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府内。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挺立在书房中,在他面前书桌后一个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的少年。
“启禀殿下,三皇子他到了樊楼秋月阁,正…正在里面跟樊楼头牌秋月姑娘学吹笛子…”
大概四年前,汴京城出现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她不论是用什么乐器都能奏出如同仙乐的曲子,那就是秋月。
据说,那种曲子在脑中久久回响的感觉让许多人陶醉。这是当时众多富商纨绔们没有过的感觉,有时只要有节奏相似的声音,哪怕一点点相似,一点点响声,都能让人回想出秋月奏出的曲子。
这种技艺使得秋月的名声迅速传遍了汴京城,虽然有不少人想一亲芳泽,但是当时的秋月才十二、三岁,加之樊楼庇护也没人敢造次。
但是大概一年前,秋月身体开始发育,这个正常的生理活动却为她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时的秋月从少女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次演出中秋月的面纱偶然的掉了,汴京城的老少爷们大多都为她倾倒,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不惜千金只为一睹芳容,顺便再欣赏欣赏仙乐。
“但是三皇子竟然去学吹笛子???好吧,我无话可说。”黑衣男心中吐槽着赵颜暴殄天物。
赵顼笑道:“嘿嘿,这臭小子坐怀不乱啊。虽然我没见过这秋月,不过其名气不小,多少人求见秋月都不可得,三哥儿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确是如此,不过期间有一些进京求学的书生差点与三皇子发生冲突。但被其中一名书生劝阻。”黑衣男继续汇报着。
赵顼听完。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书生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没事就好啊。”赵顼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意,“听着,你们内卫加派人手给我保护好三皇子,不能让他出事。做好轮换工作不能有一丝疏忽。”
“这…殿下,我们人手本来就不是很多,每天还要训练留一部分人,培训留一部分人,外出出勤、实训又是一部分人,再抽调一部分人去保护三皇子,可能会把我们的部署打乱。如何做,还请示下。”
“这倒是麻烦啊,人手不够我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内卫不同别处,召来的人手一定要可靠。但是三皇子还是要给我保护好,三皇子不能出事,这一条是原则,其他的你们自己安排。”赵顼沉吟了一会,“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这段时间就辛苦点,内卫的预算应该还有不少剩余,给参加保护任务的人加一些福利吧。”
“遵命。”
“明义,内卫要重新划分,你们明字几个兄弟要做好准备。另外要做好招募新人的工作,你们手下现在的那些人应该培训的差不多了吧,我当时也是教过他们的,表现都还不错,到时让他们帮你们带一带。当然,不能只学死东西,还要经常放出去试炼一下。”
“属下明白,那批人看表现还是不错的,其中也有不少人才,忠诚度目前来看问题不大,毕竟都是受过殿下恩惠的人,到时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几个人的压力也可以小一点。”
“嘿嘿,那就好,你们几个可是我的第一批学员,别丢人啊。”赵顼一脸坏笑,“如果你们给我丢人了,就滚去给我当伙夫,”
“这不可能,我还准备当大宋第一间谍头子呢。”明义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神情,不过随即又如平常一样波澜不惊。“但是殿下,应该招收什么样的人,还请示下。”
“首要是可靠,能够忠于我,什么都不懂可以教。初期嘛,我们实力不够,如果招了别有用心,我们都控制不住的人,那隐患就太大了,弄不好我们一窝都要被他整整齐齐的端掉。这是目前的首要条件,后期我们的实力强了,掌控力足够之后,再去招募一些能人异士,当然才与德两方面都要抓。”
“属下明白。”
“好了,把远杰也喊进来。”
商远杰是王府主管商恒的小儿子,是王府的管事之一,不过和那些大管事不同,商远杰从不管府内的事,整日在王府进进出出,只看到他从账房支钱出去,没有拿钱回来过,导致有人开始质疑王府不需要商远杰这个管事。但是质疑者的用心,赵顼心里非常清楚。
“殿下,您找我?”
