厌呢?”
喊停的是吴进邀请的少年同窗之一。
“张凭你干什么?我要教训教训这几个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东西,你...”
“吴兄。”
张凭一拱手打断了吴进的责备,身体前倾和吴进轻声耳语。
“吴兄你看这三人中为首那人,虽着一身布衣,然观其行止有贵人气,另外两人一个魁梧有力,一个弱不禁风,必定是其护卫与书童,想必那布衣书生身份不凡,况家世不凡却只带一个护卫,这护卫想来也是身手不凡。”
吴进也回过味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不拿他们怎么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张兄觉得我该如何?”
“我……”
张凭通过观察,觉得那个布衣书生身份不凡;他曾经学过武,所以看出了唐克勇不好惹。
自从张凭进京求学以来,吴进对其多有照顾。他阻止众家丁的本意是不想吴进犯险,让他三思,下一步该怎么办?张凭也没想过。
赵颜也是一愣,还以为自己要挨打了,就自己这区区三个人而且在后世都算是未成年人(赵颜王实14,唐克勇16),怎么打得赢六个成年人呢?
如果要是自己把皇子的身份亮出来,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这样出来了。如果不亮,虽然宋朝皇帝仁慈,但是打了皇子,在场的各位估计都不会太好过。
正想对策呢,对方竟然被叫住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各位,公平竞争嘛,不要太动肝火,想要见秋月姑娘的话就遵守规矩,我想秋月姑娘可不会喜欢坏了规矩的人。况且这里有这么多才子,如果想不出一个领秋月姑娘满意的故事的话,岂不是堕了各位才子之名。”
赵颜先给在场的书生扣上了一顶“才子”的帽子,算是给吴进一个台阶下。
“赵公子,秋月姐姐唤你进去。”
从秋月阁中出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女童,想必是秋月的丫鬟
“好,这就去。”虽然赵颜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是乐开了花,“终于得救了”。
“姐姐只说叫赵公子进去,你们二人留下。”
王实、唐克勇二人职责就是保护赵颜,现在却不让进,怎能不着急。
“殿。。。”
王实情急之下差点叫破赵颜身份。幸好唐克勇比较警惕及时拦住,但也担心赵颜出意外,完不成颖王交代的任务。
“没事,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对方还只是个女孩子,不会出事的。你们二人先去前厅吃点东西,待我出来再去找你们。”
赵颜想着自己有美女相伴,自己的随从总不能在外边傻站着吧,赵颜虽然到了大宋有些日子了,但是还是有着很多现代人的思想与行为方式,尽管他一直在试着融入这个“新”世界。
所以想吩咐王实二人先去吃点东西,等他。
赵颜吩咐完,秋月阁便关上了门。王实二人哪里也没敢去,就站在门口守着赵颜。
吴进一行人却很尴尬,原本是想找赵颜的麻烦,后来被张凭叫住了,现在又被不当回事晾在了这,身边还一群人呢,这是有多丢面子。
“呃,各位同窗,今日我等未做好准备,被别人捷足先登,此事我们无话可说,既然秋月姑娘喜欢赵公子的故事,那么我等应该尊重秋月姑娘的选择,各位年兄都是才高八斗之人,想必想出一个领秋月姑娘满意的故事是易如反掌,我们大不了改日再来罢了,何必在这里失了身份,失了气度,还恶了秋月姑娘呢。”张凭刚才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没有想出措辞,现在有了时间,赶紧帮吴进补救了回来。
“是啊,被拒之门外有失我等读书人的身份。在这里不依不饶,实有失气度。更何况恶了秋月姑娘,以后恐怕不会再见我们了。”一个士子想通了赞同道。
“对啊,我们回去再喝几杯,走走走。”吴进顺坡下驴。
赵颜进门之后左转,穿过一个走廊走进秋月阁,四处瞅了瞅。
“这秋月姑娘不愧是樊楼头牌。”看到秋月阁中的布置,赵颜感叹道。
秋月阁中最显眼的是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书桌后也是一排桌子放着古筝、笛子、琵琶等等乐器。书桌对面则是一排书架和一扇门,那扇门后估计就是把走廊隔出来的那间屋子。面对书桌右手侧靠窗的地方摆放着花草。书桌左手侧的墙上包括走廊的墙上挂着字、画、扇、剑等等一些零碎的东西。
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正站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赵颜虽然很好奇作为樊楼头牌,能长成什么样子,不过秋月姑娘一直低着头写着什么,也不好上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你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额…听…听一个说书先生讲的。”
“原来如此啊,你们怕是遇上了同一位先生了。”
“什么?”赵颜不解。
“没什么。”
说罢,秋月放下了笔。
纸上书:“玉以成冠,静立于页”
赵颜乍一看很眼熟,像是发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一头雾水。
书罢。秋月姑娘抬起了头。
赵颜呆住了,惊喜交加,嘴里小声念叨着:“小…小凝,不…不可能怎么会?”
据说,世上几乎找不到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可是这人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呢?眼前的秋月姑娘和赵颜的前女友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秋月姑娘更加完美,脸上少了一颗痣,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痣。
“小凝?是谁?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见了我会突然想到她呢?”秋月心里猜想可能是某家公子好奇来这种烟花之地,见自己长的像熟人,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想到这一脸坏笑的问道。
“哦,没错…嗯…秋月姑娘长的很像我…额…一位故人。”赵颜努力掩饰着。
“可是你的青梅竹马?”
“算是吧。”
“你可爱她?”
“爱啊。”
“哼,既是青梅竹马,你又爱她,那你为何不去找她?不去娶她?却来我这等烟花之地,你又何来爱之一说。”秋月的语气显然有些不悦。
古代普遍结果较早,如今赵颜已过十四,显然在当时已经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
“唉!她…不在了。永远见不到了”赵颜被秋月怒怼了一顿,不过却没有了初见秋月时的惊与喜,一脸淡然,没有一丝气愤。
“抱歉赵公子,是秋月错怪你了。”秋月自知理亏,当即道了歉。
可是这能怨得了谁呢?是谁让自己对于这种负心人有种天生的厌恶和鄙视的呢?
“无妨,虽然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但…但是她的一颦一笑我…我都记得,甚至她的脸上,在这里有一颗小小的,如同针眼一般的痣我都记…记得。”赵颜拿手指着秋月的左脸,眼角下半寸左右的地方,正好在颧骨上,赵颜记得很清楚。“她一直在我心里。”
“在心里啊!”秋月默念着这句话,回想当初自己只因想要那人一个答案,便不顾艰险以女子之身在这繁华又龙蛇混杂的汴京孤自一人。即使手中有着足够这辈子生活的家财又怎样?没有人保护自己,家财再多也是给别人做嫁衣。所以,即使他曾说过:“我这一生注定了会三妻四妾,不得只爱你一人,愿后会无期。”“跟了我你就是笼中的金丝雀,而你不应该被拘束。”
“那又何妨?”
为那一个答案,自己不惜奔走数百里从洛阳走到汴京。不惜干起了母亲的旧业,哪怕是母亲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染指的旧业。
当然,就算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要能够守在那人身旁,能有他的消息,别无他求。
秋月脑海中,一个脏兮兮的白色华服的男孩,一闪而过。
“那你为何要来这里?要知道这樊楼虽不是什么青楼妓馆,但终究是一烟花之地,你来此不怕心中的“她”不高兴吗?”
“哦,我…我是来学吹笛的,听闻…听闻…”秋月的一顿怼,搞得赵颜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秋月了。
“听闻秋月姐姐笛艺樊楼第一,前来求教。”赵颜也懒得想了干脆直接喊姐姐算了。
“你倒是不嫌弃,竟然喊我姐姐,来这等烟花之地竟是为了学吹笛。”秋月笑道。
秋月接过赵颜手中的笛子,拿在手中把玩,试了试笛子的音色。
“这笛子虽然做工简陋,但是音色还不错,算得上乘。”
“好,就冲你刚才一声“姐姐”,我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