“远杰啊,樊楼的事怎么样了?”
“殿下,樊楼老板楚云天为人乐善好施,家财万贯实在不像是行此事之人。属下觉得此事定有隐情,如果我们帮助了楚老板,想必办成此事不会有什么阻力。”
楚云天是樊楼老板,与其妻樊梨花皆为乐善好施之人,为汴京官员、乞丐、盗贼各界人士所敬重。
但是一年前,樊楼突然来了一个波斯商人,在此住了一段时间。某日,这个波斯商人突然暴病,楚云天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寻来一名江陵来的游医为其诊治,这名游医也算小有名气。但终究无法救其命,让楚云飞帮波斯商人准备后事。
楚云飞坐在波斯商人床边,握着他的手说道:“客人您放心,您的财物我会原封不动送回您的家中,保证完璧归赵。然后依照您本国的样式为您修墓,您还有什么其他愿望吗?”
波斯商人指了指他的帽子,楚云飞不解其意,这时楚云飞的妻子樊梨花从楼上下来,说道:“想必他是喜欢上了我们大宋的风土人情,不愿换回本国服饰。”
楚云飞觉得有理,便说道:“放心吧客人,我会按照您的这身衣服将你安葬。”
波斯商人含泪离去。
大概一个多月前,樊楼又惹出了一场风波。樊楼又迎接一队波斯人,这次的带头人是个女的。
“你们私吞了我丈夫的传家宝,快还给我们。”
这个女人是波斯商人的妻子,波斯商人有一颗唐朝时皇帝赐予的宝珠,但是楚云飞返还的财物里并没有这颗宝珠,故有此一闹。
楚云飞也是冤枉,他确实没看到那颗宝珠,也就只能好言劝慰。
可波斯人不管,把此事告到了大宋英宗那里。这波斯商人的姐姐是波斯国王的王妃,算是一个皇亲国戚。英宗一看这件事不好好处理会影响大宋的国际形象,严重影响两国邦交。便命开封府限期破案,可是开封府主审此案的官员了解楚云飞为人,使出了拖字决。
于是英宗下令换了一狠人来审理此案,狠人把樊楼接触过波斯商人的人都抓了起来,包括那名游医。严刑拷打。
但是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
“明义,此事还是要内卫多多费心,樊楼乃是汴京正店之首,日进斗金的行当,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而且鱼龙混杂,会有不少情报从那里流出,这是个宝地必须要捏在我们手中。”
“属下明白,属下定会全力办好此事。。”
“远杰啊,等他们内卫把樊楼弄到手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属下明白,属下虽不才,但只要是殿下吩咐定效犬马之劳。”
“好啊远杰,你我还是放心的。最近府外生意情况怎么样?”
“启禀殿下,自开府以来,府中招收的人员达五百三十七百人,其中家丁、管事、丫鬟、及其亲属等占一百三十七人,内卫人员占一百人,近卫占三百人。另外府外听命于王府的有近三百人,不过是各地商队人员,另散落在各处的庄子人口达五千左右。属于王府的人口近六千人。而钱粮方面,开府两年来包括宫中赏赐、俸禄、店铺生意以及佃租共计一百七十四万九千多贯,粮七十万石。这两年内包括买地、改造王府、发放月钱、置备书本、修建义学、日常开销、研制新式装备等等等等共计花费七十万贯,现在库存钱已不足十万,粮还有九千多石。”
宫中虽然给过不少赏赐,还有赵顼俸禄每年都有个二十万贯,但是大头还是商远杰从外面挣回来的,自从赵顼开府之后虽然一直在算计着过日子,但是花钱依然如流水一般。
“要赶紧解决樊楼这件事啊。”
赵顼压力山大。
另一方面,在江陵至汴京的官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奔驰着,车上一名满脸麻子的女子,神色焦急的撩起了车帘向车外望去。